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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你,亲爱的小孩(4)

    安默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而睡在身侧的吴淼,睡得香甜无比,丝毫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呼呼大睡。

    那不知明的东西慢慢爬上安默小腿,爬过她的膝盖,最后爬过大腿,停下腹部,用它那一双小小的前爪,在小腹的部位按来按去。

    这番举动,似乎是在探索她的肚子,适不适合做新家。安默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两只手拳头紧握,心脏猛烈的跳动,几乎要从她嗓子眼里蹦出来。

    怎么办?早知道就不来了,至少来了也一定回学校去。

    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它不再摸索,嘴里还奇怪的“咦”了一声,听那语气,似乎对她的肚子不太满意。

    接着,它又顺着原路,慢慢返回。

    见那东西离开,安默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临大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倒着流入头发里。一阵冷风起,脖子一凉,很凉很凉,凉的她脖子僵硬到不能挪动。

    安默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结果她差点一个没忍住,当场蹦起来。

    因为,她摸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脖子,而是肉呼呼、湿哒哒、又冰凉冰凉的手臂一样的东西。

    她立即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青灰色的婴儿脸,脸上沥着大滴大滴的液体,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它的皮肤呈水泥灰的颜色,肌肤十分饱满,就好注满了水的气球,似乎轻轻一碰就破裂,流出一地尸水来。

    难怪她忽然脖子发凉,原来对方完全骑在她脖颈上,而她手里握着的,就是对方肉乎乎的小腿。

    那东西看见安默睁开眼睛,竟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但是由于肌肉僵硬,那个“微笑”比哭还难看。

    安默呆愣愣的看着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脑袋顿时一片混沌,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呀呀…

    对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类似婴儿的咿呀声,忽然,脑袋猛然向她凑近,接着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嘴巴大张,面容凶狠,像清口水一样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她脸上。

    她扯开嗓子大喊,却发现它的阴气扼住了喉咙,半个字发不出来。

    那东西嘴里流下的液体,愈来愈多,愈来愈急,最后就像大开的水龙头,水柱喷射在她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几乎窒息。

    安默不断地左右摇晃脑袋,企图摆脱它的控制,但这都是枉然,她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意识。

    ……

    当再次恢复意识,她发现自己注满了水的小房间里,全身赤果,周身被温暖的液体包围。她在里面缓缓游动,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隐藏在记忆的深处,生命的起点。

    隔着一层阻碍,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嘈杂的人声,其中有愤怒的叫骂,冷酷的威胁,还有绝望的哭泣,以及最终的妥协。

    听着这些对话,安默的情绪被莫名牵引,伤心的哭起来,或许是哭的太伤心了,后来竟然渐渐昏睡过去。

    场景切换。

    仍旧是一个充满液体的小房间,但这水很冰,突然惊醒的安默顾不上好奇,立即努力地挣扎,拼命地哭喊。

    她在水中奋力扑腾,挣扎的过程中,水不断从嘴巴,鼻子,眼睛,耳朵灌入身体里。她绝望的哭喊传入自己耳中,却是婴儿的啼哭。

    难道她变成婴儿了吗?安默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丫头片子果然命硬,催产针都打不死。”说完还连呸了两声。

    接着,又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言语中十分没有耐心。

    “赵生,你快些,人家马上就要来拿东西了,你不敢的话,我来吧。”

    话未落地,一双大手按在我头顶,将她的脑袋按进水中。安默拼命地挣扎和哭喊,却无济于事,换来的只是更为无情的嫌恶和诅咒。

    “丫头片子快些去,早死早超生…”

    挣扎中,安默一手居然打中了那女人的脸颊,啪一声响。

    “死女娃子,还敢打人,老娘今天不弄死我就不是欧才华。”

    她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对方,那女人一手捏住她的双手,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双腿,将她面部朝下,完全按在容器底部。

    胸腔里的空气渐渐被积压干净,液体呛进体内,针扎一样的疼。

    ”他们要淹死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错事也没有做,这不公平!“

    恐惧、绝望、愤怒、怨恨与不甘,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临死前,安默暴怒,哇地一声哭出来!

    “默默你怎么了?”一个救星般地天籁之音传入耳中。

    安默立即睁眼,明亮的阳光射在她脸上,晃得她睁不断眨眼。

    吴淼正一脸奇怪的打量着她,问道:“默默,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一直哭,双手还到处挥舞,两只脚也胡乱地蹬来蹬去。”

    “真的吗?我的确做了一个噩梦,很恐怖的噩梦。”

    那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她有些怀疑,这是不才是梦。

    吴淼脸颊向右侧一偏,不无埋怨道:“看,我本来想叫醒你,结果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安默抬头一瞧,吴淼右脸上果然有一个粉红的巴掌印,难道她在梦里打那个坏女人时,其实是打了吴淼吗?

    那真是对不起。

    ……

    今天阳光明媚,按理说应该是比较暖和才对,可病房里却异常的阴冷,阳光和温度完全被隔绝在外面,屋里屋外仿佛完全两个世界。

    沉思良久的安默一跟头翻起来,叫醒沉睡中的张晓,一本正经的问她,周五打到底打碎了什么标本。

    不知是不是被折腾的惨,她精气神特别不好。吞吞吐吐,半天才嗫嚅道:“我…我打碎了,标本室里存放…存放死胎的玻璃罐子。”

    呼,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安默瞧见她手上的创可贴,一脸凝重道:“手怎么受伤了?”

    张晓连忙将手抽回去,放进被子里,一脸为难道:“玻璃划破了手掌。”

    安默的头,瞬间大了起来——见血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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