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的徐槐扶起黑头巾老太太:
“我给你十颗糖,你说说老王家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你们粮食?”
这年头给钱不意外,给粮食肯定有猫腻。
黑头巾老太太突然就不想追老伙伴了,伸手要糖,徐槐从兜里装模作样地抓了一大把,放在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眉开眼笑:“小伙子长得真俊,有相好的人家吗?”
“大娘,说正事吧。”
“你这小伙子……”老太太恼怒给了徐槐一拳。
“……”
“老王家是半年前,县里头安排到我们村的搬迁户,他叮嘱我们,如果有人打探他们家消息,就告诉他,然后给我们粮食呢。”
徐槐有点怀疑自己了。
王家肯定有问题。
王喜芬说过,他们家是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的,这会儿又成了搬迁户!
可你说他们是敌特……敌特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光明正大的收买村头老太太!
如果敌特都这么直接,那陈棠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家以前是哪的人?”
“不知道。”老太太摇头,伸手。
徐槐给又给老太太两颗糖,老太太憨厚一笑,攥紧了手:“真不知道。”
“……”
大娘,你这么皮,我大爷知道吗?
徐槐哭笑不得,又问:“那有人来打听过他家吗?”
“没有啊,你们是第一拨,是不是相中老王的闺女了,那闺女是挺俊俏的……”老太太眯着浑浊双眼打量着袁桐和陈棠,“这两个姑娘也好看,比王家那闺女还好看,王家那丫头心高气傲,一心要嫁城里的大干部……”
“大娘,那是我媳妇,漂亮吧。”徐槐美滋滋地炫耀。
老太太浑浊双眼变得清明:
“又变天了?又可以娶小妾啦?”
“小伙子,你……家里是大官吧?市长还是省长呀?王家那丫头是你第几房小妾啊?你要丫鬟吗?我还有个孙女很不错,给口饭吃就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变天也能娶小妾啊,就是见不得光而已。
“大娘,可不能胡说,一夫一妻是基本国策!”徐槐拍着胸脯:“我这一辈子心里只有一个人!”
“呵呵。”老太太笑笑不说话,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鬼话没听过?骗骗小姑娘还行,你骗老太太?
小伙子你不像好人啊!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被老太太带偏了!
“大娘,那老王家住在哪?”
“老王进山啊,给当兵的扛干粮呢,人家给一块钱呢,村里去了好些人。”
“老王家住哪?”
“老王进山啦!”
“我问的是他家。”
“我又不聋,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说老王进山啦,他家没人!”
“……”
徐槐扭头看向袁桐:“我们也进山!”
“进山找你第几房老丈人啊。”袁桐笑地前俯后仰,陈棠都惊呆了,你这心得多大?用这事开玩笑?
不知道狗东西不能给好脸色吗!
徐槐泫然欲泣:“你不爱我了,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好无情,好冷酷!”
“滚滚滚,又来!”袁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徐槐来这套,追着徐槐打,“信不信我打死你。”
两人众目睽睽,嬉笑打闹。
陈棠和俞飞对视一眼,俞飞下意识挺直了腰杆,就听陈棠沉声道:
“以后他两个人狗男女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叫我!非要叫我,那就打死一个!”
“……”
山脚下,三辆吉普车,一辆吉姆小轿车,一群孩子叽叽喳喳,一个当兵的不许孩子们靠近。
背着莫辛纳甘地徐槐远远看着吉姆轿车,级别还挺高的,吉姆小轿车,只有军区最高的两位大领导,才有资格乘坐。
刚才老太太说,是个顶漂亮的女孩子。
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游玩,还带着至少一个班的警卫。
“陈棠,那是谁的车?”
陈棠眯着眼看着车牌,几秒后摇头:“没见过那个车牌,挺奇怪的,居然是普通车牌。”
“普通车牌吗?”徐槐这才注意到,车牌不是军用的,也不是机关大院,政府单位的车牌。
奇怪!
进口车可不好买,谁敢这么招摇?徐槐摇摇头:“进山吧,和咱们也没关系。”
密云有山,名曰云蒙山,有北方小黄山的说法。
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云蒙山保持着自然的原始风貌,和京城附近光秃秃的山形成鲜明对比。
植被茂密,野生动物和各类药材极多。
四人沿着进山路向前,脚下是枯枝落叶,踩上去嘎吱咔嚓,刚进山时,还难以看见粗大树木,越是深入,粗大树木越多,能当柴火的枯树断枝也越来越多
徐槐走在最后面,时不时会弄点枯树放进空间,回家当柴烧。可惜没带嘤嘤怪过来,指不定还能抓几只野兔。
大概进山两个多小时,徐槐突然示意打头的俞飞停下脚步。
“怎么了?”
“有人。”徐槐指了指两点钟和九点钟的方向。
三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徐槐所说的方向,都知道徐槐嗅觉和听觉极好,毫不怀疑。
徐槐端起水连珠,枪口瞄着九点钟方向,三十米外,枯草随风摇曳,大声道:
“出来,否则开枪了!”
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紧跟着一名穿着军装的战士,从半米高的枯草中站起来。
那战士举着枪,警惕地打量着四人,一步步往前走:“你们是什么人?”
“这位同志,我们是公安。”见是当兵的,俞飞缓缓放下枪,“同志,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战士没有回答俞飞的问题,走到几人一米外:“证件!”
俞飞回头看向徐槐,徐槐装模作样从兜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那冷酷无情的战士仔细核对后,对徐槐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是打猎,请往西边走,这里不准进。”
徐槐猜这些当兵的,大概就是保护吉姆小轿车的大小姐的军人,笑道:
“同志,我们不打猎,有个姓王的本地人,在给你们扛东西,我们需要找到他问话。”
“全名叫什么?”战士冷酷无情。
“……只知道是半年前,搬迁到这里的,有个女儿是大学生,叫王喜芬。”徐槐回道。
“谁都可以进,但他们不行!!”
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轻军官大步走过来,声音洪亮。
徐槐看去,戴着墨镜的军官,竟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