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蹙眉,问起来余安安,“表姐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周曼丽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我听你表姐说,她找的那个男朋友帅的勒。”
“那他们俩人肯定挺般配的。”
我笑了笑,“郎才女貌。”
周曼丽很是受用,“你表姐她有正经工作,找个男朋友还不简单,一般的人家我们可看不上。”
“是啊,表姐这么优秀,姑姑,你可一定得挑仔细一点。”
“那是一定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笑了半晌。
我们学校晚上没有门禁,学生可以随意进出校园。
林深就经常不回来,她晚上要跟着社团里的同学出去摆摊,用赚来的钱去救助学校的小动物。
程瑶瑶是个追星女孩,家境条件都不错,每天上完课就跟一群朋友们出去玩,偶尔会回来住两天。
林深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抱着电脑去图书馆。
“怎么了?”
林深声音很着急,透过电话,隐约能够听到她的哭声。
“林深发生什么事情,你先别着急,慢慢跟我说。”
“我爷爷,我爷爷他脑出血,现在在医院!”
“我害怕,颜末,我害怕。”
“在哪家医院啊,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这会儿过去。”
“市中心医院!”
我跑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医院前台有两个护士,我问了一下才知道林深的爷爷抢救过来了,这会儿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
我从电梯走出来,不小心来错了楼层,跑到了妇产科。
“小心点,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我正准备走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咱们的儿子一定要长得像你一些才好。”
“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你别高兴的太早。”
听见余安安声音的一刹,电梯门正好打开。
叮的一声响,我立刻背着身子走进电梯。
下一秒余安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颜末?”
“表姐?”
我回头,一脸惊讶,“表姐,你怎么在这?”
余安安脸颊微红,面色有些不自然,“来姨妈,不舒服,在医院里面。”
“可是,你工作的地方不就是医院吗,怎么还跑到这里来,这离家应该挺远的吧。”
我故意拆穿她。
余安安微微蹙眉,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过来问我,“大半夜的你来医院里面?”
“我大学同学的爷爷脑出血进了医院,她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一趟。”
“不对呀,脑出血也不应该在这儿,你来这一层楼干什么?”
余安安上下打量着我,“颜末,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表姐,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余安安盯着我,“没有最好,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的话,就别怪我告诉你姑姑了。”
“放心吧表姐,我在学校很懂事,一定不会乱来的。”
说着,我抬脚走进电梯。
余安安站在电梯门口,一直盯着我。
“今天在医院里面见到我的事情,别跟我妈说,知道吗?”
“好。”
电梯门合上,我缓缓拿出手机,问林深在哪层楼。
等见到林深时,她哭的眼都肿了。
我体会过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这种感觉太熟悉。
“会没事的,爷爷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
林深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医生说,爷爷年纪大了,就算是抢救过来,以后也有可能要躺在床上了。”
我沉默片刻,扶着林深坐下。
“你来医院了,奶奶呢?”
“她在家。”
林深在我面前一直像个假小子一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成了个泪人。
一包纸巾用完,我包里实在是没有能给她擦泪的东西了。
“别哭了,爷爷的手术费凑齐了吗?”
林深轻轻摇头,“我给林致远打了个电话,他不管怎么样,都得把手术费给我!”
“你们之前不是没有联系吗?”
“我一直都有他的电话号码,只不过这些年从来没有联系过。”
林深说着,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拿起来看,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这混蛋!他竟然!竟然让我爷爷放弃治疗!”
“手术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怎么想,你也只是一个学生,日子过得还没我好。”
我微微一愣,苦笑,“咱们两个倒真是成了难兄难弟了。”
“你缺了多少钱?”我问林深。
她伸出两根手指,“医生说,这次抢救费加下来有四万块钱,我已经交了两万了。”
“你在这里等我。”
我拿起手机走到楼梯拐角。
这会儿,靳薄寒那边应该是白天。
我的电话刚打过去,他就接通了。
“靳薄寒,我有事想要请你帮我。”
“说。”
我跟他解释完,靳薄寒就把钱打了过来。
不过打的不是两万块钱,而是二十万。
给林深交上住院费,我手里还剩下一些。
“你在这里陪了我一晚上,赶紧回去吧。”
林深跟学校请了假,但我没有,还要回去上课。
我没有推脱,打了个哈欠,朝外面走。
在医院楼下买早餐时,正好碰见余安安。
她昨天晚上似乎根本没走,“表姐,你怎么在这,昨天你没走啊?”
“嗯,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就留在这里观察了一下,同学的爷爷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朝她走过去,“你呢,还好吗?”
余安安眼神闪烁,“就是胃病,没什么大事,待会儿就回去了。”
我冲她笑笑,“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学校了。”
“哎!”余安安突然叫住我,“我在医院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
“知道了,表姐。”
我转身,正好看见不远处的王全山。
他坐在车上,朝我们这边看。
上午回到学校以后,刚下课,班长就叫住我。
“颜末,系主任让你过去一趟。”
班长说完,周围同学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班长勾了勾唇,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没搭理他,转身走了。
王全山的办公室在五楼。
我故意迟到了一会儿才上去。
他看着我,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几分精明。
“颜末是吗,我听你辅导员说,你开学之前出了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