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观尘都要给她气笑了,这真是睡糊涂了,她的女儿他抢什么抚养权。
但他还是很配合地举起手,“好,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
“口说无凭”姜芫到处找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录了视频。
周观尘也没在意,只是哄着她让她以后不要再有轻生的念头,却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姜芫录完后就赶他走,周观尘很顺从地站起,打开门出去。
一关上门他就靠在墙上,到现在为止,他的双腿还是发软的。
他真怕姜芫就这么一睡不起。
刚才让棉棉哭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奏效,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周,你怎么在这里站着?芫芫怎么样?”
季如冰一马当前,后面还跟着何苗。
原来,她去请救兵了。
何苗本想找陈默知,但他去外地出差还没赶回来,只好找了季如冰。
当着外人,周观尘瞬间恢复了冷酷矜贵,淡淡道:“人已经醒了,你们敲门可以,但不要随意出入她的卧室。”
季如冰不服气,“那你怎么可以,你特么的比我们多长一个蛋……头吗?”
意识到何苗还在场,他生硬改口,差点把自己憋成内伤。
周观尘没理他,转身离开。
季如冰还想挤兑他两句,卧室里传来姜芫的声音,“苗苗,我没事。”
何苗忙去开门,果然看到姜芫坐在床上,身边还有个大胖丫头。
姜芫崴脚不能下地,就让何苗过来坐。
季如冰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见姜芫精神什么都好才放下心来,“你以后可不准玩这么玄幻,都要吓死人了?”
他眼里的关心太浓郁,以至于姜芫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下次我一定不这样。”
季如冰叹气,“有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一个人舔伤口也许好不了,还会发炎。”
何苗有些听不懂,她看看季如冰又看看姜芫,“姐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姜芫这次没逃避,经过这次,她想要好好活着,她不会把棉棉送给任何人,她要看着她走路、上学、长大。
所以,她向他们敞开了心扉,“我得了产后抑郁症,有些时候想自杀。”
何苗脸上血色褪尽,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怕刺激到姜芫,不敢哭,甚至不敢说安慰的话。
姜芫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的,为了棉棉,我会熬过去。”
何苗却自责不已,“你赶走我的时候我就该觉察的,姐姐,对不起!”
姜芫摸摸她的头,“傻丫头,棉棉都没你爱哭呢,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也很好,我只是病了,我会好起来。”
季如冰问:“你看的哪个医生?盛怀在这方面很有一套,据说是什么国内一流专家,要不要让他看看?”
以前姜芫不愿意让熟人知道自己的狼狈,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好,听你的。”
顿了片刻,季如冰问她:“你还记得你怎么摔下山的吗?”
姜芫点头,“是被人推了一下,但太黑了,我不知道是谁。”
“交给我,我知道。”
“是詹采薇?”
季如冰点头。
“那你不方便出手了,你妈妈跟她关系那么好,甚至把秦非都介绍给她,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抒情等人伏法后,姜芫就取消了保护申请,但要对付詹采薇,只需要给图南打个电话。
“不用,我妈对她再好也不是亲生的。”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等接听后他表情有些古怪。
姜芫还以为他妈妈给他施加压力,哪知他说:“詹采薇昨晚又去了那片山坡,从你摔下去的地方摔下去,在山底整整躺了一晚上,不但划伤了脸还被毒蛇咬了,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姜芫当然不会以为是巧合,“你干的?”
他苦笑,“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姜芫想到离开的那个男人,“是周观尘?”
“把人扔到山底冻一宿毁了容是他,放毒蛇的是秦非。”
姜芫真没想到。
她早就知道秦非绝非善类,但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出头?
季如冰给她分析,“他妈和我妈把詹采薇介绍给他,他根本不喜欢,还陪着她玩了好几天,估计放毒蛇就是让她知难而退的教训。河津秦家在以前那都是混帮派的,别看秦非是文化人,骨子里还是悍性十足,不是好招惹的。”
姜芫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她想的更多。
秦非大概是给她警告,让她离着周观尘远一点。
有哥哥护着真好呀,秦忱确实有底气。
而她只有羡慕的份。
季如冰很快就离开了,姜芫问何苗,“苗苗,是不是有人跟周观尘说了棉棉的事?”
何苗吓白了脸,如实说了一遍,“我当时太着急了,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
姜芫也不确定,但说了也没办法改变,只好等有机会试探他一下。
……
姜芫找盛怀看病的消息,周观尘还是听盛怀说的。
盛怀问他:“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要是想要好好跟秦忱订婚,以后就别掺和姜芫的事,她病情不轻,经不起刺激。”
周观尘没回答,只是问盛怀,“那治疗过程中需要注意什么?”
盛怀对他的答非所问早已经习惯,他的心思向来不喜欢别人琢磨。
“需要亲人的鼓励帮助,帮她熬过最难捱的时候。”
挂断电话后,他去了翠微湾。
这次他没偷偷摸摸,直接按门铃拜访。
姜芫在书房接待他,才过了几天,她的状态好了很多。
不是那种出去玩故意融入人群的好,而是从内而外透出的看开,不内耗得好。
她正在修补古画,周围的工具都摆开了,只是一直没动。
地上,有一些练习的废稿,看得出来她并不顺利。
周观尘也是行家,他站在她身后看着破破烂烂的古画,“观山先生的?怎么絮化的这么严重?”
她嗯了一声,“我从乞丐手里收的。”
周观尘看看她拿笔的手,“那为什么还不开始?”
“我怕弄坏了,我的手有点抖。”
周观尘俯身,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
姜芫刚要挣扎,就感觉耳朵一阵酥麻,他的声音传入耳蜗,“试试。”
他的手很大,掌心是硬硬的茧子,她的手几乎全被包住,每根手指都被赋予了力量。
姜芫没再拒绝,她根据自己的习惯开始开水洗画,果然第一笔就稳稳当当的。
她有些欣喜,回头去看他。
“别看我,认真点。”沙沙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让她的心更安定了。
手稳定了,那些熟悉的流程几乎闭着眼睛就来。
见她渐入佳境,周观尘一点点试着松开手。
姜芫全身心投入并没有觉察,直到她把画淋洗完后,才兴奋回头,“好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尖儿都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