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婉婉得意地扫一眼岁岁和绿珠,一脸委屈地看向杜若。
“娘亲,您也看到了,就是岁岁把我的玉佩藏起来,不肯还给我。”
要不是当着杜若,绿珠只气得,恨不得抽她两巴掌。
“你胡说什么呢?”
婉婉大步冲过去,一把抓过枕边露出来的红绳,用力扯出来。
“娘亲,你看这不是我的玉佩吗?”
大家同时移过目光,看向她手中的玉佩。
婉婉抓着红绳,目光带着几分嘲弄注视着岁岁。
哼!
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你是瞎啊还是傻啊?”绿珠都要被她气笑了,“这明明是之前楚南王,送给我们小殿下的玉佩,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婉婉错愕地转过脸,看向手中抓着的红绳。
果然,红绳下面垂着的,根本不是那只莲花玉佩。
而是一只方形的玉牌,上面还刻着一个飘逸的楚字。
婉婉僵在原地。
昨天晚上,她明明将玉佩塞在岁岁枕头下面的,怎么会没有呢?
转过身,她不甘心地抓起岁岁的枕头和被子,仔细翻找。
喵——
在被子上打瞌睡的白猫,轻轻一跃跳到岁岁怀里,小脑袋亲昵地蹭蹭小家伙的脸。
“喵——小主人我立功了吧?”
岁岁笑着摸摸它的背毛。
“知道啦,回头给你吃鱼肉。”
“你不是说我拿你的玉佩了吗?”岁岁将怀里的白猫放回床上,“在哪儿呢?”
婉婉无言以对。
“婉婉。”杜若脸一沉,“玉佩到底去哪儿了?”
明明塞在岁岁枕头下面的玉佩,竟然不翼而飞,婉婉百思不得其解。
“我……”婉婉垂着脸,“我也不知道。”
“婉婉……”杜若气的手指握紧,“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呢?”
那可是她和丈夫,给自家女儿的满月礼物。
现在真假未分,婉婉竟然把东西弄丢了。
此时的杜若,胸口也是一肚子火气。
“沈夫人,现在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们小殿下可没有见过什么玉佩。”绿珠冷冷注视着婉婉,“依我看啊,就是她自己弄丢的,还要赖到我们小公主身上,沈夫人,这两个孩子可都是您的女儿,您可要一碗水端平,给我们小殿下一个公道。”
“没错,这要是在我们宫里,敢这么诬陷公主,至少要赏十个嘴巴。”
“十个都是少的,要奴婢说啊,得二十个!”
……
两个小宫女都是贤明宫里,君潜安排来的。
自然是个个站在岁岁这边,只恨不得将婉婉那张气人的小嘴抽烂。
“娘亲!”婉婉求助地拉拉杜若的手掌,“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住口。”杜若正在气头上,哪里还会心软,“丢了东西就实话实说,为什么要冤枉岁岁?”
看杜若动怒,婉婉只能转过脸,向岁岁求情。
“岁岁,姐姐不是故意冤枉你的,姐姐……”
“哼!”绿珠轻哼,“我们小殿下可是公主,你一个小小臣女,敢自称姐姐,还不跪下?”
婉婉求助地看向杜若,杜若皱着眉没出声。
绿珠说的并没有错,两个都可能是她的女儿,她不能偏袒任何一个。
这次错在婉婉,她若是帮了婉婉,岂不是要伤了岁岁的心?
无奈,婉婉只能跪到地上,向岁岁磕头认错。
“民女婉婉,误会公主殿下,请公主恕罪。”
绿珠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主动帮着岁岁出气。
“太后可是有懿旨在先,若是谁敢冲撞公主,绝不轻饶。若是在宫里,至少要掌你二十下嘴,看在沈夫人的面子上,就给你打个折扣,十下,你是自己打,还是让奴婢打?”
要是真让绿珠打,她的脸还能要吗?
婉婉咬咬下唇,抬起右手,拍在自己脸上。
等着婉婉打完脸,岁岁抱着白猫,斜她一眼。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我的屋子,听到了吗?”
“婉婉知道了。”
“起来,出去。”
站起身,婉婉灰溜溜地走出去。
“岁岁。”杜若歉意地蹲下身,“都是娘亲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关娘亲的事。”岁岁弯起小嘴,回她一笑,“娘亲放心吧,玉佩肯定丢不了。”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还要安慰自己。
杜若心中一阵酸涩,抬手帮小家伙抹掉头发上,不小心溅上的水珠。
杜若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去。
“绿珠姐姐好样的!”
“对这种孩子就得这么治她。”
两个小宫女偷笑一声,继续去帮着小家伙整理她的药草。
绿珠重新将枕头和被子整理好,嘴里还在报怨。
“这个婉婉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玉佩丢了也要赖到小殿下头上,要不是沈夫人在,奴婢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岁岁爬上床,拉拉绿珠的手掌,压着小嗓子。
“绿珠姐姐,玉佩没丢。”
“什么?”绿珠一怔,“小殿下怎么知道?”
岁岁摸出钥匙,找开自己从宫里拿来的箱子,从里面提出一块玉佩。
“你看,玉佩在这儿呢!”
“这……”绿珠看看窗外,将玉佩接到手里,压低声音,“是小殿下收起来的?”
“这是婉婉昨天偷偷过来,塞在我枕头下面的。”岁岁坏笑,“岁岁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就偷偷藏起来了。”
当然,这是白猫告诉她的。
只不过,这是她的秘密,不能告诉绿珠而已。
绿珠捏着玉佩,笑出声来。
“难怪她直奔着您的床就来了,果然是来陷害小殿下的。”绿珠笑着将岁岁搂到怀里,开心地亲了好几口,“没错,就得这样对付她,我们殿下真是个小机灵鬼。”
“绿珠姐姐……好痒啊……哈哈……”
被她挠到痒痒肉,岁岁笑着在床上缩成一团。
故意在小家伙身上轻捅几下,绿珠笑着将她扶起来。
“小殿下可要把这个玉佩收好了,不能让别人知道。”
岁岁两只小手捧着玉佩,纤细的小手指轻轻抚过玉身。
“这个玉佩就是岁岁的玉佩吗?”
“没错。”绿珠心疼地将她轻拥到怀里,“这次也算是物归原主,奴婢先帮殿下把玉佩收起来,等到咱们找到她假冒殿下的证据,真相大白的时候,再戴上,好不好?”
岁岁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儿,将玉佩递给绿珠。
绿珠取出一块丝绒裹好放进盒子,又收进柜子的暗格,仔细上好锁,将钥匙挂到自己胸口。
确定把小家伙的宝贝收好了,她笑着将岁岁抱下床。
“走,咱们先吃饭,然后进宫去。”
不仅帮小家伙出了气,还将玉佩拿回来,绿珠这会儿也是一阵暗爽。
说话语音上扬,走路都带上风。
饭后。
岁岁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与沈蕴文、婉婉一起到宫里上早课。
绿珠帮小家伙提着书袋,将她送进门去,尽职尽责地守在窗外。
上完一切书法课之后,教育琴艺的夫子,带着一位嬷嬷走进来。
“这是慈宁宫的李嬷嬷,今天青弦姑娘入宫给太后弹琴,皇后让嬷嬷带大家过去长长见识,各位公主、小姐快去吧。”
当然,这也是皇后特意安排,不过就是想要借机和婉婉说几句话罢了。
听说慕青弦在宫里,婉婉心中一阵狂喜。
慕青弦姑娘是京城名儒慕天纵的女儿,自幼琴艺出众,素有“天下第一弦”的美誉。
因为慕天纵与太后是故识,慕青弦幼时就被太后认为干女儿。
哪怕是现在嫁了人,也会时常到宫中探望太后,给老人家弹弹曲子解解闷。
前世,岁岁因为天资出众,拜到慕青弦名下,她却没有这个机会。
这一次,她刚好利用前世的琴艺,得到慕青弦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