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近,夫妻二人就先向梁墨和昭阳郡主行礼:“参见世子,昭阳郡主!世子爷,生辰快乐啊!”
梁墨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多谢若峰大哥和嫂夫人,二位不必客气,里面请。”
二人走进院子,梁墨对王少夫人说道:“母亲她们在大厅里面,嫂夫人,让昭阳带你过去吧?”
王少夫人笑着点点头,看向郡主:“昭阳郡主真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昭阳郡主本来不怎么高兴的,一听到人家夸自己,就又开心起来,于是上去主动挽起王少夫人的手:“嫂夫人,咱们先进去吧,刚刚母亲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二人说着话往里面走,路过梁墨面前的时候,昭阳郡主还不忘向他翻个白眼,再对着苏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王若峰看到昭阳郡主脸上快速变化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才看到梁墨身后还站着一个白面书生,一副温顺从容的样子,于是便指着他问道:“这位是?”
苏玉见王若峰看向自己,便朝他拱手行礼:“参见大人,在下苏玉。”
梁墨瞥了一眼苏玉,扯扯嘴角,拉着他向王若峰介绍:“这是我在诗会上认识的,她一月前才刚到京都,是此次春闱的考生。”
又向苏玉介绍道:“这位是荣庆府王公之子、光禄大夫王若峰,王大人。”
荣庆府,苏玉微微挑眉,再次拱手:“王大人。”
王若峰仔细打量一番,看着她问:“苏玉......令尊是不是在永宁街开了一家医馆?”
苏玉和梁墨相视一眼,梁墨好像突然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噢,之前从拐子手里救下令郎......”话没说完,梁墨自觉失言,便向王若峰致歉。
荣庆王府小公子被害一事,在京都已经传遍了,这段时日,凡是家中有孩子的,都在严加防范,生怕孩子被拐子拐走,让悲剧重演。
“唉,万般皆是命啊!”王若峰强忍着眼底的泪,神情悲痛地摇摇头,可又想起这是靖南王世子的生辰宴,便苦着脸扯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你看我,这大喜的日子,提这些作甚?该罚,该罚!”
梁墨摆摆手:“无妨,是我失言了。”
苏玉听他们说完,便向王若峰提到:
“家父是个医痴,常常为寻各类珍奇草药遍访名川,曾经在西南之地一处蛮族村落里,见过一口圣泉,传言若是夫妻无法生子,只要夫妻二人虔心,共饮那圣泉,回去之后再......再行夫妻之事,便可怀双生子。”
二人听了,都觉得很惊奇:“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啊!”
梁墨在惊异之后,又有些怀疑:“若是如此,那为何鲜有人知晓?”
苏玉解释道:“只因那村子是个无名村,在荒山密林深处,密林之中又有瘴气,便鲜有人至,且此处有蛮族,据传他们以打猎为生,能食人,因此虽然这圣泉灵验,但非常人能得到。”
王若峰听了,心里刚升起的希望又黯淡下去:“如此说来,只怕是希望渺茫。”
“只要有一线希望,试试又何妨?好了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二位进到里面落座吧。”梁墨邀着二人一同到前厅坐下。
苏玉的位置在席末,前面那些则是按官阶品级安排的座位。
坐下之后,苏玉环顾一周,在座的宾客都是朝中大臣,却没有亲王和皇子。
上方正中间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形魁梧、剑眉星目、眼神凌厉的男人,正和梁墨交代着什么。
想来那一定就是靖南王了!苏玉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捏紧,双唇紧闭,目光深沉地盯着他。
梁墨转过头,刚好看到苏玉在看着这边,于是朝她点头示意,苏玉这才把目光挪开。
靖南王旁边穿着华贵的是梁墨的母亲——靖南王妃,她看起来温婉柔和,梁墨眉眼与她长得很像。
她打扮很精致,只是身形消瘦,看起来身子不大好。
苏玉思量着,坐在座位上仔细观察着宴会上每个人的举止,当目光扫到昭阳郡主时,却发现她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咳咳。”梁墨轻咳几声,提醒昭阳收敛一点,“还没上菜呢,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昭阳郡主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秀色可餐。”
兄妹俩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看向苏玉,倒让苏玉感觉到不自在了,她索性转过头看向大厅外面。
好在没一会儿,十几个丫鬟就端着菜品鱼贯而入,把苏玉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美酒佳肴摆上桌,靖南王端起酒杯,朝大家遥遥相敬,高声道:“感谢诸位应邀赴宴,参加我儿梁墨的生辰宴,本王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他仰头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道:“今日不议公事,诸位不必拘束,吃好喝好,尽兴即可!”
靖南王说完,梁墨也起身端起一杯酒,高声说道:“多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赴宴,本世子敬大家一杯!”
“好!”
“祝世子爷生辰快乐!”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大家跟着端起酒杯,说着恭维的祝福语。
苏玉也端起酒杯,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
宴会正式开始。
丝竹管乐之声在大厅中响起,悦耳动听,让人沉醉。
大厅中间,舞姬们穿着鲜艳的舞裙,不停地变换着舞姿,曼妙的身躯在薄薄的纱裙底下若隐若现。
席上宾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尽兴其中。
一群达官贵人中间,唯有苏玉一人穿着读书人的天青色圆领袍,在一堆锦衣华服中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寒酸。
那些大臣虽好奇为何会有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出现在宴会上,但也没有主动上前询问,甚至有些不屑。
不过,苏玉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菜一上来就动筷子,口干了就抿一口酒,也不主动与两边的人闲谈。
只是她男装打扮,眉眼如画,甚是俊美,且举止投足之间,温文尔雅,淡定从容,那些夫人小姐们,总是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
梁墨见苏玉端起几次酒杯之后,脸上慢慢飞上红霞,怕她又像上次诗会那样喝醉了,就让一旁的随从去吩咐丫鬟,将她的酒换成了茶。
苏玉看着酒杯里的茶,也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一曲舞毕,一曲又起。
刚刚跳完的那几个舞姬退下场,从门口又走进来两排舞姬,她们跟着乐曲的韵律变换着脚步出场。
渐变的红色水袖在灯火下流转,灵动的舞姿让舞姬们看起来像水池里不停游动的锦鲤。
她们游刃有余地变换着动作,时而飞身而起,时而飞舞旋转,表情也随着乐声的高低起伏不断变化,引得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就在大家沉浸其中时,从大厅左右两边的垂幔后面,突然闪现出几个黑影,他们手里拿着寒光凛凛的大刀,直奔主位上的靖南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