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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苦海

    祖师与姜缘师徒二人,过了函谷,踏金路,走西行,正是离了南瞻部洲,进西牛贺洲。

    初入西牛贺洲,姜缘又惊又怪,瞧目前‘飞杀走石遮人眼,烈日炎炎似火烧’,沙漠中,荒漠里,全不教个洲,只道像‘不通教化’之处。

    姜缘发闷,怎个大梦之中《西游记》,如来佛祖道西牛贺洲是‘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

    此蛮荒之地,怎像个修养地儿。

    姜缘说道:“师父,此处断不像有灵之地。”

    祖师走在前头,说道:“西牛贺洲,不通教化,妖多魔众,长者无志,幼者无序,草木精灵,不存此地,实在‘苦海’所在,然伯阳所提灵台方寸山是妙地,其于西牛贺洲深处,童儿,慢行。”

    姜缘闻说,应了声‘是’。

    祖师指定道上金光,说道:“此行定有祸端,我有金路铺行,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入,乃有法威,童儿西行,莫出路外,若出得路外,定遭毒手,元神有倾覆之危也。”

    姜缘答道:“是。”

    祖师沿个金路朝前走。

    姜缘紧随其后。

    初走时,姜童儿尚有三分张望之趣,待走上十日,他便知此乃蛮荒之地,风沙迷人眼,无他甚好看,只得作罢,只管日日做水磨功夫,炼心猿作元神用。

    只是走得久些,他就知西牛贺洲之蛮荒,非是个风沙能言,他于南瞻部洲时,日日餐风饮露,管五六旬间,心猿更伏。

    于西牛贺洲间,饮露断无可能,只可夜夜餐风,西牛贺洲个风,又刮,又糙,风入喉里,苦涩干燥,进展甚慢。

    姜缘亦无法,只得慢磨心猿,多费些功夫。

    ……

    行在个西牛贺洲,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师徒二人只管沿金路走,一走是个五六载。途中见些恶虎妖狐,姜缘埋头就走,不出金路,元神护身。

    此日间,风沙起。

    师徒二人仍是朝前走。

    忽有路客声来。

    “哟,前方的客人,你们是从哪来的?”

    祖师驻足。

    姜缘转头张望,见身后有肤色作黑一人走来,踏入金路内,不觉有异,他泥宫一震,双目有神,见此人半身沾着肉眼难见的黑泥,作个凡夫。

    人走来便说:“前方的客人,我叫拉迪,是前方西竭国人,为国王取水而来,你们是哪来的?”

    祖师不语。

    姜缘上前说道:“我们是从南瞻部洲来的路客。”

    他打量此叫‘拉迪’的人,衣着简单,上身不着衣物,有原始感,未见文明之像,该是部落,诈称国。

    再窥其脸,果真是个‘满月’之状,只是身长未有记载般,有十六肘。

    十六肘该是八米。

    拉迪张望师徒二人,说道:“南瞻部洲是哪?你们怎穿这多,炎炎日里,怎受得住。”

    姜缘答道:“常静常应,常清净矣,静则凉,动则炎。”

    拉迪闻说,呢喃自语,眼前一亮,似有所明,遂说道:“你说的很有理,我想请你们去我家,我好招待你们。”

    姜缘摇头说道:“不必,我师徒二人仅是路客,见你搭话方驻足,今该朝前去。”

    他话落,与祖师相视,沿金路前行。

    拉迪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见二人不答应,他未有故作纠缠。

    拉迪走没两步,忽见天有异样,他抬头张望,见一大雕疾驰而来,一把抓住拉迪远去。

    姜缘见此大怒,他衣袍猎猎,有黑白二鱼作他身前成个太极,他正是要踏出路外,打落大雕,救下人来。

    他踏在金路边缘,倏然停了,他的泥宫大震,豫鼎亦轻震,似个提醒。

    姜缘周身黑白二鱼散去,他眼里明光,再是抬头望天上头,哪有大雕捉人。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哪有拉迪,哪有大雕,此有魔障哄他出金路,好教加害他。

    祖师走来,手掌轻拉说道:“童儿,可明白?”

    姜缘心有余悸,问道:“师父,那是个甚?”

    祖师指定前方说道:“西牛贺洲,妖多魔众,作个苦海,你所见之黑泥,即为苦海,若你出了金路,黑泥污你心猿,蒙你元神,教你拉入苦海。”

    姜缘大惊说道:“师父,此人未免太真。”

    祖师含笑说道:“此为众生相,众生在苦海,见你脱世离尘,心猿未定,尚有二神作怪,自该寻你,教你入苦海,童儿,前路漫漫,魔障众多,你之二神会与之共鸣,谋害于你。”

    姜缘知此为他修行浅薄,若他得个金丹,安敢谋害他,他张望四下,计上心来。

    他撕下衣袍,作势蒙住双眼,说道:“师父,若我双眼蒙住,能过关否?”

    祖师摇头:“今日你可蒙眼,他日修行,金丹若成,定缺一角,为你今日蒙眼之弊。”

    修行怎能个钻窍?

    旁门皆不钻窍,正道如何钻得。

    姜缘明悟,只得道:“师父,弟子明白。”

    祖师再道:“紧守心神,莫着了相,西牛贺洲之人,断不在此道上,金路所过,皆是无人之处,直通灵台方寸山,有的只是个魔众。”

    姜缘应声。

    师徒二人再上路去。

    姜童儿吃了个亏,心猿定伏,不敢再多看路外,时时持豫鼎,好教心神不乱。

    ……

    行走间,又过七八载。

    姜缘在沿途里,见了不少怪事,如路边有个泥潭里的人呼叫,有个老妪坐在路边呼救,又有体态超常的恶虎唬人。

    童儿学精,只管不见不闻,惹急眼持豫鼎作势将砸,唬得妖魔鬼怪散去,不敢作祟。

    祖师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行了十几载路,终出荒漠。

    祖师站定一处,指远方高山,说道:“童儿,那儿作灵台方寸山,我师徒近矣。”

    姜缘驻足远远眺望,那远山果真是钟秀之地,秀丽灵足,林麓幽深,是个仙家之地。

    姜缘道:“师父,行十几载矣,终是到哩。”

    于西牛贺洲行走,他甚少修行,恐误了心猿之事。

    祖师笑了笑,说道:“童儿,你试跃举我看。”

    祖师教他跳跃?

    姜缘不解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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