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无欣被秋礼急促地拉着,嘴里还叼着一块未完全咀嚼的牛排,匆匆赶到了幼儿园门口。
正午的太阳却只能挣扎地挤过云层,无力地洒在幼儿园的围栏上,给这场景平添了几分压抑与不祥。
顾梦心紧随其后,她的步伐虽然不紧不慢,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焦虑。
幼儿园门外聚集了一大群人,家长们面色凝重,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幼儿园内,那里,园长和一位穿着朴素、面容憔悴的扫地工人站在众人面前,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扫地工人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而园长的脸色则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奕无欣和秋礼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顾梦心也跟了上来。
她们这才注意到,幼儿园门口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块巨大的白布,白布边缘微微翘起,露出下面一片暗沉的颜色,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的背后的建筑挂着一大张小丑先生的海报,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曳,笑容显得很是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息,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奕无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试图从人群中寻找答案,但得到的只是一片沉默和摇头。
这时,一位年轻的母亲突然失控地哭喊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让我见他!”
她的声音尖锐而绝望,穿透了人群的嘈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看来刚刚的声音就是来源于她。
园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这位母亲的激动情绪:“请您冷静一点,我们正在努力处理这件事。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
“而且,记得,您要保持微笑,不然警察来了就——”
园长摆出来了一副苦笑的样子,想要尽力稳住。
“我管你们?我孩子都出事了!”母亲冲上前来,但是却被后面的家长抓住。
“冷静,冷静。”其他人都在劝阻她。
“复杂?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的吗?”另一位父亲愤怒地打断了园长的话,他的双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我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是希望你们能给他们一个安全、快乐的成长环境,而不是让他们面临这样的危险!”
“不,不是,这只是我们要处理一下食堂坏掉的猪崽。”扫地工,一位身形壮硕,但是却显得像是蜷缩起来的中年男人正弱弱地解释道。
“嗯,幼儿园内发生了死人的现象?”奕无欣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唉,不过这交给警察解决吧。”
她啃完了自己手中的牛排转身就打算离开,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毕竟我们目前还什么都做不到,不是么?”
但是,顾梦心却拉住了弈无欣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我有直觉。”她坚定地看着后者“我们在这里会遇上支线任务的。”
奕无欣和她对视了数秒钟,耸耸肩膀。
“行吧,班长,我答应你咯。”
而秋礼反而完全沉浸在这一情绪之中,面对这种压抑的氛围,感到了有些不适。
那位父亲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猛地推开身旁的人,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块覆盖着白布的地方。
他的动作迅速而决绝,却又害怕面对那未知的真相。
那位父亲颤抖着双手,用力地拽住了白布的一角,然后猛地一掀。白布如同被风卷起的云朵,瞬间翻飞了起来,露出了下面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
那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孩童尸体,小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色,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流出了黄色的脓液。
眼睛紧闭着,仿佛永远地沉睡了过去,而嘴角却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尸体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零碎的衣物和玩具,它们曾经是这个孩子快乐的象征,如今却成了死亡的陪衬。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的甚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那位父亲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痛苦。
他颤抖着蹲下身子,想要靠近那个已经离他远去的孩子,却又害怕触碰到那冰冷的尸体。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孩子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着,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仿佛要以此来抑制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园长和那位扫地工人也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园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而扫地工人的眼神中则充满了恐惧和愧疚。
他们知道,这一刻,所有的解释和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位母亲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的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仿佛要抑制住即将涌出的哭声。
“我们……我们只是发现食堂的猪崽坏了,想要处理一下……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扫地工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猪崽?你们说的猪崽就是这个孩子吗?”那位愤怒的父亲突然站起身来,怒吼着冲向了扫地工人。他一把抓住了扫地工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眼如同喷火的猛兽一般盯着他,“你们到底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扫地工人被吓得浑身发抖,他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位父亲的束缚,但却无能为力。
园长见状,连忙上前劝阻,试图平息这场冲突。
“我们得做些什么!”秋礼转过头来看向奕无欣和顾梦心。
顾梦心抬起手微微晃了晃“再等等。”
“我们能做什么呢?这场骚乱和我们本身就没关系。”奕无欣耸耸肩膀,身形开始缓缓地在这其中游走。
很快,她融入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扫地工人突然崩溃大哭,泪水混合着尘土和汗水,顺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滑落。
他的哭声凄厉而绝望,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和悔恨全部宣泄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他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无法连贯成句,“我只是想让他过得好一点,想让他在幼儿园里有个快乐的童年……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园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扫地工人,防止他因悲伤过度而倒下。
“老张,老张,清醒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试图平息这越发失控的局面。
“大家请听我说!”园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坚定有力,“这件事,其实……其实最伤心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