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再度掐诀，半柱香后，她看着炉内那澄净如琼浆的液体稍稍稳定，心中一宽：
“成了第一步，只要我在凝丹阶段守住火候，就能提炼出高品质丹液。”
随着提纯完成，炼丹已近“凝丹”环节。
若说提纯是为原材料“去伪存真”，那凝丹便是将所有精华融汇一体，形成成品丹最关键的步奏——极其耗费灵力，也最容易半途走火。
此刻天色蒙蒙亮，算起来已有十来个时辰过去。璇玑面色发白，显然灵力损耗不小。
她咬着牙关，不肯有丝毫退让：“要让姜承见识，丹霞圣地绝非好惹！”
她做了个玄奥手印，原本翻腾的赤霞火焰瞬间收缩成球状，将炉内丹液封锁在直径不及三寸的范围里。
火中带冰，冰中含火，宛如日月同辉的奇观在火球上流转。
“赤霞——凝！”
她低喝一声，一缕尖锐的光线横切炉内，激起惊人的能量波动。
周围围观者只觉一股灼人热浪袭来，纷纷连退数步。
这种程度的操控若有一丝失衡，就会彻底爆炉。
她却凭借精准火候与娴熟技巧强行将那丹液压缩，再压缩——直到火球内部只剩指甲盖大小一抹亮光。
时间又持续数个时辰，璇玑神志有些恍惚，每一次灵力输出都像在用刀子剜自己的元气。
可她仍紧咬牙关，不敢分毫分神。
“我……不能输，第一场我要赢得完美！。”
她不断提醒自己。
“绝不能像那几个被扣押的圣地精英一样，被姜承耻笑！更不可能做他的道侣。”
“轰！”
又是一道闷响，火球骤然收敛于炉底。
伴随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药香，厚重炉盖缓缓推开，露出里面七八颗莹润圆满的丹丸，上面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赤霞，好似丹霞云霭凝聚而成。
九品顶级丹药，丹纹自生！
“成功了！”
“咔哒。”
璇玑将丹药收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里，转头看向观姜承。
发现此刻已是次日清晨，距比试开始足足过了一日，这才真正完成第一场炼丹。
整座广场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轰地一声爆发出雷动般的喝彩——夏国众多人虽被视为对手，但对这等高潮炼丹术，苦战凝成的高阶丹药仍心生敬意。
“厉害啊，一整夜不间断炼制……”
“这等丹，恐怕在东洲也算上乘！”
人们小声议论，眼神中有畏惧，也有对姜承的揣测：陛下可愿跟上这种节奏？
璇玑缓缓转过身，眸中带着冷意，轻启朱唇：“姜家主，等你多时了。第一场炼丹只有两日时间，我一日就炼成，而你可以一天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看，你放言说要比试，甚至还提出什么‘做道侣’的荒唐要求。想必你已做好输的觉悟吧？”
姜承轻轻一笑，目光不急不躁：“本帝只说过，若我输了，这要求自然作废。至于你若输了……想必得认下那条‘道侣’之约，或者给我拼命炼丹还债，然后我再休了你。”
其言语云淡风轻，却在无形间彰显出皇者的强势。
广场瞬间哗然，一些不明真相的修士忍不住高呼：“陛下霸气！”
“干翻那侍女！”
此话落在璇玑耳中，仿佛最赤裸裸的挑衅。
她冷笑一声：“不必多言。请吧！”
夏国这边的观众心头发虚：毕竟这位侍女连续三日“虐”得夏国丹师节节败退，九品顶级丹药，又是一日而成，她所展现出来的丹道造诣极为恐怖。
“陛下小心啊。”
不少人默默捏一把汗。
姜承却不慌不忙，冲苏若曦微微一笑，示意无碍。
因为系统已经提示她，丹药炼制复制成功，皇帝的炼丹炉可以自动炼丹了。
然后只见他双手轻扬——一道道灵材飞速飞翔空中。
似有一个无形的丹炉接住了这些灵材。
外人看来根本就是“空手炼丹”。
“嘶……姜皇帝的丹炉呢？这是传说中的虚空炼丹？可修为不到炼虚境圆满，何来可能……”
不少高阶丹师当场惊得差点失声，他们明白“虚空炼丹”的重要门槛：至少要丹术九品、修为二阶炼虚大圆满才有一丝希望踏足！
可姜承不过七品洞天，他怎么能做到这种极境操作？
“他……装神弄鬼，不可能！”
璇玑面露狐疑，却也不敢大意。
可是此刻她心虚的狠，虽然完全看不透姜承此举是什么炼丹术，但是他不可能拿天道誓言开玩笑吧！
姜承则似闲庭信步般，将十余株灵草“扔”向空气中的无形炉子。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什么鬼？刚才那堆灵材里好几株还互相冲突呢！”
但奇怪的是，并未见丹爆、失控，甚至连冲突气息都不曾出现。
“我也想装个大师，摆个姿势，可是我不会炼丹啊！”姜承心里一阵咒骂。
“者丹炉也不是提供一套华丽的炼丹姿势……”
“叮，炼丹中，空余时间缩短，时间最优化。”
姜承无聊，总不能干坐着，于是运转九龙之体，开始雷罚经，由于是系统丹炉也不担心损坏了。
不时的姜承还像模像样的甩出几道雷霆轰击在自己虚空的丹炉之上。
围观的丹师全部被震惊的无以言表。
“这……混蛋，这时什么炼丹术？这怎么像是在攻击……这……”璇玑已经彻底震惊了，丹药明明在不断的炼化，而姜承这时什么炼丹手法？
下一秒，只见姜承“虚空”里再也不见火光不稳的尴尬，反而骤然爆出极其澄亮的金芒，带着丝丝赤芒印记，提纯速度嗖嗖飙升，由于虚空炼丹，过程可见。
众人发现，姜承竟在顷刻间赶上璇玑半日的进度。
“什么？！”璇玑嘴巴差点没合上。
她好不容易靠赤霞九转火焰展现绝技，对方随便甩出几道雷霆轰击即完成了，这怎么可能，这颠覆了她对炼丹的认识！
“这姜承若非有大帝传承，难不成真是丹圣转世……”
哪怕她一颗心向来冷傲，此刻也禁不住乱了阵脚。
台下轰动声更大了，许多夏国修士兴奋地挥舞手臂，痛快大呼：“陛下威武！”
“神乎其技啊，这虚空炼丹真是世所罕见！”
就见姜承大手一收，半点废话都不说，眨眼间将炉内所有药材融合得水到渠成，不到盏茶功夫就见炉内现出七八枚丹丸，品相之完美把观众看得眼都直了。
“不可能啊……这明明是夫君没丹炉、没火焰，只空手摆弄几下而已！”
在旁观看的苏若曦毕竟也是大帝转世，虽然不懂炼丹，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姜承整个炼丹过程透露着她无法理解的诡异。
而璇玑，哪怕她是丹霞圣女自诩为五洲年轻一代第一炼丹师，此时也难免心生挫败，不知该如何自处。
“请你验丹！”
这还用验？
完全一样的品质，一样的成丹数量。
但是这速度！
这手法！
丹炉都没有！
丹火都没见着！
“第一场你赢了！我要比第二场，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璇玑心神一阵轰鸣，失魂落魄地垂下头。
连围观众人都瞬间噤声，随即爆发出惊天欢呼：“陛下无敌！”
“虚空炼丹，世间至高！”
璇玑那侍女俏脸更是惨白，险些吐血。
自家少主可是真正的丹道天才，冠绝一个时代，九大圣地唯一一个嫡传圣女，圣主的内定绝对继承者。
更是要参与辰光界丹术盛会，准备一句拿下丹圣头衔的天之圣女，这么简单的比试，第一场就输了，还输的这么轻松。
难道自己也要跟着圣女真的嫁给那姜承，任由他玩弄，他会不会是个变态！
这变态的炼丹术！
放眼全场，没有一个人质疑姜承的胜利过程——毕竟“虚空炼丹”何等高不可攀，他做到了，就是王者。
谁敢说其不配？
如潮般的恭贺声、赞颂声汹涌而来，让侍女心中彻底乱成一团，更让玑脸色难看之极：“难道……这世上真有洞天境就掌握虚空炼丹之能？还是背后真藏着六阶丹帝的转世？”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死咬牙关：“我不能输，我要炼制圣丹！这里就是辰光界五洲丹术盛会，我要拿出所有的所有的实力！”
当场无数观众在欢呼“陛下神威”。
盛赞“姜家主乃真正的丹道之巅”。
苏若曦也是深深被自己夫君震撼，真如神话一般：“洞天之身，却能越十三小境展现虚空炼丹？此非凡人所及！”
“陛下万岁！”
“夏国不败，洞天之主无敌！”
漫天欢呼之中，姜承举目远眺，似在等那所谓“侍女”恢复过来。
姜承心想：“我的宝贝丹炉，你可别把人家吓坏了，吓出个好歹，以后谁给咱炼丹。”
苏若曦看向姜承，眼底透着浓浓的无奈与欣慰：她这几日就以为夫君不会炼丹，却能用不可思议的方式碾压对手，这其中必有天大秘密。
不过，至少此刻，夏国保住了脸面，其余的不重要。
不管什么方式，这一日成丹师，而且是虚空炼丹的顶级丹师。
就是曾经女帝的自己看来也是一个神话。
是不会炼丹，还是不会低级的炼丹，不会常规的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