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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9

    09

    结果还真是吃饭。

    不过夏颂白以为沈庭宗会带他去那种,隐藏在暗巷之中,只有有钱人才能找到的,传说级别小店。

    没想到沈庭宗直接带着他回了家。

    不是太平山顶那价值几十个亿的沈家庄园,而是位于浅水湾的大平层。

    港内住房紧缺,所谓千尺豪宅,换算过来,不过九十多平方,沈庭宗这套却是正正经经面积超过一千平的豪宅。

    豪华公寓顶层,整层楼被打通,屋内装潢以黑白两色为主,辅以少量深胡桃木色,纯黑的大理石地砖自意大利空运而来,一块价格便足以抵扣普通家庭一尺房价。

    一眼望去,冷硬,沉默,强势而优雅。

    十足符合所有人对于豪门霸总的定义与想象。

    最夸张的是,他们下电梯时,电梯门口居然站了个白人管家——

    就是那种最经典的英式管家造型,大背头拿发胶梳得一丝不苟,穿燕尾西服,彬彬有礼地以葡萄牙语同沈庭宗说:“餐点已经备齐,请您和客人慢用。”

    至于夏颂白怎么知道他说的是葡萄牙语,又是怎么听懂的……

    当然是沈庭宗翻译给他听的: )

    房间里面一尘不染,到处都闪烁着一种不近人情、用金钱和人力堆叠起来的光芒,足以拿去杂志上做样板间。

    餐桌上摆得琳琅满目,一桌子菜各个色香味俱全,下面体贴地放了保温设施,保证了无论什么时候品尝,都处在最佳赏味期。

    只是不知道管家怎么理解的,餐桌正中,还摆了一束玫瑰,旁边放着的鎏金烛台上,烛火摇曳。

    烛光晚餐?

    夏颂白视线被卡了一下,而后装作自然地转开了。

    刚刚那颗糖的热量不足以支撑他整晚,尤其是现在闻到食物的香气,他确实是食指大动了。

    夏颂白有点期待地看向沈庭宗,等着他发话,自己就立刻坐下大吃特吃。

    他都看好了,他要先喝一碗干贝丝瓜鸡汤暖暖胃,然后……

    沈庭宗递过来一只杯子。

    夏颂白不明就里地接过来,发现漂亮的水晶杯子里面,是半杯热牛奶。

    ?

    干嘛突然给他这个。

    夏颂白试探着喝了一口,牛奶微烫,加热后奶香四溢,放了一点糖,极为适口,入口丝滑地滑入喉中,有些冰凉的身体,立刻就泛起一阵暖意。

    夏颂白几乎没怎么停顿,就把半杯牛奶都喝完了。

    他舔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还有吗?”

    沈庭宗却说:“喝半杯就够了,留着胃口吃饭。你淋了雨,先去洗个热水澡。”

    他这安排不但合情,而且合理,一听就很有带孩子的经验。

    夏颂白有点犹豫。

    在别人家里洗澡——尤其是在大boss家里洗澡,是不是有点太有松弛感了?

    “换洗衣物都放在浴室里面,别洗太久,容易又低血糖。”沈庭宗说完,看夏颂白一眼,“早点洗完,出来吃饭。”

    夏颂白:……

    夏颂白对上沈庭宗的眼睛,根本说不出来反对的话,乖乖就去洗澡了。

    -

    夏颂白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有点敷衍地吹了吹头发,就连忙换好衣服出来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真让大佬一直等着他。

    外面,沈庭宗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夏颂白喊了他一声:“沈先生。”

    沈庭宗抬起眼来,看到夏颂白时,目光在灯光下,微微闪烁一下。

    管家准备的衣服尺寸有些大了,白色的衬衫笼在夏颂白身上,领口处松松地露出一截像是羊脂白玉一样的锁骨,袖子也长,遮住手背,只有指尖露在外面。

    夏颂白有些不习惯,边走边把袖口往上卷,坐下时裤脚微微提起,白色的棉袜裹着纤细的脚踝,像是一种被珍藏起来,未曾见过天光的宝物,如果握在掌心里,触手一定也是玉石般的质地。

    他笑着和沈庭宗说:“还好喝了半杯牛奶,不然热水一泡,我肯定又要头晕。沈先生,今晚真是多谢您了。”

    沈庭宗在桌边坐下,也对着他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吃吧。”

    夏颂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还是很乖巧地先替沈庭宗盛了一碗鸡汤,这才自己也盛了一碗,而且很有心机的,把汤里的两颗大鱼丸捞到了自己碗里。

    他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在惦记这个了。

    尝一口,真的好鲜,好Q弹,幸福得夏颂白眼泪差点流出来。

    他很珍惜地将鱼丸和汤喝完,开胃之后,热情饱满地将筷子伸向了别的菜色。

    大概是他吃的态度太过虔诚,沈庭宗忽然问:“和廉晟吵架了?”

    夏颂白刚舀了一大勺小牛排开心果烩饭放到嘴里,闻言连忙加速嚼嚼嚼,腮帮子微微鼓起,因为太过努力,连眼睛都亮晶晶的。

    沈庭宗失笑:“你先吃,我就是随便问问。”

    夏颂白总算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没吵架。晟哥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是吗?”

    夏颂白肯定地点了点头:“晟哥天天很忙哒。”

    忙着和宁清谈情说爱,还得抽空敷衍一下他,真是太辛苦了。

    他洗完澡头发没干透,发梢微微打卷,垂下的刘海遮不住漂亮的眼睛,面颊似是剥壳荔枝般晶莹红润。

    白色的棉布贴着他的脖颈,肌肤白的有些晃眼,能够清晰地看到幼嫩的颈上,淡青色的血管。

    沈庭宗没再说话,端起夏颂白替他盛的那碗鸡汤。

    汤已经有些冷了,入口仍旧鲜甜,桌中的玫瑰如火,香气馥郁,沈庭宗却莫名嗅到牛奶的甜香。

    又或许不是牛奶的气息。

    更遥远,也更诱人。

    -

    夏颂白吃完饭后,特别想不顾形象地瘫在椅子上。

    不知道沈庭宗的管家是从哪家店买的这一桌菜,又或者有钱人有自己的专属厨师,反正夏颂白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吃到这么合口味的。

    以后大概就没机会吃了,除非他能真的嫁入沈家。

    夏颂白深情地望了一眼空盘,问沈庭宗:“您待会儿还有事吗?”

    沈庭宗今夜开了四个小时的会议,原定这个时间,还有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但他只说:“没有。”

    夏颂白扬起笑脸,起身道:“那您等我一下。”

    沈庭宗看着他脚步轻快地出了门,五分钟后,提着一袋东西回来。

    “您请我吃饭,我来替您泡茶。”夏颂白不好意思道,“只是仓促之间,也买不到什么好茶,我就随便让人送了点来,希望您不要嫌弃。”

    袋子里不光有茶叶,还有整套的泡茶工具,夏颂白将器具分门别类在茶几上摆好。

    茶几也是大师设计,拿过红点奖,号称是结构后现代,自由无序主义之下的一种返璞归真。

    要夏颂白来说,不就是个黑色的木桩子吗?

    但这黑色的木桩子身价高达六位数,将他那套雪白的茶具放上去之后,倒是意外的合衬。

    茶几太低,夏颂白索性跪在地上,他低头时,修长脖颈同微微凸起的脊骨一线向下,两侧蝴蝶骨伶仃,没入狭窄细瘦的腰身之中。

    茶水滚过三趟,夏颂白提壶注水,泉水一线入盏,茶叶如银羽,漂浮若有风,熁盏后的瓷盏触手温热,茶汤香气盈盈。

    夏颂白起身,越过桌面,将茶盏双手递到沈庭宗面前,一段腕子明晃晃的白。

    沈庭宗看到,夏颂白指尖被烫得发红,手却很稳,从头到尾,都没抖一下。

    沈庭宗接过杯子,呷了一口,捧场说:“好茶。”

    明明知道他只是客套话,但夏颂白还是很高兴:“这茶是我朋友私藏的,之前我要他拿出来他还不肯。我今天求了他半天他总算答应了。”

    沈庭宗挑了下眉:“不是外卖点的?”

    夏颂白一顿,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当然是故意说漏嘴的。

    夏颂白刚刚洗澡的时候就想好了,待会儿得帮沈庭宗泡个茶。

    既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又可以向沈庭宗展示自己多才多艺的一面,刷一下沈庭宗的好感度。

    沈庭宗也该到了爱喝茶的年龄了吧?

    夏颂白有点不确定。

    因为沈庭宗的这张脸长得极其英俊,五官全都是特别标准精确的那种精致,很像是被精心做出来的3d建模,线条冰冷锋利,同时又十分具有成熟男性气质,属于是Alpha中的Alpha。

    沉稳、冷厉。温和、优雅。

    让人看到第一瞬间,根本没空去考虑他究竟什么年纪,只会觉得他的气场真强,长得真好看。

    只是这个时间,就算还开着的店,又能有什么好茶叶?

    夏颂白说是求了半天可一点都不夸张,这么一点点茶,他朋友看的跟命根子似的,要不是夏颂白以死相逼,还真要不到。

    这么艰难才弄来的,不说出来让沈庭宗知道,沈庭宗怎么会明白他的劳苦功高?

    夏颂白啊夏颂白,你可真是太有心机了^▽^

    夏颂白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沈庭宗说:“让你费心了。”

    夏颂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您觉得,我泡得好不好?”

    沈庭宗停顿一下:“很好。”

    他漂亮的大眼睛里,立刻漾满了喜悦同快乐,似乎只需要沈庭宗一句简单的认可,他便能够获得无上的满足。

    这样的信赖与驯顺,生得没有来处,如同无根的花,却漂亮得令人甘心沉迷。

    沈庭宗嘴角动了动,到底只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样东西。”

    大佬认可他的泡茶实力了!

    要不是没尾巴,夏颂白肯定已经骄傲地翘起来了。

    不枉费他闲着没事,练这些东西。

    果然,只有学习不会辜负自己,学会了,早晚能派上用场。

    沙发好软,刚刚跪在地上,膝盖早就跪痛了,现在一坐下,夏颂白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靠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吃得好饱……刚刚被夸过,心情也超好的……

    夏颂白很惊讶地发现,其实和沈庭宗相处也不怎么难,虽然沈庭宗话不算特别多,但只要自己开口,他都会回应,而且还会给出正反馈,也很贴心,做事面面俱到。

    如果廉晟和沈庭宗角色互换一下就好了……沈庭宗肯定不会为了真爱,就把他给扔去抹布,说不定好聚好散,还能给他几千万的分手费呢……

    -

    沈庭宗出来时,看到夏颂白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怀中抱着一只方形靠枕,沙发太大,他陷在柔软的梦中,小小一团,大概是冷,蜷缩在那里,眉眼都舒展开了,浓黑的睫纤长舒朗,沉静至极。

    沈庭宗凝视夏颂白片刻,取过薄毯,俯身替夏颂白轻轻盖在身上。

    薄毯柔软如云,夏颂白睡梦中抓住毯子一角,怀中抱枕滚落在地,沈庭宗俯身想要替他拾起,夏颂白却忽然一动,向着沈庭宗方向翻来,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后,脸在他的小腹处蹭了蹭,大概是有点硌到了,夏颂白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又松开了手,滚入了沙发深处。

    夏颂白背对着他,薄毯一半搭在身上,一半落了下来,腰胯处向下勾勒出极为夸张的落差弧线,就像是天生要被人将手掐在那里,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就能将他的腰肢折断。

    室内温度永远适宜,沈庭宗一向干燥冰凉的掌心却忽然出了汗。

    转头离开时,姿态远不如往日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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