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中老大,江伯才在家里待的时间最长,也最清楚江绵绵有几斤几两重。
话不会说、活不会干、还总是帮倒忙!最可气的是她性子自私顽劣,竟还胆大到冒充神医!若是被叶家知道真相,定会连累他们!
得赶紧解释,“&*¥#%!”
他流了一通口水,仍说不清楚,只得使劲拽了拽江苒苒。
江苒苒秒懂,放下江伯才冲了上去,看似好心的开口:
“这位小哥定是找错人了,我姐姐善厨,并不会医,更不可能是您口中的神医。”
‘善厨’,可是女户文书上清清楚楚写着的。
众人也都满脸疑惑,对啊,刚刚还只是善厨,现在怎么又变成神医了?
这可是跨行业、跨级别的转变!
九娘等人倒不担心,绵绵确实不会医,认错人说开了就好了嘛。
然而下一刻,江绵绵对那护卫笑了下,“若是赵嬷嬷来,那想必是找我了,另外小哥叫我江姑娘就好。”
算是委婉地拒绝了神医的称号,但承认了与赵嬷嬷,也就是叶家,相识了。
九娘等人:“啊???”
其他人更是吃惊不已:
一个青楼里长大的小丫头,怎么配与首富叶家攀扯上关系?
江苒苒脸都黑了,衬得巴掌印越发明显,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刚开了个头,她就死死咬着牙,硬生生止住了。
虽不知为何这个贱人与叶家有了走动,但事已至此,自己绝不能在赵嬷嬷眼前丢了人!
毕竟以后她可是要当叶家主母的!没了威严,还怎么管这些下人!到时,这个贱人休想踏进叶家大门!
江绵绵不知她心中算计,见她竟没作妖,诧异地扫了她一眼。
这样倒是更省事儿了,于是看向九娘她们,“没事儿,一会再与你们细说。”
“那就行。”
她们松了口气,忙退到院里。
终究是名声不好听,不能让绵绵难堪。
赵嬷嬷这时也快步到了,“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老奴今儿特来报喜的!”
“可是老夫人无碍了?”
江绵绵立即道:“小女恭喜老夫人安康无忧,今儿可是要沾沾喜气了。”
两人见面就是一次交锋,各自心中都是微讶。
江绵绵没想到,一个‘可算’,赵嬷嬷竟是毫不隐瞒叶家在探查自己的行踪!如此交底,是在表露诚意,拉拢她,真想把她当神医交好?还是展示实力,威胁她,叫她不要挟恩图报?
不确定,再看看!倒是这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得收下了。
赵嬷嬷没想到,城门口那日这姑娘还连番拒绝,此时两人又见,脸上却没一点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知道自己会来似的,还痛快应下要‘沾喜气’了?
说好的举手之劳,不必厚谢呢?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啊!
不过她倒还挺喜欢这股子机灵劲,“哈哈,这还是多亏了江神医的妙手!老夫人一醒来,就责怪我没留住你,这些!”
赵嬷嬷指着三大车的东西,“都是老夫人精心挑选的,聊表心意。”
说着,就有人拿着礼单上来高声唱和。
“至味斋点心十盒、糖果子十盒、蜜饯十盒……”
“李记酱肉十斤、腊肉十斤、腊鱼十斤、各色肉丸十斤……”
“锦芳斋细棉布十匹、锦缎十匹、云纱十匹……”
“凝翠坊香脂膏十盒、美肤膏十盒、各色花油十盒……”
“锦衣堂罗裙二十件、袄子二十件、披风二十件……”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常见的药材、书籍。
江绵绵越听眼睛越亮,这些都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足以让人羡慕,但不至于眼红嫉妒,更何况这正是她如今最需要的!
物资仓库里的东西再多再好,也不如这样过了明路的,用起来方便!
可她忽略了这些东西单个拎出来都不贵,加在一起就不同了!
这数量足以让人嫉妒的发疯!
众人眼巴巴看着,简直要被‘江神医’的名号和不断报出来的东西砸晕了。
既后悔刚才咋没干脆走了呢,省的此刻看得见摸不着,心痒痒!
又庆幸刚才没走,这才能瞧见叶家如此阔气的一幕!
江苒苒已经不是脸黑了,而是眼前一黑,晕了。
这些东西,是叶家的,就该是她的!
可现在都被白白送了出去!还是送给那个贱人!
江伯才也又气又急,忍痛跑过来,结果也没接住,直接让她砸在了地上。
“&%!!”
唱和完毕,一众人就忙活开来,一点点卸东西准备往里搬。
九娘忙开了间杂物房,下着雨,也不好直接放院子里。
一时间,抱东西的、打伞的,倒是忙碌又有条理。
围观众人嘴里啧啧个不停,眼神发粘,脑袋跟着叶家家仆的走动,不住地在空气中划弧线。
赵嬷嬷很满意这个效果,又道出了第二个目的,“不知江神医何时有空,老夫人邀你过去品茶吃酒呢。”
这次江绵绵没有应下,“老夫人身子刚好,还是得静养,以后若有机会再去叨扰。”
又拍了拍她的手,趁机塞了个纸条,“嬷嬷是个妥帖人,定能明白我的心意。”
两人眼神对视,又快速交错开。
赵嬷嬷心中一凛,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打道回府。
凌霄楼也把后门一关。
众人也就陆续走了,只余三三两两闲汉。
江苒苒悠悠转醒,见凌霄楼后门紧闭,显然那些东西早都搬进去了,肉疼得眼泪哗哗流。
她哽咽着道:“大哥,姐姐再想要好名声,也不能哄骗叶家自己会医,还闹得那么大的阵仗,若是被戳穿,她以后可怎么办?”
说到这,又似恍然,“哎,是我多虑了,毕竟有叶家那位宠……”
“&%¥?”
江伯才扶她起来,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呀,大哥你的下巴,都怪我,咱们还是快去医馆。”
江苒苒满脸懊恼,不顾其他人还等着她的下文,和江伯才互相搀扶着去了医馆。
闲汉们眼中带着兴味,“原来那江绵绵不会医,是扒上了叶家哪位老少爷们,故意给她做脸呢!”
“还当她是什么好玩意,这不还是靠卖身子,呸!”
江苒苒几句话,就让他们心中的嫉妒不忿有了出口,话说得越发露骨。
巷尾,青衫少年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这帮闲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