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春暖花开,就他这纸老虎的模样,她真的很难不恃宠而骄,爬到他头上为所欲为啊!
她纤长的睫毛扑闪一下,无辜又委屈,“我哪儿恃宠而骄了?我明明是在跟哥哥表心意呢,谁让你那么好,让我倾心不已呢。”
暴君……暴君唇角都压不住了,“算你有眼光。”
姜昕忍着笑,如玉的手指在他的心口画圈圈,“所以啊,我这不想早点去跟渣男退婚吗?总不能真的委屈了君上跟我偷情吧?”
暴君:“杀了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直接杀了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吧……”
“你别跟本尊说,你舍不得他?”
姜昕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窝在他怀里。
“怎么可能嘛,我以前可是因为他吃了好多的苦头,哥哥,你都不知道那渣男有多可恶,让他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而且,直接杀了他,他就一直顶着我未婚夫的头衔了。”
暴君:“……走吧。”
看她还算乖巧,陪她去一趟玄天宗又如何。
姜昕压着唇角的笑,状似惊喜,“君上要陪我去啊?”
暴君捏了捏她的小脸,“小狐狸!”
姜昕眼波流转,甜甜地跟他撒娇,“没办法嘛,谁让我现在修为低,他们整个宗门呢,我打不过。”
“要是以前,我就慢慢谋划了,可这不现在有个厉害的情哥哥给我撑腰嘛!”
被吃得死死的暴君:“……”
“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时候,玄天宗正好在举行天骄赛,邀请各大小宗门去观赏。”
她指了指只剩一口气的费仁,“把他给丢到玄天宗的擂台上,让他指认季少逸和乔语儿,我这个苦主再把玄天宗一起拖下水,能不能让他们丢脸丢到整个修真界去呢?”
玄天宗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名门正派吗?
结果他们精心培养的天骄弟子,忘恩负义,背弃未婚妻。
他们峰主的女儿歹毒蛇蝎,残害药王谷唯一的血脉。
整个宗门就是一摊恶臭的烂泥。
而且,姜昕想起前世,季少逸和乔语儿在这场天骄赛里出尽风头,人人称颂他们是金童玉女。
个个鄙夷原主是癞蛤蟆,妄图攀附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的季仙君。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无耻的该是季少逸和乔语儿。
那这一次,就换他们来体会一下被千夫所指的滋味吧。
暴君紫眸微动,“不一起报了药王谷的仇?”
姜昕脸上的笑意消失,抬眸看他,“你要帮我灭了玄天宗吗?”
暴君:“可以。”
姜昕眸光骤然一晃,须臾,她缓缓道:“可我想亲自手刃仇人。”
灭门血仇,她必须亲自报,才能告慰药王谷三百一十六个亡灵。
况且,玄天宗前世出现的诛神阵让她很是在意。
姜昕暂时不想暴露了他。
她仰头对他笑了笑,“我现在修为不够,不能直接报仇,但可以藏在暗处,慢慢收拾他们,让整个玄天宗跟无头苍蝇一样,不是更有趣吗?”
暴君掌心摩挲着她的小脸,没再说什么,纵容着她自己拿主意。
……
玄天宗是在修真界第一仙山立宗建派的。
延绵的灵脉之上耸立着一座座灵峰,浓郁的灵气凝成白雾弥漫,使得整个玄天宗仙气缭绕,朦胧神秘。
此时,靠近山门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外门的内门的,还有其他门派的众多弟子都聚集在此。
正对着擂台的是玄天宗掌门及其峰主,还有其他门派掌门长老的坐席。
而他们的亲传弟子就分别落座在两边,都是最佳观战位置。
玄天宗掌门凌霄真君看着擂台上缠斗的两个内门弟子,招式是很华丽,但剑修应锋利、敏捷,一击必中,而不是搞些花里花哨的。
玄天宗是修真界第一宗门,这些年一直风光无限,可门下的弟子却是越来越浮躁了。
真正沉得下来打磨剑心的弟子是少之又少。
“掌门师兄,今年道尘又不回来了吗?”
赤风道君乔观震忽然开口问道。
道尘是凌霄真君座下大弟子秦墨的名号。
他不仅是玄天宗首席大弟子,也是修真界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强悍剑修。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合体巅峰修为,只差一步就是大乘期剑圣,乃是整个玄天宗最骄傲的天之骄子。
提起爱徒,凌霄真君脸上露出了点笑意,“他的剑术造诣已经远胜我这个师尊了,留在宗门也是寸步难进,还不如让他去外面历练,斩妖除魔,也好寻到突破的契机。”
乔观震笑着附和几句,但心里却是不希望秦墨回玄天宗的。
那小子锐气十足,一出现,什么风头都被他抢走了,自己的好徒儿少逸直接就成了陪衬的绿叶。
让乔观震心里不爽得很。
奈何他忌惮着掌门这个师兄,更忌惮秦墨强悍的实力。
乔观震看向年仅二十就结丹,还悟出自己剑意的爱徒,颇为满意地捏了捏胡须。
假以时日,逸儿未必不能达到秦墨的成就。
见女儿跟他亲密耳语的样子,他就更满意了。
只是,乔观震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底阴沉了下来。
早知道师父的计划,药王谷会那么快就倾覆,他真不该给逸儿定那什么劳什子的婚约。
那边,很快又轮到了季少逸再次上擂台。
他是继秦墨后,玄天宗第二天骄。
但因大师兄常年不在宗门,季少逸可谓是独领风骚,风光极了。
跟他打擂的也是个金丹期内门弟子,只是无论是剑法,还是法术运用的精妙,对方都没有季少逸厉害,很快就无力招架了。
季少逸非但没有嚣张地把人撂下擂台,还边打边指导对方剑术,赢得对手和下面无数弟子的崇拜喝彩。
只觉得季师兄真是谦谦君子、泽世明珠。
姜昕要在这,铁定一巴掌扇过去。
《诗经》要知道自己的“泽世明珠”一词被安在季少逸这种大傻逼身上,就烂在历史长河里了。
爱徒出尽风头,乔观震也很得意。
只是他神识扫过内门弟子一圈,没发现自己那记名弟子费仁的身影,他皱眉。
女儿让他去杀了姜昕,以绝后患。
乔观震本是不同意的。
毕竟姜昕身上还藏着药王鼎的秘密,师父让他看好她,务必找出药王鼎。
她要是死了,自己也没法交代。
但女儿坚持,十三年里哑奴都没发现姜昕身上有药王鼎的痕迹,说不定药王鼎还在药王谷旧地。
那姜昕就是个废物点心,留着有什么用?
只会让她影响到季师兄的修行,还让他因婚约备受修真界的嘲笑。
乔观震耐不住女儿的撒娇,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按理来说,费仁一个筑基期修士,杀一个废物,手到擒来的事情。
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的?
甚至错过了天骄赛。
乔观震心里有点不怎么好的预感,他刚想问女儿费仁的行踪时,他正“思念”的那个徒儿就从天而降。
轰!
费仁被砸在了擂台上,强悍的劲风把季少逸直接给扫到下面去,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飘逸潇洒、皎皎明月的仙君形象瞬间就碎了一地。
原本被迷得嗷嗷叫的女修们:额……
但,很快,宗门广场的弟子皆被恐怖的灵压给震住了,控制不住跪倒在地上,个个满脸的惊悚。
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就这么直直插入擂台中央,强悍的剑气肆虐。
凌霄真君连忙出手封了擂台,免得剑气把在场的所有弟子都给劈成两瓣。
“外来高人,何故擅闯我玄天宗地界?”
不仅掌门严阵以待,就连闭关的太上长老也出来了。
乔观震惊喜地喊道:“师尊!”
太上长老抬了抬手,让他安静,表情紧绷地看着半空中被撕开的裂缝。
只有大乘期以上的修为才能徒手撕裂虚空,穿越虚空缝隙。
修真界什么时候出现如此强悍的大乘期剑修了。
一道玄色高大的身影抱着个少女,踏破虚空而来。
嘭!
擂台上号称大乘期都击不碎的黑耀玄石就这么被他给踩碎了。
太上长老和凌霄真君脸皮抽了抽。
只觉得他们玄天宗的脸面也快被踩碎了。
怒是怒的,但是……
太上长老压着火气,“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来我玄天宗所为何事?”
擂台中央的男人戴着屏蔽神识的斗笠,神秘、强悍,又阴暗恐怖,仅仅站在那,就让玄天宗所有高阶修士紧绷忌惮。
他骤然一笑,满满的讥诮,“来看看所谓的修真界第一名门正派有多虚伪恶心。”
“你……”
太上长老面上怒气再无法掩饰,“阁下怕是来寻衅滋事的吧?”
“哦?”
男人抬手,那柄长剑飞到他手里,杀意直指玄天宗,“不服?本尊并不介意教你服气两个字怎么写。”
太上长老:“……”
两个大乘期巅峰修士打起来,非得被玄天宗夷为平地不可。
太上长老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但修真界已经多年没人能晋升渡劫期,只以为他也是大乘期巅峰剑圣。
凌霄真君忙上前,“前辈先冷静,不知我玄天宗何处得罪了前辈?”
突然,被乔观震护在身后的乔语儿惊呼,“她、她是姜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