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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棋局

    既已到了公主府,云昭便毫不留情地将两人关在门外,由他们争去。

    内院寝舍,她屏退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取出袖中字条,于烛火下查看。

    谢文和的字迹跃然目前。

    五日后离京赴西北,勿念。

    言简意赅,颇有他的风格。

    只是他这回递消息都如此谨慎,这场离京行动,大约是密诏。可能……连谢老将军都不知道此事。

    云昭心下唏嘘,将字条尽数烧去。

    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他这样匆忙离开?

    她垂目兀自思量,因早已屏退众人,云昭满心放松专注,并未注意到屋中异响。

    因此当她烧完字条,回肩转身时,便被忽然出现在视线中的白衫郎君吓了一跳。

    云昭猛地后退一步,待看清来人面貌,才捂着胸口平复狂跳的心脏,拧眉不悦:“吓死我了……你走路没声吗?”

    不请自来的张玄书“哗”地打开折扇,相当潇洒地摇了摇,桃花眼中笑意戏谑:“臣看殿下如此专注,不忍打扰。”

    秋夜打扇……云昭懒得理会他这般故作风流的举动,沉脸道:“什么事?”

    张玄书自怜似的叹了口气:“臣远道而来,殿下都不给臣一口茶吃……”

    话音未落,他抬手接住云昭扔来的茶盏,面上重现笑意:“多谢殿下。”

    云昭忍了忍,看他给自己倒完了茶:“……现在可以说了吗?”

    张玄书又“哗”一声收起折扇,在掌心轻轻敲叩着:“殿下先前吩咐臣留意的事情,如今的确有些眉目了。”

    他踱到云昭身侧:“臣按殿下吩咐,去西市找了一队往来大齐与西域的商贩。臣今日从其手中收到消息,听说北狄那边,多了位齐人军师。”

    云昭蹙眉:“齐人?”

    张玄书颔首:“不错…据他们说,这位齐人军师并不掩藏自己身份,而且如今北狄的新首领对这位军师,相当信任。”

    “此人是谁,可有眉目?”

    “那就不得而知了。商队嘛…自然是万事不关心最好,他们也不敢打探得太深入了,只知一些传闻,这军师似乎是逃到北狄去的,或许他在大齐有仇家,不得不去避难呢?”

    云昭低声:“仇家…什么仇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一个齐人只能跑到北狄去?”

    显而易见,有这样本事的人,在大齐,只能有一位。

    --

    宫闱庭深,在夜色下越发显得肃穆压抑。

    紫宸殿内烛火摇晃,将殿中两人的身影扭曲放大,映在飘飞帷帐之上。

    香雾氤氲间,这二人执棋对坐,正与棋盘之上无声厮杀。

    烛奴吐泪,四下寂静。良久,随着落子的轻轻“咔哒”一声,殿中响起一声叹息:

    “朕输了。”

    皇帝输了棋,却是笑呵呵的,慢条斯理收起棋盘上的棋子,一面说着:“老将军还是如此深谋远虑,不减当年风范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道:“陛下谬赞,臣已年老,不必再提当年。”

    皇帝一笑:“老将军不必自谦,再来!”

    谢老将军却摆摆手,掩口咳嗽几声,叹道:“陛下恕罪,臣体力不支,怕是不能再来了。”

    皇帝闻言不免可惜,几分意犹未尽道:“遥想当年……老将军将朕杀得片甲不留,朕很是不服气,没想到这些年过去,朕还是不敌谢老你啊。”

    谢老将军呵呵笑了两声:“陛下折煞老臣,老臣那时年轻,难免不懂事,给陛下赔个不是。”

    皇帝目中却真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当年……”

    他口中的“当年”,是尚为皇子之时。那时的老将军正当壮年,为先皇手下一员大将,征战四方,因此回京的时候也寥寥无几。

    偶尔回来述职,先皇就会拉着老将军对弈几回合,有时也会叫来皇帝,后者却是常常输给将军一子。

    先皇十分器重老将军,甚至临终前特意对皇帝吩咐,日后无论如何,都要善待谢家。

    如此想着,皇帝缓缓从回忆中抽离,哂笑一声:“可惜啊,将军与朕,都不复当年了。”

    谢老将军一笑:“陛下深夜召臣进宫,不是为了下棋吧?”

    “陛下是不是想告诉臣,要派谢七这小子去西北啊?”

    皇帝被说破了心思,不免尴尬地咳嗽一声:“老将军真是敏锐过人…不错,朕确有此意。”

    “陛下圣意已决,臣不敢有意见。但是陛下…朝中莫非无将才了吗?谢七这小子,只不过参与了一次剿匪,如何能赴西北,岂不儿戏?”

    皇帝沉吟片刻,神秘一笑:“谢老此言差矣,边关素有将才镇守,也不会有危险之事需要七郎应对。何况北狄内乱刚平,想必不会这么快就集结军力,来攻打我方。”

    “朕便是想……既然七郎这么想去,始终拘着他也不好。他过惯了京中的日子,却不一定受得了边关的环境。让其知难而退,是最好不过的了。”

    谢老将军闻言不悦:“谢家男儿,岂有贪生怕死,贪慕权贵之徒,陛下不免看轻了谢七,也看轻了老臣!”

    整个大齐朝堂,可能也只有老将军这样资历的人敢与皇帝这般叫板。皇帝也不恼,连忙赔罪。

    “谢老,这当然不是最主要的……朕是想,七郎这孩子,也该成亲了吧?”

    “若是不能先让他如愿,他又如何收心,安分成家呢?”

    皇帝说的这缘由多有牵强,老将军眯了眯眼:“陛下不必与臣打哑谜,有话直说就是。”

    皇帝沉声:“其实朕今日叫你过来,是想与你商议一下,关于……昭昭与七郎的婚事。”

    “婚事?”

    老将军不由嗤笑一声,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荣幸:“陛下,这俩孩子若有此心,何必拖到现在呢?”

    皇帝缓声:“前些年朕觉得昭昭不易,便纵着她些。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昭昭心思太重,不宜再卷入朝政纷扰中。七郎与她是一同长大的,这两人在一起,朕最放心。”

    他这样说着,难免不是与老将军推心置腹。后者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却意味不明道:“……陛下啊,依臣之见,公主与谢七,都不会答应。”

    皇帝却摆摆手:“这大约由不得他们答不答应,左右这二人感情不错,就是成亲也不委屈。若是成亲了,七郎不会再一门心思要往外跑,昭昭也有人照应,谢老您看,何乐而不为呢?”

    老将军沉默地望了皇帝片刻,哂笑一声:

    “臣已年老,这些年轻人的事,臣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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