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千里赶回剑城南,对质拿问王一平
“义弟,哥哥还以为你回剑城了呢,真是急死我也!”
听着暖暖的关怀,段崇义没来由的一阵又一阵的暖流。
两人手挽着手,一进屋又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酒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崇义终于提起了回城之事。
“大哥,小弟耽搁的时日已久,如今镖银已换,却是想先回剑城了。”
“哦,这样啊 ……”
英雄儿女,分离与重逢乃是家常便饭。然而来得太突然,赵进却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样也好,哥哥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待哥哥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定然去剑城之中寻找义弟。”
“恩,到时候大哥来了,做弟弟的一定陪大哥喝个痛快!”
“好,那咱们先在这里喝个痛快再说!”
痛快,痛又何来的快?这人世应该就只有欢快或是愉快才能称之为快,可能在这江湖之中还有许多的事情却是让人无法欢愉,甚至是磨愁,所以才有了痛快一词吧。
第二天一大早,段崇义便行装起身。赵进派了三个卫士与他一同前去,酒与干粮更是备了满满的一车。
四人四车,一路上随意大侃,旅途之路倒也没有那么无聊。
三个卫士有问必答,然而一问到赵进的身份时,三人却是扯开了一边。问得多了,段崇义也就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了。
一路上他的渊虹剑都是贴身而藏,腰间只挂有一把崭新的长剑。
马车一路欢啼,半月之后,便并列成一排稳稳的摆在了王家的大门之前。
王家一家人从上到下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那王一平更是喉头耸动。
“木头!”
一声银铃,清脆而起。
只见一袭翠绿翩翩而来,下一瞬她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两臂一环,温软的身躯便紧紧的撞入了段崇义的怀中。
“木头,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够了,够了,这一切都够了。
“飞燕,飞燕,很多人啊。”
段崇义轻轻的推开了王飞燕,然后紧紧的盯向了王一平。
王飞燕红着脸抬起头来,好像是有些不解。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木头,父亲说你遭匪人打劫,被人杀了。我就知道不会的,你吉人自有天相。快,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哼,你自己去问你爹吧!”
“段兄不愧是祁连剑派之俊后,快快进屋,与我们说说你是怎么逃脱那群拦路劫匪的!”
一卷书生模样嬉笑而来,一伸手却是拉向了王飞燕。
段崇义记得他好像叫做刘逸风,他去年刚从一个叫做君子门的门派之中学成归来,如今剑城西边的那座刚修好的宅子就是他的。
王飞燕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最后终于向后退了两步。
她无辜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让人一望便心生惜怜。
然而段崇义却没有心情顾此,他转身从马车上取出了一个包袱。然后平平整整的摊在地上,对着王一平一拱手,道:“回禀总镖头,两百三十匹薄缎和两百七十匹厚缎一共兑得白银五百两。一路上在下招待这三位兄台和马匹又花去了十七两,这里一共是四百八十三两。”
王一平目瞪口呆的站着,他说不出来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哟,王家家主便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吗?”
这时,那三个卫士绕到了段崇义的身边。
“此处哪容得尔等杂役之人说话?”
王一平还未表态,那两袖君子之气的刘逸风便伸手指了过来。
段崇义当即心头一怒,不待他做出反应,那领头的卫士便大马扬刀的跨步上前。一伸手,便指向了刘逸风的鼻子,道:“杂役?小子,你可曾听说过弈剑山庄银牌带刀虎卫?”
卫士话音刚落,伸手便由怀中掏出了一块银牌。
银牌之上雕有一头威武的虎头,那下面刻着一行小字:弈剑山庄带刀虎卫牛腾。
刘逸风正要伸手夺过此牌,王一平却眼疾手快的赶了上来。
“啪!”只一巴掌便将他打到了一边。一拱手,王一平忙道:“平远镖局王某人见过虎卫大人,不知贵人大驾,王某人有眼不识泰山也!”
话刚说完,他一把便抱住了一旁的段崇义,边哭边道:“我的贤侄啊,叔父还以为你不会复还了,都是叔父该死啊,如今看你活着,叔父我……叔父我……”
王一平抽缀着,眼睛里滚落着大滴大滴的泪水。
“有福啊,快去把段贤侄的灵牌撤下,然后去买六尺大红锦缎。今日王府设宴,咱们为段贤侄接风洗尘。”
王有福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一旁,王一平的话他直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他跟随着王一平这么多年,略一斟酌他也就知道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是,老奴这就去办!”
眼见怒剧变成了哭剧,三个卫士看在段崇义的面子上面也不好发作。
“小子,今日看在段少侠的面上饶你一次。段少侠,我等还有要事赶回山庄禀报,就此告退了!”
三人六手一拱,段崇义连忙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几位兄台此番相助,在下可还没来得及报答恩情啊!”
“段少侠不必客气,少侠与赵大哥乃是兄弟。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咱三兄弟还有事情未完,等他日相聚,再谢不迟!”
三人并排而去,段崇义直把他们送到了街头的拐角这才回过身来。
王一平两行热泪,在某个角落之中却有一双怨毒的眼睛。
“叔……王前辈,在下有一事相问。”
“贤侄请说!”
“你且勿提贤侄一事,在下愧不敢当。镖车包袱之中的银两从何而来?”
“这……”
王一平擦去眼角泪水,待缓和了一些之后,才道:“你且随我来。”说完便向内院而去。
定了定神,段崇义也跟了上去,心想:且看你这番又有何作为。
一行人径直来到上次那个祠堂,王一平却将众人拦住,只领了段崇义进去。
行到堂内,便见那神堂前又多了两块神位,其一:祁连剑派碧云连环剑连天碧之位,其二:贤侄段崇义之位。
王一平连走几步,伸手撤下段崇义神位,干笑道:“胡镖头重伤回来,说是路遇打劫,亲眼看见你被山匪杀死,王某这才立了贤侄的位置……”
“家主倒是想得周到,你可知我乃是段天涯之子?”
“当时贤侄灵前哭述,又时常口误称呼连老英雄为二伯,王某又怎会不知?”
听得此话,段崇义不由得老脸一红,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段某?”
“贤侄行事谨慎,自是应当,何况身有大业,这世上无不透风之墙,所以王某便帮着贤侄守住了这个秘密。”
莫名的,段崇义甚是好感沸腾,然而一想到雁荡涧里的遭遇,他那准备笑起来的脸又猛地沉了下去。
“王家主,明人不说暗话,在雁荡涧围攻我们的乃是一个叫做黑龙帮的小帮派,段崇义三脚猫功夫都能杀得七七八八,倘若当时胡镖头不带人撤退,大伙以死相拼,根本就不必把对方看在眼里,要不是后来我得路人相助,恐怕已经是寒尸白骨了吧!你且解释,那些贼子为何知道胡镖头放银子的地方?”
“你是说,那些人径直取了车中暗银?”见段崇义不回话,王一平又接着道:“我们镖局走镖,每次都会放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称之为‘暗银’,倘若是那些贼子知道暗银所在,必定是队伍中出了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