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是来抄的。”
刘慧娟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沈白，转身回了第二考场，重重将门关闭。随即，她大声吩咐靠窗的学生将窗帘拉起。
“同学们，耽误大家30秒~”
“咱们学校，总有极个别同学，他自己成绩不好，就会抱着作弊的心态，来别的考场附近转悠。”
“但我要提醒大家，作弊和协助作弊的人，都会被取消单科成绩。”
刘慧娟的声音不小，沈白隔着门都听见了，他撇了撇嘴，轻吐一句：“真小心眼，刺她一句，记仇这么久？”
随即，他转身去了食堂。
提前二十多分钟交卷，这会功夫，只有食堂是最好的去处。
......
坐在三食堂的奶茶店内，沈白点了一杯热奶茶。
今天考试，所有人的手机都交给了老师保管，他现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打发时间。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小说，卡座里，灯光柔和，书页轻轻翻动，为他染上一层书卷气。
“呦，小沈，里面不是考试呢，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奶茶店的老板—王贺，上前搭话，自然地坐在了沈白对面。
高中三年，为了给柳思梦和团伙里其他人买零食，他早就和奶茶店的人混熟，王贺就是其中一员。
二十六七的年纪，天天守着这个奶茶店，生意好的时候忙得起飞，生意不好的时候，他又成了“店聊大使”，谁来都能扯上几句。
“答完了，就提前出来了。”
“真羡慕你啊，还挺自由的。”王贺说着，递给沈白一个烤红薯，“哥请你的，吃吧。”
沈白默默点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小说。
而王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本书，也开始翻看起来。他边看，频频发出惊呼。
“看啥呢？”沈白皱着眉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书。“申论？你要考公吗？”
王贺点了点头，手中的书页轻轻晃动，“我要是考上了，我家三代贫农就翻身了，到时候我去婚恋市场，好好厮杀一番。”
“少侠好志向，在下佩服。”
“你也不赖，这么多学生来，只有你能看进去这本书。”王贺说着，目光瞥向沈白手上那本书《百年孤独》。
“打发时间。但是吧...我也迷糊，这到底在讲啥啊？”沈白皱着眉将书本合起，放回书架上。
“你这孩子，不禁夸。”
叮—叮—叮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后边的教学楼内，不断响起嘈杂的声音。王贺耳朵微动，迅速起身，把烤肠机的电源打开。
......
随着一场场考试交替，上午的四科结束。
食堂内瞬间爆满。
沈白叫上了褚衡，一起来到了三食堂，准备吃点好的。
二人相对而坐，不同于其他桌的嘈杂喧闹，他们两个人十分安静。
“你自己估分了吗？”褚衡问道。
“没有，记不住，太多了。考多少算多少呗。”沈白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答道。
同时，他翻开了手机，滑动着朋友圈。秦墨和陈嘉茹又翘课，正在环球影城。
【沈白】：好玩吗？
【秦墨】：好玩，可惜有人来不了
【陈嘉茹】：你听她忽悠你吧，人山人海都快给我挤吐了
“对了，我今早听了一个神医的名字，叫渝兰舟，没准他能治老陈的病。”沈白说着，将百科界面点开。
褚衡一愣，应道：“这老头，脾气挺怪的。”
“你认识他？”
“不认识。”褚衡摇了摇头。
“我不信，你这反应肯定是认识。再怪也得找他啊，咱们总不能看老陈在床上躺一辈子吧？”
褚衡摘下眼镜，用湿巾仔细擦拭着镜片，声音低得只有沈白能听到，他给人看病，是要交换的。
你有什么能当给他的？
“我...我把我的车当给他不就得了。”
褚衡摇了摇头，“远远不够，这事...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可！”
褚衡不再说话，慢条斯理地吃饭，只留沈白自己干着急。
......
一天时间匆匆过去，本月的月考正式结束。
相比沈白的轻松惬意，同一考场内的赵祁，却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能再蔫。
无数人迎着夕阳的余晖离开校园，而人流之中，却有人调转方向，直奔办公楼而去。
“喂，大班长，干啥去啊？”沈白趴在栏杆上，吹了个口哨，叫停了赵祁。
赵祁站在一楼的小径上，看着沈白，没有理他，而是加快脚步，继续奔向教师办公楼。
顺着楼梯上到三楼。
赵祁站在办公室门前，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敲门。
“砰砰！”
“进来！”
推开门，赵锦兰和代课的数学老师杜飞，正在等他。
还好今天是月考，不少老师早就下班离开，这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老师。
“赵祁，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锦兰猛地起身，有些恨铁不成钢，一掌劈在他的后背，发出一声闷响。
“赵老师，真不至于，不至于！咱们当老师的，不能跟学生动手啊！”杜飞刚来，还不知道，赵锦兰是赵祁的姑姑，连忙劝阻。
他还疑惑呢，这三班刚没了个学生，班主任又打学生，难道不怕再有一个想不开的？
“杜老师，这孩子，叫我一声姑姑，我打没事。”
“哦哦，我不知道，不好意思啊。”
赵锦兰正了正神色，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赵祁，现在杜老师也在这里了。今天上午的数学考试，到底怎么回事！”
她越说越急，频频拍响桌子。
“我...我...”赵祁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说些什么。眼前的水泥地，仿佛变成了一块大屏幕，不断回放沈白挑衅他的画面。
“我就是着急了，所以...”
“着急，你着急你就能作弊，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我们老赵家，怎么就出了你个...”赵锦兰满脸通红，她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给赵祁他爸爸。
“姑姑，您别给我爸打电话，求你了。”
“你求我有什么用，你被抓个正着，数学这一门，你又没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