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屏姑娘想要什么好处?”陈浪问道。
盛银屏道:“把水调歌头下阕告诉我。这次你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陈浪淡然一笑,然后命人拿来纸笔,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全部写下来,交给了盛银屏。
盛银屏如获至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后,小心翼翼的将纸折起来,收入袖中。
“回去后我找人把它裱起来。”盛银屏道:“陈公子,你的才华,跟草原一般广袤呢。”
陈浪道:“银屏姑娘过奖了。”
盛银屏道:“走之前,还有个好事儿要告诉你。”
陈浪道:“是什么?”
“你可以随意上街行走了,我们的人不会再阻拦你。”
“但你的人会不会杀了你,我就不好说哦。”
盛银屏似笑非笑的说道:“至于永嘉公主嘛,如果想出门,差人来告诉我一人,我带你出去玩。自己一个人,还是不要往外面跑。”
“耶律宰贤来找你,你也尽可以往我身上推,保证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话说完了,走啦。”
言罢,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盛银屏离开后,颖儿的脸色,瞬间从红润转为了煞白,道:“陈浪,我看到……”
陈浪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继续往下说。
“送公主回房间休息。”
“公主,我一会去找你。”
听到这话,颖儿才老老实实的跟着宫女回自己的院子歇息。
陈浪找到贺晋陵,吩咐道:“去转告使团的使臣,让他们明日启程返回大燕。”
“同时把使团里面那些不太重要的人,也全部带回去。”
贺晋陵道:“公子,咱这是要准备逃了?”
陈浪摇了摇头,“还早,但这些人留下来也没用了。”
“更重要的是,死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无谓死去。”
贺晋陵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陈浪又看向了屈怀恩。
“屈统领。”
“末将在。”
“把所有被飞狐司处斩的密探身份收集起来,上报给朝廷。所有死去的密探,如果还有家人在大燕,按照最高规格给予阵亡抚恤金。”
“公子,这不合规矩……”
“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我是让你执行!从现在开始,整个使团,我最大。你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别的不要问。”
“是!”
“至于彭大人跟几位核心密探的遗体,我会想办法拿回来,你负责将他们的遗体送回大燕去。曝尸城头算个狗屁最高礼仪,汉人死后的最高礼仪,是落叶归根。”
“公子,飞狐司那边,怕是不会轻易同意。”
“只要他想做买卖,他就一定同意的。”
“明白了,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陈浪摇了摇头:“暂时没了,各自去忙吧。”
言罢,抬脚往公主别院走去。
颖儿在屋子里坐立难安,见到陈浪后,立刻把所有宫女全部赶了出去,关上门后急切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之间死了那么多同胞?”
陈浪道:“他们都是我朝安插在辽国的密探,因为假的耶律宗旺泄露了名册,于是被飞狐司连根拔起。”
颖儿捂着嘴:“天哪。”
“不说他们,我来是想要问问你,盛银屏都跟你聊了些什么?”
“你仔细回忆,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陈浪认真的说道。
颖儿皱眉沉思,片刻之后,开始复述自己跟盛银屏的聊天内容。
一刻钟后,颖儿道:“我就只能想起这么多了。”
“感觉也没什么重要的吧,聊得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情。”
陈浪捏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盛银屏有没有跟你提到过,除耶律宰贤外的其他皇子皇孙?”
颖儿道:“好像……没有。”
“那她说没说过,萧太后为什么会把她指婚给耶律宰贤?”陈浪问道。
颖儿歪着头想了好久,道:“好像是耶律宰贤主动提出的,萧太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答应了,但银屏姑娘反对后,这桩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陈浪道:“难不成是间歇性老年痴呆?”
颖儿道:“啥是老年痴呆啊?”
陈浪道:“没什么。”
“颖儿姑娘,之后这几天,你可以频繁邀请盛银屏姑娘出去玩,有她在你身边,你就是安全的。”
“而且你邀请她出游,我也能有正当的理由陪同在侧。”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她。”
颖儿点了点头:“我懂了。”
……
之后几天,卢桐频繁来鸿胪寺拜访陈浪,但都被陈浪婉拒了。
而陈浪婉拒的理由也非常的充分,那就是永嘉公主跟盛银屏要外出游玩,他作为送亲特使,需要全程陪护。
不管是卢桐还是耶律修哥,都没有胆量去跟盛银屏抢“客人”。
上京城外的一片草原上,一男一女正在散步闲聊。
在他们的前方,永嘉公主与小灰灰,正在玩你追我赶的小游戏。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颖儿不仅不惧怕小灰灰,反而喜欢上了这个大家伙,每次出游都必须把它带上。
而小灰灰也已经从被狼王打击后的郁闷中解脱出来,现在的它已经不再想着回归狼群,就在两脚兽身边当一条狗,挺好的。
陈浪也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跟盛银屏单独相处。
之前的几次相处,陈浪跟盛银屏聊天的内容都非常日常,但今天,陈浪想要聊一些比较“深刻”的话题。
不过还没等陈浪把话题往深处带,盛银屏反而主动抛出了一个很深刻的话题。
“陈公子,你跟修哥大人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这种事情肯定是瞒不过萧太后的,但毕竟陈浪是要求过萧奇不得把这件事儿外泄,所以演戏演全套,此刻的陈浪,还得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什么生意?银屏姑娘说的话,恕在下听不懂。”
盛银屏道:“陈公子,你这么急切的跟修哥大人做买卖,就不怕消息传回去,影响了你的名声?据我所知,你们南朝的文人,是很看重口碑,并且以做买卖为耻的哦。”
陈浪继续装傻,道:“银屏姑娘,我真的听不懂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