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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1960年的出租车

    咯噔!

    杨希瑞心里一沉,彻底死心了,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不再挣扎。这件事,只有他和他二儿子知道。

    “我儿子呢?还活着吗?”

    嘿!这是以为抓了你儿子,我才知道你的情况?

    自以为是了吧!

    自负的人,就是容易被自己骗!

    “你是说赵波吧,他还有一口气,想不想见最后一面。”徐槐顺着杨希瑞的话往下说。

    “带我过去,我什么都说。”杨希瑞看向徐槐,更加确定老二被抓了。

    就在这时,钟振奎大步走出来,沉声道:“搜到炸药,量不小,你去看看。”

    炸药?徐槐小心脏跳了一下。

    起身跟着钟振奎进了房间,西城分局的人,从床底下拖出来足足数十斤的黑炸药。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已经制成墁炮的炸弹包裹。

    这么大的量,比医院多出好几倍。

    “先把火药和炸弹分开,立即通知领导,处理炸弹。”

    徐槐扭头来到院子,一脚踩在杨希瑞的伤腿上,冷喝道:

    “弄这么多炸弹要炸哪?”

    “我说了,带我去见我儿子,我就告诉你。”杨希瑞咬着牙,身子打颤。

    我去哪让你见你儿子!徐槐冷着脸道:

    “你先说,我就带你去找你儿子,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炸药找到了,危险解除了,你的目的其实并不重要!”

    嘎巴!

    徐槐用力一踩,膝盖被踢碎的伤腿,彻底断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小院里。

    “我儿子已经死了,对吗!”许久之后,杨希瑞突然起疑,徐槐为什么不带他去见儿子,是没抓到?还是已经死了?

    “反正他迟早要死。”徐槐冷笑。

    迟早要死,就是还没死!杨希瑞挣扎着坐起来:“好,我告诉你,但你要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说!”

    “炸弹,是准备用来炸火车的。”

    “去北大荒的火车?”

    “对!”

    丧心病狂啊你!连经费都没有,何必卖命呢。徐槐冷冷道:“去北大荒的火车上,谁值得你这么干?杨秀焉?还是为了你的党国?”

    呵!

    杨希瑞满脸嘲讽,他的信仰和恪守,早就稀碎,但他不想让徐槐嘲笑他,没有提这事:

    “杨秀焉值得我搞这么大动静吗!”

    杨希瑞狰狞冷笑:

    “杀袁家人只是顺手报仇,我的首要目标还是炸医院,只要炸弹响了,对岸就会派人来接我儿子过去,我儿子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做梦吓醒。”

    “如果不是你毁了我的计划,我也不会去炸火车。只有死的人够多,我儿子到了对岸,才会受到重视。”

    徐槐抓住杨希瑞的衣领,冷冷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接近杨秀焉?”

    “杨秀焉……她实在是太像我大儿子喜欢过的姑娘,马上要过年了,大年三十是我儿子去世八周年,我当爹的给他送个媳妇,不过分吧。”

    “我现在后悔了,如果不贪心给老大报仇,老二现在应该已经登船走了吧……”

    徐槐一拳捶在杨希瑞的鼻梁上,嘎巴一声脆响,鼻血喷涌而出。

    砰!

    砰!砰!

    突然三声枪响从胡同传来,徐槐眼皮一跳,明显是两支不同型号的枪。

    扭头看向门口,门口西城分局的人,拔腿就往枪响的地方冲过去。徐槐追出去,远远看见西城分局几个人,持枪慢慢逼近一个人。

    那人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徐槐快步走过去一看,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腹部中一枪,胸口中一枪。

    在年轻人的身边,滚落着四五个绿皮橘子。

    年轻人死死瞪着徐槐,一口气没上来,两腿一蹬断了气。

    “怎么回事?”徐槐问。

    西城分局一位公安,抱着自己的胳膊,神色痛苦:

    “我在这边警戒,这家伙拐进胡同看见我后,二话不说拔枪就开,我反击开了两枪。”

    “先送医院吧。”徐槐见血顺着胳膊流淌到手背,又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西城分局两个人带着受伤的公安,立即往医院送去。

    “去,把人带出来,让他看看这是不是他儿子。”

    不一会儿,杨希瑞在两名公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蹦过来,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停摇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看清楚,是不是你儿子。”徐槐拉着他的脖颈,拽到死不瞑目的尸体旁。

    杨希瑞颤抖着双手,死活不愿去触碰那张稚嫩的脸庞,好像只要他不碰,他儿子就没死。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儿子还活着吗!他罪不至死啊,他罪不至死啊……”杨希瑞眼里尽是怒火,冲着徐槐咆哮。

    看来确实是杨兴国!徐槐面无表情道:

    “医院里有多少人的儿子!”

    “去北大荒的火车,又是多少人的儿女!”

    “如说他们死了,想没想过他们父母是什么感觉?”

    “这是你的报应!!是你害死了你的儿子!”

    徐槐将一颗绿皮橘子放在他手心上,面无表情:

    “吃吧,你儿子给你买的。”

    扑通!

    杨希瑞瘫倒在地,悲恸大哭。

    ……

    “你这个新婚礼物不错!”

    袁桐赶到的时候,西城分局刚刚把杨希瑞儿子的尸体装到车上。

    得知杨希瑞被捕,袁桐悬在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如同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挽住了徐槐的胳膊。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这可不是新婚礼物!”徐槐挺直了腰杆。

    “先给我两块五,出租车还在胡同口等着我呢。”袁桐伸手要钱,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反正以后就是一家人,她的工资都是徐槐的,人也是徐槐的。

    “你说什么?”徐槐探头看向胡同口,这年头有出租车?为啥他一直没见过?

    徐槐给袁槐三块钱,好奇的跟着她来到胡同口,就见路边停着一辆老爷车,司机站在车旁抽烟。

    “平时在哪打车?”徐槐好奇询问司机。

    “打车?干嘛要打车?”司机也是满脸好奇,“你说的是叫车乘车吧?简单,摇电话给我们单位叫车,或者你直接去我们站点也行,起步价一块,每超过一小格,两毛五。”

    嘶!

    徐槐倒吸一口车尾气。

    这价格着实不是普通人敢坐的。

    “一小格是什么意思?”徐槐不懂就问。

    司机上下打量着徐槐:“同志,你是从民国来的吧,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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