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仰头,看着逆光站立的秦霁安,眼神有一刻的恍惚。
秦霁安那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翘起的嘴唇,噙着温暖的笑:
“怎么?想我了?”
磁性低沉的声音自秦霁安的喉咙溢出,勾的人心神都乱了。
秘书已经迅速低了头,遮掩她的失态。
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凛冽桀骜的猎鹰。他那一身淡漠的气息,也只有在容总面前,才会收敛一二。
容音也回了神,她的眼眸重新恢复清明,嘴角微微勾起:“还好。”
“走吧,再耽误下去,就赶不上今天的会议了。”
秦霁安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一脸的无奈:“我才刚下飞机,你总要让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容音的目光下移,落在秦霁安那半敞的风衣上。
黑色的风衣,剪裁得体,更显秦霁安的身材修长。
她眨了眨眼睛,肯定道:“这身衣服不错,很衬你。”
说着,容音抬手挽住了秦霁安的胳膊,朝贵宾室外走去。
胳膊上的重量,使得秦霁安眸底的笑意更盛,偏还要克制着嘴角的弧度:“容音,你不怕被狗仔拍到,传出更离谱的绯闻?”
容音的脚步不停,嘴上敷衍回应:“还有什么比我们即将举行婚礼更离谱的?”
秦霁安余光扫了眼容音身后低着头的秘书,压低声音轻笑:“你愿意嫁给我,结婚也可以。”
容音面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微微收紧,松开了秦霁安的胳膊。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见此,秦霁安的笑容收敛,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容音还是忘不了谢时瑾吗?
他还要等多久?
秦霁安的嘴唇,紧紧抿着。
秘书扫了眼秦霁安,心下大骇。
原来,容总没答应秦先生的求婚啊。
“秦……”
对上秦霁安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秘书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
看着即将远去的身影,秦霁安收敛了不悦,三步并做两步,急急追了上去。
“容音,是我的错,既然你忘不了谢时瑾,那我就继续等。”
“我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
容音的脚步停顿,仰头望着秦霁安那满是愧疚的目光,她面容一软,抚上心口,眼眸中都是悲伤:
“对不起,霁安,我的心太小了,做不到同时容纳两个人。”
五年了,谢时瑾从没有在她的记忆中消失。
容音的嘴角绷紧,她知道,秦霁安一直在默默陪着自己。
对她而言,秦霁安更像哥哥,陪着她一步步成长。
但容音很清楚,那不是爱。
她不想欺骗秦霁安,也不想欺骗自己。
容音移开目光,无情开口:“霁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值得。”
她做不到坦荡接受秦霁安的爱慕,更不想耽误他。
秦霁安的笑容不变,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容音,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必感到负担。”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容音的脑袋,动作轻缓。
“你很好,一切都值得。”
说着,秦霁安故作轻松地松开胳膊:“现在,容总能纡尊降贵,挽住我的胳膊吗?”
容音如释重负。
这些年,面对秦霁安的爱慕,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忍辜负秦霁安,可又无法欺骗自己,只能逃避着……
现在,一切说开,容音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容音抬手,痛快答应:“好。”
两人手挽手,如神仙伴侣般,亲密无间地走出贵宾休息室。
一出现,两人出众的容貌,就引起了许多目光。
刚还畅通无阻的大厅,也在顷刻间涌出了不少架着摄影机的记者。
“秦总,听说您已经从AWA集团辞职,接下来计划和容总共同经营容氏集团吗?”
“网传秦先生向容总求婚,是好事将近吗?”
“容总,您和秦先生的婚礼,是在容氏集团名下的酒店举行吗?”
秦霁安抬手,挡住蠢蠢欲动的记者们,冷着脸:“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容音,走这边。”
秦霁安牵着容音的手,快步走进了机场的贵宾通道。
看着被机场保安拦在身后的记者,容音松了口气:“谢谢。”
“傻丫头。”
秦霁安轻轻点了点容音的鼻尖,宠溺温柔:“该说谢的,是我。”
“谢谢你一大早来接我。”
读书、出国深造、工作,这些年来,秦霁安早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
这次回国,得知容音亲自来接自己,秦霁安欢喜的一夜都没有睡着。
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逐渐被拉长,温暖惬意。
“你真的辞掉了AWA集团副总裁的职务?”
容音忍不住问道。
从默默无闻的员工,一路晋升为全球百强AWA集团的顶层决策者,秦霁安这一路,绝非坦途。
容音不觉得秦霁安应该放弃。
秦霁安没有隐瞒:“嗯,已经递交了辞呈。”
“那……”
容音站定,呆呆看着对方:“你不会为了我才放弃……”
秦霁安摇头,轻拍容音的脑袋:“乱想什么?我妈年纪大了,我想回国陪陪她。”
容音了然。
谢振南和梁佩关系不和,这些年,没有谢时瑾调和,两人的矛盾,越发尖锐。秦妈夹在两边,很是为难。
得知情况后,容音主动挖了秦妈到容家。
毕竟,那是她寄人篱下时,为数不多真心待她的。
“这几年,有秦妈在,我的生活被料理的很周全。”容音如实道。
容家的别墅自解封之后,一直都只有容音在住。
习惯了独居,容音也就没有招回原来的佣人。
只保洁家政,定期来家里打扫卫生。
想了想,容音主动开口:“不如,你也来我家住?”
秦霁安的心跳陡然加速。
容音在试着接纳自己吗?
秦霁安没有犹豫,点头应下。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走过,丝毫没有察觉到,路旁,正站着一人,直直看着他们两人,直到消失。
如果容音回头,就会发现,这人,赫然是五年前死去的谢时瑾!
一身黑衣,将谢时瑾那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谢时瑾抬手压了压宽大的墨镜,遮住眼底的锋芒。
静静走在狭长的通道里,他心痛如刀割。
五年的时间,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