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川的嗓音十分低沉好听,是命令式的口吻。
他盯着她的眼神,也是深沉的不可捉摸。
一瞬间,叶清柔愣住,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距离上一次他这样躺在她床上的情形,有十年了吧。
她指尖颤了颤,稳住心神,皱眉道:“你是不是真的精神错乱了?我让李管家帮你预约医生。”
“放心,我现在彻底清醒了。”裴牧川意味深长地说。
叶清柔一怔,不由想到他白天焚毁程虞那些照片的事……
不过她没有心思去深想,刚想出声撵人。
“我们再生一个。”裴牧川盯着她说。
“……”
叶清柔脸色罕见起了一丝波澜,看他就像看鬼一样,“你不是说要约律师离婚?”
裴牧川双手环臂,面无表情:“都过半辈子了,离什么婚?凑合过。”
叶清柔不理解:“所以,为什么凑合出了一个孩子,还要凑合第二个?”
“我们走后,你儿子也没什么兄弟姐妹,你不怕他孤单?”
“小墨有音音陪着,怎么可能孤单?”
“血亲和妻子是不一样的。”
“小墨以后的孩子和他也是血亲。音音说,她怀孕了,他们应该快回程了。”
“这就怀了?”裴牧川坐直身体,眉眼间浮现欣喜,冲淡了那股威严锋利的气势。
然后,他又靠回床头,煞有介事:“那我们更得生一个。两个孩子当玩伴,不会孤单。”
叶清柔冷脸看他:“这么想生,从你外面养那些人里随便挑一个,她们一定乐意帮你生。”
裴牧川脸色发沉:“那就是私生子了,将来会分你儿子家产。”
“……”
不想再搭理他的莫名其妙。
他爱躺这就躺这,她懒得跟他争,反正这个家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叶清柔转身往门外走,下一秒,胳膊被一股力道猛拽,天旋地转间摔在了一堵硬劲的胸膛。
下巴被撞疼,她轻嘶了声。
整个人趴在裴牧川身上,她抬头就撞入他幽深的锋锐的眼眸。
平心而论,这张脸和年轻时比即便添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骨肉紧实,线条深邃立体,和记忆中英俊的锋芒毕露的样子变化不大……
只是,当时为他疯狂跳动、迷恋的那颗心,早已被摔碎成无数碎片,再在阵痛中重组过了。
不会再为他产生任何雀跃。
裴牧川的指腹带着粗粝感轻轻摩挲她下巴,“撞疼了?怪我。”
“放开。”叶清柔眼神冰冷。
她像只不听话的小刺猬不断扎疼他,裴牧川皱眉,莫名窝火。
视线却不自觉掠过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深V的睡裙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莹润曲线。
她沐浴后的清香轻轻浅浅满开在他鼻端,压抑太久的冲动忽然有些难以自抑。
他稍一用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埋头就去亲她。
叶清柔偏头躲过,眼神透着难以置信和不解:“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程虞吗?”
裴牧川神色忽然变得阴沉复杂,语气不屑:“我为什么要对得起她?她算个屁。”
“……”
叶清柔实在费解。
这么多年被他捧在手心当宝贝,供奉在心口当白月光的程虞,现在成了……算个屁?
难不成……程虞在下面背着他……偷人,不对,偷鬼了?
“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了。就当没这个人。”裴牧川冷声说。
怎么可能没这个人?
这么多年这个名字贯穿他们的婚姻,像诅咒,也像扎的最深的一根毒刺。
凭什么他说不提就不提。
裴牧川有力的指骨陷入她腰间细腻软肉,喉头轻滚:“不生就不生,履行一下夫妻义务,行不行?”
他漆黑的锋利的眼睛,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她。
叶清柔轻轻闭上了眼。
裴牧川一怔,在她看不见时,眉眼间的锋利强势转为温柔,目光幽幽望着这张白皙小脸,如珍如宝地审视片刻,视线凝她薄薄的红唇,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吻下去……
只是。
“嘶!”
房间里陡然响起一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