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假死脱身之后,恰逢天灾将至,北漓州地处偏远,尚未收到太子已死的消息。
此时的人们已经彻底胆寒,他们远在北漓州何曾见过太子殿下啊!
听说太子殿下五岁便轻功了得,八岁驯服雄狮,十五岁就随军出行,驰骋疆场,战绩显赫,从未出过败绩,人人夸赞有先皇在世的英勇,可谓是年少成名!
他们纷纷换了副面孔,带着畏惧的神情,猛地跪下来。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渊摆摆手,让他们起来,随后转身离去,这一路上他已经看过太多人心险恶的事迹,懒得与他们继续纠缠。
难民们见太子殿下没要计较的意思,纷纷回到自己那快被大雪压垮的家中,紧闭家门,不再外出。
整个北漓州,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房子,被城中的难民所占据。这是他们生活的地方,让他们腾出房子确实不太现实,祁渊便让人将营帐支了起来。
两万士兵依旧住在漏风的城楼里。
当那位目瞪口呆的大将军看到士兵将电动雪橇和狗子赶来时,更是惊诧不已,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一手指着雪橇,“这这这这这这……”
他一脸凄凄惨惨,双手紧紧抓住一旁的田华:“我是疯了吧?我肯定是疯了吧!都他娘的出现幻觉了!”
这是个啥玩意!他从来没见过露天还不用马拉的车子!
田华默默转过头,一脸认真:“对,虎大将军您疯了。”
他回头冲着难民中喊道:“谁会医术!快来给虎大将军看看脑子!”
季风呆头呆脑地探出头:“谁?谁脑子冻傻了?”
祁渊:……
季风拉着将军们和剩下的两万士兵到一旁,给他们解释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免得回头脑子犯抽,惹恼了神女。
沈翊礼跟在祁渊身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祁渊脚下有些不稳,险些摔倒。
沈翊礼连忙抓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扶住他的胸膛,帮他稳住身形,结果手上感觉到黏腻的触感,他垂眸一看,便瞧见祁渊胸口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殿下!”
祁渊眼神一凛,示意他不要出声,站直身子,朝着城中最高的楼走去。
那是北骑大将军的将军府,可此时的将军府已经被大雪压塌,只剩下大致的轮廓,瓦片被压断散落在一旁。
祁渊来到将军府前,攥紧拳头,身子微微颤抖,仰头看着将军府悬梁之上的牌匾。
“护国大将军府”
讽刺吗?身为大齐王朝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被赐予封号,却依旧被人以军号称呼。
这便是他那所谓的好父皇,制衡之术,告知满朝文武百官,就算北骑大将军身处高位,战功赫赫,依旧不得帝心,甚至被天子厌恶。
被皇帝厌弃的臣子会有何种下场,朝堂之上无人不知,因此,他外祖被砍头之日,无一人敢求情。
祁渊深吸一口气,朝着院内走去。
将军府所处地势较高,站在将军府能够俯瞰整个北漓州城中的情形。
沈翊礼扶着祁渊走上将军府的台阶,来到主屋,这里曾是他外公的寝宫,如今也已坍塌,面目全非。
他转过身俯瞰曾经充满草原风情的北漓州,入目皆是白色,虽每日清理城中的雪,但房子依旧被埋了大半,来不及清理,尚存的房子,也已被埋了大半,百姓只能弯腰进入房内居住。
祁渊望着眼前的景象,右手下意识地扶上胸口处的手机和书信,眉心逐渐舒展。
祁渊站在这黑夜里,无星无月,寒风凛冽刺骨,心却温暖如盛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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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楚妗安定了七点到七点半的闹钟,每五分钟响一次,才勉强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洗漱、化淡妆、换衣服,这一套流程下来,眼睛才勉强睁开一半。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是江亦发来的消息,无人机已经到了,那臭小子还算识趣,多买了五架。
啧,行吧。
她一手提着行李箱,拿着颂钵和随身 Wi-Fi下楼。
先去地下室找了个箱子将颂钵装起来。
刚装起来,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楚妗安打开门,就见顺路快递的快递小哥,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楚小姐是吗?您的快递到了,请签收一下。”
楚妗安将东西搬下来之后,堆在一起,送走快递小哥,已经是七点四十。
国际航班需要提前两小时到达机场安检,托运需要排队。
她望着那个无奈的大颂钵犯了难,这东西体积大没法随身带进飞机,除了她,别人还搬不动,这可怎么托运?
昨日已联系过航班人员,他们的意思是要看过东西,确定不是违禁品,不会影响飞行之后再做决定。
时间快来不及了,楚妗安将箱子里的颂钵拿出来,一股脑全部将无人机送给祁渊,随后将颂钵封好。
她抱起箱子,拖着行李箱,刚把门打开,脚步猛地一顿。
我勒个清天大变活机。
这么大个儿的直升机哪来的?
刚刚还没有呢!
只见半空中飞着一辆军绿色的直升机,行驶的方向正是楚旺农田,正缓缓朝着这边降落。
螺旋桨的声音起初还不算大,直到靠近时那聒噪的声音才如雷贯耳,传遍四方。
楚妗安抱着颂钵站在原地,整个人都石化了。
头上默默冒出一个“?”。
好在农场地方足够大,光院子就足够放下一架直升机。
楚妗安不由自主地朝着驾驶座看去。
就在这时,驾驶座被人从里头推开,迈出一条修长稳健的腿,就这样闯入了楚妗安的视线。
楚妗安心脏猛地一颤,狠狠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表情,缓缓抬起头,露出职业假笑。
“小舅舅。”
楚辞赋赶回来得匆忙,还未来得及更换军装,那军装笔挺整洁,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丝合缝,使得他的面部更显冷厉庄严。
他的面部轮廓线条刚硬而清晰。浓密的剑眉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冷峻,仿佛能洞察一切。高挺的鼻梁下,那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一丝冷漠。
总之就是一副凶相,看着脾气不太好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家舅舅左眉处有个缺口,据说是小时候打架伤的,留下了疤痕。
这断眉让他显得更为可怕了。
楚妗安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让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说好去集团的呢!来农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