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阁下,你这一声博士我可担待不起哈。现在人还在医疗舱里躺着,你进去也看不到什么。”看到茗渊的脸岩君就生气,索性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经过。
“等茗因醒过来了我自然会通知你。茗渊,你先走吧。”
她肯定知道茗渊离不开茗因,但是也肯定知道,茗因醒来一定会不愿意见任何人。
茗渊静静瞪着岩君,看她的身影越走越远,还是选择进入。
“警告!警告!科研重地,闲人免进!科研重地,闲人免进!”
实验室的大门发出警报声。
这警报之前还没有,怎么忽然一夜之间就又出现了呢。
一定是用来防着他的。
科研基地。
茗因一觉醒来,身上已经缠满了纱布。
现在几点了?外面是什么情况?
茗因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
上半身动弹不得,应该是麻醉的劲还没过去,身上热热的,只记得刚刚迷迷糊糊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吃力地动了动腿,感觉足有千斤重。又稍稍探头,环视了一周,自己竟然还躺在岩君实验室隔壁的病房里。
茗因见自己的脖子一直到胸部往上都缠了厚重的纱布,上半身被包的严严实实。
“醒了!茗因阿姨你终于醒啦!!”
洛菲哭着大喊,把茗因吓了一大跳。
茗因才看见洛菲一直坐在床边上,眼睛都哭肿了。
“...傻孩子,哭什么?”
她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用轻轻的气音小声说道。
可洛菲一见她醒来,哭得更厉害了。
“都怪执政官!都怪舞司!茗因,他们所有人都想把你害了,为什么...我不想看见茗因阿姨痛苦!”
茗因不知所措,她不希望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哭。毕竟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身的缘故。
她动了动手,发现手部的麻醉已经消散了。
茗因看见茗渊给自己悄悄戴上的那枚戒指,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与黑红色的血液已经融为了一体,干成了血渣,
要是茗渊没有在那个时候给自己戴上戒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切?
“洛菲...”她轻声喊道。
“我脸上的易容药水,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她想问药效是不是已经过了,但其实不用猜都知道,自己应该已经昏睡了很久很久。
“嗯嗯!”洛菲重重点头。
那她现在是不能见任何人了。
茗因转头看窗外。
窗外白茫茫的天空,每每躺在这里,以这个角度看窗外,心中都会有一阵特别的触动。这个病房,自己已经躺了无数次了。
她不禁想到了睡眠时候做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雇佣兵团,回到了艾希尼亚行星,梦到了所谓的“师傅”和“搭档”。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她脑海中所谓的“师傅”,也就教了自己一些生存的道理,并没有帮到自己。
而每一次任务,她都是独自行动的。
可这个梦,茗因记得很清晰,就好像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那个男人,茗因完全看不清他的脸,那一声声“姐姐”犹如噩梦般缠绕着她。
“茗因...?”
洛菲看茗因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连忙在床头柜上抽出两张纸巾,为她轻轻擦去。
“换药咯。”
岩君推门而入。
看见岩君,茗因心里终于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端着一大堆冰冷的器械进来,洛菲看到了,连忙捂住眼睛。
“洛菲,先出去一下哦,不敢看的话,就把眼睛捂好!”
洛菲很乖巧的捂着眼睛跑出去,顺便把门也轻轻关上了。
茗因看着岩君将一堆器械消毒放置成一排,不免也有些战栗。
岩君重重叹气。
“想不到我想了这么久的办法都没能彻底把这个东西弄干净,而你三两下就把它弄走了。”
茗因被扶起来,靠在几个软软的枕头上。
“我睡了多久?为什么身上还是没什么感觉?”
“手术也才是今天凌晨刚结束的。现在才上午十点,还行,睡得不是特别久。怎么样?身上的麻药劲应该还没有过去吧?”
岩君询问道。
茗因点了点头,任由她将自己脖子上的纱布一层层剪开,微微的撕扯感蔓延了全身,虽然并不觉得疼,但还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她不敢多问什么,因为看岩君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换了药,重新缠上纱布,岩君要扶茗因躺下。
“我坐一会儿吧,不想总是躺着。”
岩君便点了下头,开始收拾东西,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好像早已习惯现在的这个情况。
“手上的东西,倒是挺亮的。”
她端着铁盘出门,出门前还留下了这么一句。
也挺不出是嘲讽还是在夸赞。
不久,人又走回来了,拿了棉花和镊子,还有湿毛巾,坐在床边为茗因擦手。
窗外一束阳光打了进来,外面隐约也传来了军队训练的声音。
岩君用温热的毛巾帮茗因将手上干涸的血渍擦干净,顺带将银戒指取了下来,用棉花好好的擦拭了一番,放在手里端详。
“茗渊送你的?”
茗因不做回答。
“他这人点子还挺多的,我说怎么忽然五区和三区要联谊了呢,原来是有新进展了啊。”
这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
“发生了我这件事,联谊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茗因轻声问道。
“不知道,反正现在没定时间。”
“...”
茗因张张嘴,欲言又止,但耐不住身上的疲惫,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说什么就说,有助于恢复的。”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我,军区的署长和执行长苏星零向艾瑞求婚了,两个人的婚礼并不准备大办,所以准备以联姻的形式来进行,就当是简单庆祝一下了。”
“...哦,这样啊。这俩人竟然一晃眼就要结婚了,也是挺快的——”岩君说罢,长长舒了口气。
“岁月催人老啊!”
“别这样说。”
茗因口中这样说着,实则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