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猛地一掷,麦克风重重砸落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随即抬手,粗鲁地搓揉着紧绷的脸颊,眼中怒火未消。
“得了狂犬病就去治,来我这撒野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有病,放话封杀我?”柳思梦坐在茶几上,她看着裴寻,随时准备再出第二掌。
“真是搞笑,我妈给了你三百万。你出场十五分钟不到,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你这种奸商,还想在娱乐圈混,我也是开了眼了。”
“我已经很敬业了好吧,谁知道你跟我一样没用,三两下就被沈白赶出去了,这能怪谁?”柳思梦翘着二郎腿,脚上的高跟鞋不断抖动。
砰——!
一枚酒杯被裴寻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片在柳思梦脚边炸开,飞溅起的玻璃碎片,正巧将她白皙的小腿划出一道血痕。
“我看你真是疯了!”
“柳思梦,你别在我这装泼皮,”裴寻猛地起身,手掌狠狠钳住了她的肩膀,“咱们这单,没那么容易结束,要么你给我想办法,找找沈家的不痛快,要么...你就别在娱乐圈混了。”
话音落下,柳思梦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无厘头的要求。
凭什么她来想办法?
不就是三百万,还真想拿她当签了卖身契的奴隶使?
“我真搞不懂,你们家和沈家,到底是多大的仇?”柳思梦从裴寻手中挣脱出来,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擦拭着腿上的血痕。
裴寻冷哼一声,向后倚去。
十年前,他便被裴老爷子,也就是他的外公,一声令下丢去了瑞士。除了一个老管家,便只剩下几位中文不太流利的外籍保姆和他相伴。
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一场宴会。
当时沈家处于上升阶段,攀上了他们这一支的裴姓,获得了入场的资格。沈莲把沈白一并带了过去,意外也就此发生。
裴老爷子的书房内,一份价值五亿的合作协议,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很快便被人发现,报告给了裴老爷子。
查阅了监控后,只看到一个半大的小男孩进过书房。从衣着、身量和体态,众人一致认定,那便是裴寻。
任他怎么辩驳,也没一个人相信他的清白。
而整场宴会,他明明一直跟沈白在一块。所以,唯一能够证明他没去过书房的,只有沈白一人。
当众人询问起沈白时,沈白的回答仅一句:“我不知道,裴寻说上厕所,跟我分开了一会。”
这一结果,直接坐实了裴寻的嫌疑。最后,除了让裴寻被发派到了瑞士,连带着裴母,也在遗产分配上吃了大亏。
现在家道中落,让他对沈白的恨意,更是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他沈家能如日中天,步步高升?
当年,他家不过是个卖毛巾的破落小户!
明明是承了裴家的情,却在裴寻最需要帮助时选择视而不见,任由他被人污蔑。
飞瑞士的航班起程前,他给沈白打过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虽然还是稚嫩的童音,但话却冷的可怕。那种疏离感,仿佛他们从不是朋友。
沈白:“我只是实话实说,作伪证是不道德的行为。”
......
夜色渐浓。
沈家的餐厅内,气氛热闹。除去沈白和沈莲母子,另有陈凯和来做客的秦墨。
“为了庆祝我们沈氏摆脱负面新闻,同时,也为了我们沈白,参加了这么高规格的比赛。”
“干杯!”
四只水晶杯在半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鸣音。
推杯换盏之间,秦墨带来的红酒已经见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见状,沈莲吩咐着王阿姨再去酒库里面取酒。
沈白转头看了一眼,吓得他一惊。
他能想到,陈凯这文弱书生不胜酒力,但也没想到这么几杯下肚,他红的像个红灯。
“妈,别开了。再把他喝死了...”沈白摇了摇陈凯,希望将他的意识唤醒。
最终还是没能叫醒。
沈白有些无奈,这样也走不了了。只能将他扛到了一楼的客房,将他丢在床上。
离开房间时,沈白随手关闭了屋内的灯,房门落锁的瞬间,他长舒了一口气,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壁用力按压着眉心。
这一幕,恰巧被秦墨看见。
在她眼中,此刻的沈白,浑身散发着一种属于成年的男人的魅力。
酒气混合着室内的香氛味道,更是将这一画面渲染到了极致。
几日未见,总觉得沈白又长高了一点。身上的那件紧身黑毛衣,刚好勾勒出他胸前的肌肉,肩膀和手臂上的线条十分惹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瘦得恰到好处。
秦墨就站在原地,手上的水珠还在下落。
滴答——滴答——
“你在这傻站着干啥?”沈白余光瞥见了她,有些疑惑问道。
“哦,我,我刚去了洗手间...”秦墨结巴地应答,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她一下子变得很忙。
左看看,右看看。
秦墨似乎想到了破除尴尬的方法,自言自语,“对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回家。”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沈白心中一紧,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就追了上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抓在她的手腕上了。
“我跟李叔一块,送你回去吧。”
秦墨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脸,木讷地点头。
“好,好啊。”
......
二人坐在车内,周遭的景象如电影般倒退。
沈白不经意向着窗外瞥了一眼,远处的大楼上,巨大的广告牌,不知何时换成了柳思梦代言的广告。
他愣了几秒。
“她的能力挺强,这才多长时间,已经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了。”秦墨感叹道,她一手撑着脑袋,同时看着沈白。
“确实很强,不过,我还真不希望她站得太高。免得哪天,她又在我面前蹦跶。”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她?怎么突然变性子了。”秦墨问。
“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梦,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