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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钟青宴偷偷到柳府朝父亲要钱

    方柔闻此,眨了眨眸,掩盖眼底的异色,却欲拒还迎道:“她也是说了事实,也非故意的,大家都是同窗,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要不算了?”

    “什么就算了!今日之辱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方柔,你心善不愿意计较,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白芝芝一脸愤愤地道了这么一句,暗忖着心中生出计谋。

    方柔挑眉,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见她自己上套了,便放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马车内,只柳映枝和喜桃主仆二人。

    今日一早,郁北霖说是闹肚子,就没随小姐来高府。

    没了郁北霖在小姐面前跟她抢活,她这会儿可算能安心侍奉自家小姐了。

    给小姐倒了一盏茶,喜桃又看向小姐手中正拿着看的一本册子。

    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小姐,司音大师不是收您为徒了么,怎么明日就走,还去什么山庄闭关去,也不在临州多待些时日,亲自教教您。只您上马车时派人送来这一本册子,让您自学就行。这会不会太敷衍了?”

    柳映枝随意翻看了几页,都是上一世司音逐一教自己的琴艺技巧,和一些高难度的琴谱。

    这不是普通册子,是司音毕生所学。

    不过,这些她早都烂熟于心,这本册子如今她也只是当珍藏收着。

    她将册子放到身边一个檀木盒子里放好,才端起面前茶盏,刚抿一下就又缩了回来。

    有些烫。

    唇珠当下就被烫得有些微红。

    她似是习惯了,并没说什么,只放下茶盏,等凉点再喝,道:“师父就是这样,面对天资越高的徒弟,越是放任教学,只偶尔点拨,不会时时刻刻守在身边教的。而且,师父身体不好,容易疲累,且不宜在人多的地方久待。去静馨山庄闭关养身子,也挺好。”

    师父得了什么病,她上一世也不甚清楚,当时请的大夫来,只说是出在肺部。

    若是在空气清新的地方,兴许还能再活几年。

    但,当时师父没钱赎自己出去,又为了能在她死前把毕生所学都教给自己,师父就只能在人来人往,胭脂水粉遍地的青楼教自己。

    这也加剧了师父的病情,在她在青楼的第四个年头,也就是她十八岁的时候,病故了。

    但这一次,师父收了她这个省心徒弟,不用像上一世那般守在身边手把手地教,现在还去了静馨山庄养病,应该能活久一些吧。

    柳映枝这般想着,而后将扯远的思绪拽回,摆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再饮茶时,她又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轻抿了一口。

    这时,马车也驶到了柳府门口。

    柳映枝刚下马车,就看到柳府门口站着一个熟悉身影,他从白掌事手里接过银票,就低着头匆匆走了。

    是钟青宴。

    也很显然,他来柳家应该是朝父亲来要钱来了。

    父亲一向心软的。

    又见他刚走到一旁巷子口,就被四五人围了。

    远远听着,是赌坊和青楼要账的人。

    各欠了两百两,但他们几人那架势像是要把他手里的五百两都抢了。

    柳映枝看到这儿,眉毛一挑,她可不想他的钱这会儿都被抢了,他再回过头去找父亲要去。

    于是,让喜桃叫了门口小厮过去帮忙,赌坊和青楼的人识得柳家的下人,见他们帮钟青宴,就没再争抢,只拿着本该拿的钱,悻悻走了。

    柳映枝走过去的时候,钟青宴刚从地上爬起来。

    浑身是土,发丝凌乱,脸上还有脖子上还都有瘀青。

    狼狈至极。

    但看到柳映枝后,却还一脸傲娇,扬着下巴,极其不屑道:“你故意帮我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柳映枝,你真阴暗!”

    呵!柳映枝被他的话气笑,他还真是把白眼狼贯彻得很彻底。

    怼他,“不会说谢谢,就闭上你的臭嘴!”

    而后又双手抱胸,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冷笑道:“还有别张口闭口说别人阴暗,最阴暗的人应该是你吧!哦,不,你不光阴暗,还不要脸。”

    “你前几日不是才信誓旦旦说,不找我,这没几天就不要脸地来找我父亲要钱了?”

    钟青宴一听她这话,脸瞬间憋红了,紧接着又一脸羞愤地强词夺理道:“我说不找你,又没说不找你父亲!”

    “而且,这是借,我日后会还的!”他这话说得和之前一样的理直气壮,面上都没一点儿心虚,好像他这次真的能还上一样。

    柳映枝望着他,只觉得他的厚脸皮程度和方柔,还真是不相上下。

    “行,我等着你还钱。”她眉梢儿微挑讥诮道,言罢她似又想起什么,提醒道:“哦对了,顺便告诉你,这次你朝我父亲借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休想再从我父亲手里借一分钱!”

    该说的话说完了,柳映枝这才扭头走了。

    她入了柳府,又寻了白掌事问了他关于钟青宴借钱的细节。

    得知是他小叔好酒也好赌,他父亲也是个色胚,一个在赌坊欠了债,一个在青楼欠了债,手头没钱,也实在没办法了,就逼着他来柳家要钱。

    一开始他不愿意,但被他父亲和小叔暴打了一顿,这不得已才来借钱的。

    柳映枝微微颔首了然。

    回想上一世,他们就是如此的人,只不过是在父亲死后,才原形毕露的。

    她记得父亲去世后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二人就欠了赌坊和青楼近十万两,而且都是让钟青宴问自己要钱还的账。

    若钟青宴要不到钱还不了账,也是会挨他父亲的打。

    当时父亲刚去世不久,她正是最喜欢也最依赖钟青宴的时候,自然不忍看他挨打,所以到后面但凡他来要钱,她都让账房的人给他。

    至于这一世,他们被赶出柳家,整日无事可做,自然会更快显出本性恶劣的一面了。

    她拢回思绪,暗想着。

    本性难移,钟大柱和钟二柱就是两个无底洞。

    她自然不能让他们利用父亲的心软,继续吸柳家的血。

    思及此,柳映枝又问了白掌事得知父亲这会儿在书房,便没回百蓉园,而是转道去玉松堂寻父亲去了。

    她刚入书房,就见父亲正在看账本。

    言简意赅说明了钟青宴之事,让父亲不能再给他们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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