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猛然一惊,从温柔乡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披衣而起,疾步向门外走去。那心腹满脸焦急,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只脚穿着草鞋,另一只脚光着,显然是急匆匆赶来。
都尉心中一沉,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心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大人,刘刘刘刘刘刘!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一长串的“刘”字从心腹口中蹦出也没见个尾,急得都尉一拳打在他胸口,喝道:“什么刘刘刘刘他他他!嘴巴利索点!”
心腹被这一拳打得一个踉跄,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刘协的大船忽然出现在码头处!那大船有这么大!”心腹边张开手臂比划着,形容那船的巨大,仿佛遮天蔽日,气势磅礴。
都尉脸色骤变,刘协的大船突然出现,意味着局势可能发生了重大变化。
他迅速整理思绪连问:“你如何得知?你可看清刘协了?码头现在情况如何?”
心腹稳住气息,回答道:“船上人影众多,但未见明显敌军,这已经过了一时辰了,我问了码头的百姓也是未见刘协的身影。”
“不过,船上的旗帜鲜明,确实是刘协的标志无疑。码头上的人群虽多,但都显得颇为平静,并未有骚乱迹象。我担心这只是表面现象,暗中或许有伏兵,所以特来禀报大人,请速做决断。”
都尉听后,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脚发抖哆嗦。
“这可怎么办啊!刘协怎么就来了呢?这破地方他来做什么?应该只是路过!对!应该只是路过的!”
都尉越想越有道理,夷陵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吸引刘协的注意?他一定是借道而行,并非有意停留。
都尉心中稍定,稳住了心神先是呵斥心腹:“不就是刘协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心腹咂舌,不就是刘协?这话也能说出口的也就只有都尉了,当今谁不知道刘协小子的地位?
“大人他可是当今圣上,稍有风吹草动,天下都得抖三抖。都尉大人,您可别小看了这位天子。若真是路过,倒也罢了,若是有所图谋,咱们这小小的夷陵恐怕难以承受其重。咱们必须谨慎行事,立即加强戒备,以防万一。要不派人暗中打探,务必弄清楚刘协此行的真正目的。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心腹说得口干舌燥,都尉横他一眼:“你这也太紧张了!刘协若是真有图谋,岂会轻易让人察觉?再说了,咱们夷陵虽小,但也并非毫无防备。你先去安排人手,暗中监视码头和各条要道,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另外,通知各处守卫,提高警惕,但切勿打草惊蛇。至于刘协的具体动向,我会亲自去探查一番。”
心腹随着都尉往官房走去,正准备召集手下官员和守卫们商议对策。都尉边走边思索,见最初禀报的小厮蹲在门房,身旁还跟着一束手束脚的男人。
心腹瞧着男人眼生,张嘴大嗓门呵斥一声:“诶!你是干什么的?怎么擅自闯入官府重地!有没有经过通报?快说,否则就将你拿下!”
那男人被心腹的气势所震慑,连忙低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小人……小人是有急事要禀报都尉大人,实在是情急之下,才……才冒昧闯入。”
小厮也连忙弯腰:“大人,这是一路过的马车夫,说是从荆州方向来的,途中遇到了刘协一行人。”
都尉两眼一瞪:“这事你怎么不早些上报!现在磨磨唧唧才说!”
小厮被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回答:“小人……小人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生怕有误,这才赶紧来报,未曾敢有半分延误。”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先前去通报被呵斥一番,明明是按照指示办事,却两头受气。
都尉压下心中的火气,转头对小厮和那男人说道:“好了,既然来了,就说说具体情况。你究竟在何处见到刘协?他们一行人有多少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
小厮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指了指那男人:“大人,这位马车夫亲眼所见,具体情况还是让他来说吧。”
那男人见都尉的目光转向自己,心中一紧,慌里慌张道出将赶车时被蔡瑁拦下的经过。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正驾着在大街道上,见一行人走在前头,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华贵长袍的年轻男子,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个个神情肃穆。那行人走得匆忙,似乎在躲避什么。哦对了!”
“拦下我的人让我到官府传句话,就说‘刘协已到夷陵,务必即刻出兵抓拿’,那人我不知道是何人,但他看似颇为焦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我虽不明就里,但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才急忙赶来汇报。”
都尉听罢,让心腹把刘协的画像拿出来。
心腹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展开后露出一张细致入微的画像。
都尉接过画像指着问:“你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是不是这位?”
马车夫仔细端详了画像片刻,脸色骤变,结结巴巴地回答:“大、大人,正是此人!他的眉眼、身形,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
心腹骇然:“大人这还得了!咱们得速速出兵前去啊!”
“蠢货!”都尉越发冷静,手也不抖了,心也不颤了,只淡然道:“出兵做什么?咱们能打得过?迟早都得是刘协亲自领军,还是另有其人?若是前者,咱们这点兵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后者......”
心腹越听越奇怪,怎么听出了淡淡的死感?
都尉毅然决然道:“夷陵迟早都是刘协的囊中之物!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保存实力为上。与其硬碰硬,不如投降!来人!去吧白棋拿来!我亲自前去!”
“别啊大人!这事才刚刚开始,咱们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这么快投降岂不是显得咱们太过软弱?再者说,刘协虽强,但咱们手中也有不少精兵良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不如先派人暗中探查,了解对方的虚实,再做决策也不迟。若是盲目投降,不仅会损失咱们的尊严,还可能让将士们寒心。大人三思啊!”
又指着马车夫再三询问:“你再说一遍你看到刘协身侧是否有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