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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被欺负的徐槐

    吉普车行驶在荒凉的大地上,道路两旁冬小麦稀的绿色,映入眼帘。

    草看遥色近却无。冬小麦遥看却也只是稀稀拉拉的绿色,昭示着来年的收成。

    坐在副驾驶的陈棠好奇回头,看着徐槐拿着照相机,手边放着一支莫辛甘纳水连珠。

    不是去查敌特吗?

    又是照相机,又是枪?

    “桐姐,王阿姨不走了?”

    后座闭目养神地袁桐点点头:“不走了,说是要在京城看着我们。”

    “那王阿姨以后和你住一起?”

    “住我大哥那里,受伤的大哥,暴躁的妈,让她折腾我大嫂去吧。”袁桐眨眨美眸,又用少许嫌弃的语气:“可别跟我住一起,我俩八字不合,最多两天就开始烦对方了。”

    袁桐不经意间的嫌弃和慵懒,却让陈棠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羡慕之色,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沉默了两秒,陈棠又看向徐槐,顿时没了好脸色,她发现自己对徐槐多了几分认可。

    那是对徐槐能力上的认可。

    可越是觉得徐槐能力出众优秀,陈棠就越是对徐槐有意见。

    除了一点点羡慕嫉妒之外,最大的意见是觉得徐槐这个狗东西,配不上袁桐。

    打腚之仇,永生难忘,不共戴天!

    最可恨的狗东西装无辜时的人畜无害,最是欠揍。

    “咱们是进山打猎?还是查敌特?”陈棠冷冷道。

    “都不是。”

    陈棠丹凤眼眼角上挑,带着几分愠怒:“那你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怎么是浪费时间?我跟桐姐拍结婚照,顺手查查敌特,这把枪是用来保护我们的,打什么猎……不是,俞飞没有告诉你吗?”

    开车的俞飞目视前方,假装没听见。

    陈棠愠怒消失,只是微微错愕这么突然,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以她长时间的观察,狗东西哄桐姐是有一套的,结婚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你年龄不够吧?我要举报你!”陈棠故意气徐槐,就想看徐槐气急败坏的样子。

    哪知徐槐冷笑:“你随便,反正结婚证都领了。”

    “什么?”陈棠又一愣,看向袁桐,眼神询问真假。

    袁桐点点头,甜甜一笑。

    “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了。”俞飞突然幽幽道。

    陈棠:“……”

    “你他妈监视我?”徐槐惊呆了。

    俞飞咧嘴,讪讪道:“我的任务之一,是保护你们,不得随时关注你们的动向嘛!”

    说得好有道理!徐槐有些警惕:“没在我家安装窃听器吧?你不会偷偷听我和桐姐的私房话吧?”

    “我又不是死变态!”俞飞看起来比陈棠还愤怒,下意识踩了一脚油门。

    袁桐捶了徐槐一拳,你是不是虎,什么话都说!

    “媳妇,疼。”

    袁桐眯眼笑:“亲爱的,我给你揉揉。”

    陈棠和俞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棠更是打了个冷颤,满脸鄙夷,好恶心啊。

    你是不是内部的批判电影,看多了?!

    亲爱的这个词,打死她都叫不出口。

    桐姐,你变了!

    “前面就到密云水库了,去水库旁边拍几张吧。”陈棠瞪了眼徐槐,狗东西何德何能。

    袁桐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有些担忧地问:“这里允许拍照吗?不是说已经有部队驻扎在这里了。”

    “拍照没事,只要不是拍安全设施就没问题,再说前段时间,报纸上还刊登密云水库的照片呢。”

    刚落成的密云水库,还没有后来那么大,又先后经历过几次水位高升,63年、74年两次水位高升,搬迁了不少附近的百姓。

    到了八五年,开始给京城供水,为了保证水质不受污染,到了九五年,第三次搬迁,才形成后来的密云水库。

    在密云水库逗留了半小时后,吉普车再次出发,中间走走停停,拍照玩闹,大概快一点钟,到了密云山下,一个叫野猪沟的地方。

    野猪沟几公里外,有一座两百多人的小村庄,王喜芬说他的老家就在村子里。

    在村头一棵大槐树下,坐着两个小脚老太太,看到吉普车停下来,老太太没多大反应。

    她们早就见惯各种各样的小轿车和大卡车,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会有城里人来打猎。

    今天正巧就有几辆吉普车,和一辆崭新崭新的小轿车,虽然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太太们不认识什么牌子,但知道小轿车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比徐槐他们的吉普车,要高级很多。

    “大娘……”

    “你们也要进山呀?来晚啦,村长和支书陪着当兵的进去了。还有一个顶好看顶好看的小姑娘呢。”一位头上绑着白毛巾的话痨老太太打断了徐槐,满嘴只有几颗牙。

    嘿!就喜欢话痨!徐槐给几个老太太散了几颗糖,老太太咧嘴笑,朴实又憨厚。

    “大娘,我们不进山,就问问你们村有没有大学生?”

    “大学生!”老太太颇为自豪点点头,然后伸手不说话,就是憨笑。

    “……”徐槐哭笑不得,给老太太枯槁般的手掌上,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没牙老太太这才满意道:“有啊,老王家的闺女,就是大学生,听说去城里当干部了。”

    嘿!老家还真在这座小山村?徐槐又问:“大学生叫什么?”

    “老王家的闺女叫什么?”老太太扭头看向老伙伴们。

    “王喜芬!”

    “啊,对对对,王杏芳。”

    “王喜芬!”

    “对呀,王杏芳!”

    “……”

    徐槐愣了一下,好家伙,这是聋老太太吧!

    没牙老太太憨厚的笑容下,带着几分精明之色,“小伙子,还有糖吗,我家孙子爱吃。”

    徐槐又给了几颗糖,扭头看向刚才提醒没牙老太太,是王喜芬的黑色头巾老太太:

    “大娘,王喜芬是你们村的人?”

    黑色头巾老太太用浑浊的双眼,警惕打量着徐槐:“小伙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他是什么人,你告诉他不就行了,他给糖,老王给粮食,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没牙老太太扭头教黑色头巾老太太做事。

    黑头巾老太太顿时沉着脸,拳头狠狠在没牙老太太身上捶了一下,棉袄里的尘土飞了起来,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明显。

    “我这不是想跟他多要点吗,你懂不懂什么是谈条件?活该你一辈子没儿没女。”黑头巾老太太直戳老伙伴的心窝。

    没牙老太太无所谓:“我有三个儿子呢,都是打鬼子的英雄。”

    “果军!跑啦!”

    “你烦不烦。”没牙老太太终于怒了,抢走黑头巾老太太手里的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也跑了。

    ???徐槐惊呆了,那老太太不是说,要糖给孙子吃吗?

    一群糟老太太,坏得很!

    你们加起来几百岁,欺负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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