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也被刺激得人傻了,整日痴痴呆呆的样子,带孩子家务都帮不上忙。
什么事都是在她做,家里的钱也都花完了。
只能是依靠她找娘家祈求点粮食,之前收成还行,但现在就不行了。
娘家弟弟妹妹要养,也不愿意再给粮食,每次去都闭门不见。
一家人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粮食还是有吃完的一天。
没有办法,她只能挨家挨户祈求用洗衣服来换一点粮食。
重力压迫下,年纪轻轻的她满身病痛,精神也被生活磋磨了一塌糊涂。
每天都生不如死,但是还有孩子在,她不能死,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就在她陷入悲凉情绪中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在吗?”
“我是术家的术烟。”
刘梅摸了摸眼角的泪,扯了扯衣服,打起精神来。
“哎!来了。”
打开门,她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女郎,“你是有什么事?可是要洗衣?”
说到洗衣她神色有一丝喜悦。
洗衣?
术烟皱了皱眉,摇头笑道:“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们家的那两块地。”
不是洗衣,她的脸色明显有些失望。
“那地怎么了?”
他们家是有两块田地,但是夫君不在了,也种不了。
她从内心不愿意猜想夫君是否死在战场上,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想租下来。”
这句话瞬间让刘梅很是震惊,眼神错愕地看向她:“你要租那两块地??”
“对的。”
术烟坚定点头,模样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们家谁能决定呢?我想谈一谈。”
反应过来的刘梅让开一条道请她进去,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先进来。”
“我能做主,我能决定的,和我谈就行。”
术烟走进去,习惯性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和其他见到的院子相差无几,甚至看上去还更穷一些,小孩在地上满地打滚,老人坐在门前,不管不顾,呆呆愣愣的样子看着就不对劲。
刘梅寻着她的视线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
赶忙说道:“坐,快坐。”
随后走到儿子身边将他扶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玩玩玩,就知道玩,搞得这么脏!快点去洗手。”
她拍打着小孩身上的泥土,赶着他去把手洗干净。
刘梅踌躇着脚步,不知在犹豫什么,不敢上前。
术烟率先开口:“怎么称呼呢?”
她笑了笑:“我叫刘梅,叫我刘姐就好。”
“刘姐。”
“是这样的,我的地在你们的地中间,后面我想多种些稻子,虽然想把你们家的田地租下来。”
“你看,你们要多少钱?”
说到钱,刘梅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她抬眸看了术烟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又怕自己的价格不合适,吓跑了这好不容易送上门的钱。
她没租出去过,这年头,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会有人要租自己的田地?
术烟看出她的顾虑,安慰道:“没事,你直接说。”
“一年……四十文钱…”
她看着她,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底气都不足了,看到她皱眉,赶紧又说:“要不…要不三十?”
“不是,我没有嫌价格高的意思。”
“这样吧,两块地,一年我给你二两银子。”
一瞬间刘梅瞪大了眼睛,震惊得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失声道:“二两银子?!!”
“对,你没听错。”
这年纪轻轻的小女郎哪儿来这么多钱,是不是诓骗她的?
说实话她真的不敢相信,怎么可能,简直天上掉馅饼,无缘无故的,在她最难的时候,突然一个馅饼就砸中自己的头。
但,直到眼前的小女郎拿出银子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真的有这种天大的喜事。
术烟从怀里拿出一纸契约,田地租赁契约。
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刘姐你先看下。”
刘梅狐疑拿起桌上的纸张,上下转动,抬起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这上面的字。
看到她的动作,术烟不禁扶额,无奈地叹息。
“刘姐,纸拿反了。”
“哦哦……”
刘梅尴尬地转了个方向,转了也没用,她看不懂上面的字,她不识字。
这就是为什么她无奈地叹息。
术烟简单的和她说了上面写了什么,还没说完,刘梅就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
她一愣,沉默着把印泥拿了出来。
“按个手印,我就可以把钱给你了。”
“好好好。”
在刘梅按下去的那一刻,契约生效。
她递给她一块二两碎银。
“刘姐,关于价格方面你得保密,不能和任何人提及,就怕有的人心怀不轨,挣钱的事咱们就悄悄的。”
刘梅忙不迭地点头,“行行,术烟妹子,你就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嘞好嘞,慢走啊。”
离开刘家的术烟,直接去到地里查看。
术烟走在地上,挠了挠头。
这情况只能是多造几天水渠把水先引上来,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要多找几个人才行。
她先想到的就是张叔,还有林天飞。
想把地弄好再播种。
事不宜迟,她又赶紧往两人的家跑去。
在说明原委后,不出意外的,两人都很乐意帮忙,而且还不要钱,术烟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
他们只想帮忙。
这件事不好再拖,术烟也就让他们直接开工。
随后她又挨家挨户,买来不少稻草,借助张叔的驴车全部拉到田地铺上。
在原有的水渠上扩大,用田字型排开,多增加几条通向一旁最大的渠道。
水车也要改良,如今的地盘太高,扇叶不多,动力不足,可没人意识到这些问题,水车带不起来的,全部自己去人工提水,这样效率太慢了。
而且很耗费人的体力。
她得去找个专业的木匠过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去改造一番。
还有农具,木质的不行,她既然交了这农器税怎么的也要用到,不然不是白交了。
村里好像没有木匠和铁匠。
她得再去一趟桃花镇了。
这些下来花费不少,好在她还有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花的总是要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