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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一路同行

    夕月解释了一遍,墨无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不语。

    “他是对你來说,很重要的人吗?”墨无尘突然看着夕月,眼眸里浅浅的映着笑意。

    夕月偏头望去,一时间有些迷乱,墨无尘本就是风华绝代的男子,沒有锦瑟的仙气,也不如风寂有人气,和她一样,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眸流转了多少风情,然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们是同一类人,背负着伤痕的那一类人,不需要同情的那一类人。

    “很重要。”

    墨无尘神色突然纠结起來,很想问一句,‘那我呢?有沒有一点重要,对你來说。’

    然而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走吧,流云既然能找到这里,想來他们都已经到了。”墨无尘轻笑,又恢复了那个众人熟悉的他。

    风寂的事情墨无尘当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是风寂的死会不会与自己的计划有关。

    转來转去,这里已经不再是一座偏墓那么简单,仿佛一个迷宫,幸好墨无尘手里有地图,才一路走去尽头。

    一个巨大的广场上,粗大的石柱组成几条回廊绵延向中央,那里有一道石碑,直冲天际,呈剑型。

    他们站在边缘,有一种很渺小的感觉,石柱上有岁月的痕迹,斑驳翩翩,却带着厚重的实质。

    夕月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一共四条回廊通向中央。

    他们选择了眼前的这条,名为‘九曲回廊’。

    夕月心中一动,却沒有多说,跟着墨无尘踏了进去。

    瞪时一愣,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回廊,遍地都是荆棘,才走了一步,她身上已多出许多伤口,更另她意外的是。

    她想用轻功飞到高处看看情况时,却发现根本沒有丝毫功力,这样的情况让她蹙眉。

    一道阴影投下,墨无尘已走到她的面前,一脸凝重,显然也了解了这里的变化。

    “怎么回事?”夕月问道。

    “姬青玄并沒有说这里的情况,只是给了我们这份地图。”他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这里的景象并非眼前这点,似是感染了什么,那些荆棘突然活动了起來,向着两人围过來。

    沒有时间让他们考虑,两人立刻抽出身上的剑劈砍过去。

    然而,他们如今功夫尽失,如同普通人一般,眼前的东西又无边无际,根本就沒有办法对付。

    “夕月,往这边來,不要分开。”

    墨无尘出声,夕月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被逼得距离越來越远,而她却沒发现。

    当下不管不顾的向墨无尘这边冲过來,身上又多了许多伤口,虽不严重,却流血不止。

    “你到我后面來。”墨无尘再次开口,这些怪东西似乎在把他们逼向一个地方,但眼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让夕月到他身后,那里的植被都沒有攻击力,可以得到休息。

    夕月看了他一眼,垂眸掠了过去,站在墨无尘的身后,看着他不停的挥动手中的长剑。

    时不时的被刺到,手臂上已经一片模糊。

    “沒事吧?”他突然回头对着夕月一笑,灿烂莹白的笑容让夕月一阵失神。

    “沒事。你,小心点。”她已经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墨无尘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如他们所想,这些植被真的将他们逼到了一个石洞面前,就不再前进了。

    他们两个都受了伤,也沒心思去理会那些,只得先退进去。

    “别动。”夕月想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墨无尘却将她按在那里。

    夕月看着他从身旁拿出一瓶药,用嘴扯掉盖子,一层层的药粉洒在她的胳膊上,稍显冰凉。

    许是沒有内力,墨无尘身上出了许多汗,脸上也有被划到的痕迹,血丝混着汗水从脸颊淌过下巴,再到脖子,滑进衣衫里。

    形成一道固定的路线,不多时他的脸上便一道一道的,灰、红交错,看起來有些滑稽,帮夕月上好药,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撕下几片绑好夕月身上严重的伤口。

    这才笑着说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别的出口。”

    说完,他便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迈步向里走去。

    夕月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定定的看着他,“我去吧,你身上也有伤。”

    她指着墨无尘身上的伤口,神色平静,只是沒了笑意。

    小小的脸上虽还有稚气,却很认真,且执着。

    墨无尘摸了摸她的头,道:“小丫头家家的,别总是装大人。”

    虽然嘴上这样说,他还是走了回來,坐在夕月旁边,一把扯掉碍事的衣袖,整个胳膊便露了出來。

    他用扯下的布料把胳膊上的血迹抹掉,便可以看到,从胳膊上到手腕处,一条条、一道道伤口密密麻麻,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只是轻划了一层皮,整条胳膊看起來有些触目惊心。

    墨无尘看着自己的胳膊也有些蹙眉,刚准备随便洒点药,准备止住血就行,夕月突然起身,一把夺过药瓶,一语不发的起身向外走去。

    墨无尘错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又看了看空着的手,最后望着夕月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多时,夕月走了回來,手里拿着一个随身带的水壶,另一只手抓着一些草药。

    她面无表情的走过來,用水清洗了一下他的伤口,疼得墨无尘直咧嘴。

    “我说,轻点行吗?这是我的胳膊。”

    夕月抬眸,“所以我感觉不到疼。”

    墨无尘抿嘴,她是什么意思,他的胳膊她当然感觉不到疼了,所以就可以随便蹂躏他的胳膊吗?

    这是什么人啊,这是什么逻辑呀?

    夕月拿出一根银针,细心的挑他胳膊上的刺,墨无尘初时不觉得疼,可不知是闲下來了,还是怎么回事,随着夕月的针一次次的扎下,似一条毒蛇在咬他。

    于是,就在墨无尘的胡思乱想和夕月的沉闷无语中,他身上的伤便被夕月包扎完了。

    墨无尘看了看自己的新形象,有些纠结,这都成粽子了。

    夕月面无表情的收起自己的银针,拍了拍手,道:“你中毒了?”

    墨无尘一愣,点了点头。并沒有多说。

    “是白面书生?”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此行只有白面书生与他们几个有过节,夕月便想到他。

    墨无尘神色纠结,最后开口道:“算是吧。”

    “锦,他沒事吧?”不知为何,夕月突然想到,她向流云问起锦瑟的情况时,她只说,他会很好的。却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題。

    墨无尘沉默,夕月当下大急,“他出事了是不是?”

    “他到底怎么了?”夕月见他不说话,气得大吼。

    墨无尘苦笑着摇头,“他沒事,你放心吧!”

    夕月有些不信他,狐疑的看着他。

    “若是我,出了事,夕月也会这么紧张吗?”

    他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允许她逃避,轻声问着心中深藏许久的话。

    其实从风寂出事,他就想问了,然而他沒有资格不是吗?

    他们都是有使命的人,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也许……

    “不会。”夕月想都沒想,回答他。

    她的确不会,他出事,正是她想看到的不是吗?

    现在看他中了毒,她该开心的不是吗?

    但她还是帮她解了毒,为什么?她给自己的说法是:后面的路还需要他,流云说过,只有墨无尘能拿到那样东西,所以他还不能有事,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听到夕月的话,墨无尘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声说道:“我开玩笑的。”

    “……”

    夕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天色还早,墨无尘太累了,不一会儿,便传來均匀的呼吸声,夕月望过去。

    他的脸上虽然还有些小伤口,但无伤大雅,一半向着光,一半隐在暗处,看起來有些凄凉。

    夕月收回视线,他,睡着了。

    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睡在不熟悉的人身边的,才沒过多久,他竟然睡着了,这让夕月的心浮浮沉沉。

    一时间五味烦杂,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相信她……吗?

    望着洞口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植被,夕月一阵失神。

    开始思考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他们刚才踏上的回廊就是假的,他们的方向是向前的,而现在却是在向后。

    她开始回想,广场四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凛冽的狂风,似乎能吹进人的骨头里,夕月摇了摇头,还是选择相信这里才是真实的。

    然而不管哪种选择,她都必须想办法出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突然眼睛一亮,起身向外走去。

    墨无尘是被一股呛人的味道惊醒的。

    “咳咳咳……”

    夕月回头,见墨无尘醒了,向他走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墨无尘睁开双眼,向前望來。

    一道阴影遮住了光,他眯了一下才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眸,一身白衣的女子,漫步而來。

    她似乎在浅笑,如同画里走出來的少女,清丽无双,浅笑嫣然,那双水灵灵的眼眸蕴着无穷的灵气,让人望之,便觉心中一片安宁。

    她的身后是漫天的火红,再加上淡淡的白烟,真的是一幅仙女下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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