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这么说来，我也做个梦。那梦不断重复，缠着我好几天了，每次都停在我跳桥的画面。”
秦墨将她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阐述，她自顾自说着，却没注意到沈白现在的表情。
听她的描述，这场梦不就是上辈子，沈白跳桥的画面？
但他也不能确定，秦墨是做的梦，还是她也重生了。
“那你还记不得其他的什么？”沈白试探地问道。
秦墨摇了摇头，“没有。这场梦至今还是高糊的画面，我能记起来的也断断续续。”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停在了秦家的大院门前。秦墨临下车时，隐约还有些不舍。
......
凌晨四点，一刻。
沈白从梦中惊醒，他额前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大口喘着气，同时用一种防备的目光环顾四周。
确认自己是在家里，确认并没有人对他拳打脚踢，这才放下心来。
重新躺回被窝，却怎么也难以入眠。他索性起身，坐在书桌前。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桌面，灯光照亮了纸面，映照出他亲笔下的文字——《柳思梦拍戏》、《冬令营》、《元旦唐禹车祸》......
沈白向后倚靠，目光瞥见了桌面上的台历。他指尖夹着一支水笔，无意识地将其敲击在桌面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即将圣诞。
离元旦不远了...
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把唐禹保下。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够成功阻止他们一家，在元旦当天用车...
心中装着这个疑问，等他回过神来时，起床的闹钟也在此时响起。
......
清早，沈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位子上，双眼目光涣散。他一手撑着脑袋，思绪已然飘向了九霄云外。
在他即将如梦会周公之际。
“早！”
唐禹的声音炸响在沈白的耳畔。伴随着这声问候，新鲜出炉的牛肉大葱包子味也一道涌来。
“这咋了，熬得跟熊猫似的？”
“失眠呗。”沈白醒了醒神，双手交叉，努力拉抻自己的筋脉，“对了，元旦你有什么安排吗？”
“不知道，但是应该...会跟我爸妈一块，回我姥爷家吧。”唐禹边答着，手上的包子快速塞入嘴里。
“哎，对了，文学冬令营最后的名单出来了，你知道都有谁吗？”
沈白摇了摇头。
“好几个人呢，最后竟然还有柳思梦一个名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成绩都下滑到那种程度了，学校还让她去？”
唐禹边说着，有些气愤，用手掌重重拍向桌面：“要不是陈雪请了长假，这名额怎么可能落在柳思梦头上。真是可惜啊！”
沈白看向陈雪空置的座位，心头微动。她已经请假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学。
砰——！
一个矿泉水瓶从教室前排飞向后方，刚好落在唐禹的座位边上。
“喂，小胖子，你有空在这嚼舌根，不如自己也提升一下水平吧。”
唐禹看着地上的水瓶，抬头看向前排，一眼就看到从前门进来的赵祁。
“呦，大班长，我再不济，上次月考也比你强啊。你连总分都没有，还有心思说我？”
“哼，我那是生病了，所以才缺考。”赵祁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找了个借口辩解。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在月考那天见过你？”唐禹这张嘴早就经过千锤百炼，对付个赵祁绰绰有余。
“白哥，我找人打听过，赵祁那次应该是跟你在一个考场对吧？你应该见过他吧？”
此刻，教室里也就只有十几个人，但妨碍不了他们吃瓜的热情。他们看向沈白时，眼底的期盼毫不掩饰。
大早上来就能吃瓜！
吃的还是赵祁的瓜，简直不要太刺激好吧。
沈白也来了兴致，眼珠一转，便开口道：“对啊，我这个成绩，可是排在最后一个考场的。”
“我到底见没见过赵祁呢？”
肉眼可见，赵祁已经慌了。他瞪着沈白，双眼中似乎写着几个大字：你敢说试试！
沈白也不相让，一只手勾着发梢不断卷动：“哎，考场就那么大，我当然....”
轰——！
赵祁脑海中轰然炸响一声，一息之间，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窜了出去。
“嚯！什么东西过去..”
“好像是个蟑螂鼠吧，班长呢？”
“我丢，他什么时候到后面去的。”
吃瓜群众看着最后一排，只觉得画风有些诡异且难以描述。
他们默契地掏出手机。
随着闪光灯响起，沈白对着镜头，呲着大牙比了个剪刀手。
刚刚的一瞬间，赵祁冲到后排，试图伸手去捂沈白的嘴，不知为何，摔在了最后一排的空地上，单膝下跪，刚巧跪在沈白面前。
地面上只有一只水瓶正在不断晃动，似乎是罪魁祸首。
“爱卿，平身吧。”沈白靠在椅背上，抬手示意他起身，“大清早的，行这么大的礼，不合适。”
赵祁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处境。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却又担心自己惹怒沈白，让他把上次月考的事情说出来。
他扶着桌腿慢慢起身，背对着众人，用极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说道：“求你了，别跟他们说。”
沈白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丝...奸笑。至少在赵祁眼中，是这样的。
“爱卿有所求，朕，当然要满足了。”沈白回以低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你还真是没皮没脸。”
沈白咂了咂嘴，“哎，朕是个孤独的皇帝，罢了，我就跟他们讲实话吧！”
“别！爹，爷爷，陛下...”
“咳咳，大家听我说啊，”沈白边说着，声调逐渐拔高，“我确实在考场见过赵祁，并且啊，赵祁六科全都参加了。”
“只是这最后，怎么没成绩呢？”
班里静得可怕，沈白的话被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前段时间，作弊门的热度早就过去了，虽然有人猜到，赵祁就是被举报作弊的，但一直没有实锤的证人，怀疑也就不了了之。
谁能想到，这桩陈年旧案，这么快就被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