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探长家。
“干侄女儿,你别哭了。”
华探长现年六十有二,人老大肚子,唯有身边的一些警卫可以看出他之前的辉煌的道:“这次真的是倪枭做的太过分了!不过现在以倪枭的身份,你让我过去跟他硬干肯定也是不行的。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去跟倪枭商量的。”
从始至终,女人来到这里只说了自己跟倪枭的兄弟情谊,以及被辞退的事情。
过去,老一辈子人都最讲究情义气的。
更何况这个陈焕儿还那么贴心,时不时就跑过来陪他的老伴乔姐一起看潮剧。
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做那样的事情,怕报应在子孙身上。
外加老伴身体不好,所以就一直没有要小孩儿。
现在看到陈焕儿如此贴心,又是过来帮他换药,又是陪伴他老伴出去买衣服看剧的。
其实,从某一种角度上来说,他的老伴乔姐有意要收她为干女儿——
“好了好了。”
乔姐烫着现在时兴的短发波波头,带着茶色眼镜,很有千禧年时尚感的走进来道:“屋里的肉米糕,茶肉做好了,你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啊,要的不就是天伦之乐跟吃得饱睡得香吗?何必再去跟他争那一两个店铺的管理权。倪枭是个好人,她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着,随着她的出现,身后的几个穿白大褂的佣人将几盘菜端了出来。
“今天的菜做的不多,但都是你叔叔喜欢吃的。”
乔姐可不随着两人的打打杀杀,反而将话题转移道:“快尝尝看,这都是我花了好长时间研究出来的。”
“咳咳咳。”
华叔在旁边好一阵的咳嗽,完事了才道:“聒噪!没看到我们干侄女都哭成那样了吗?这几年我没有出去,外面的人就真当我不行啦?欺负我干侄女儿,那就是在打我的脸!”
“诶。”
乔姐坐在他身边叹了口气道:“阿华,过去你是很厉害,能庇佑的了手下的人,说一不二。但现在我们老了,钱也赚够了,何必再要去招惹倪枭那种人给自己找一身事呢?”
“我们两个现在过的日子不也一样很好?”
“哼。”
华哥双手杵着面前拐杖,坐着道:“还不是你说要收焕儿当干女儿,当初从老家过来没有保护好你跟玲玲我已经很愧疚了。
现在,玲玲的位置有新的人接替,我.....我想你开心的嘛!”
二人年轻时候干的那生意都不能多说。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儿出现,“反正我不管,我得去试试,说说那个倪枭。”
“过去,我是无欲无求啊,反正像你说的我们老两口钱也赚够了。但是现在,我们有女儿了,就得为她的以后考虑啊。
那些矿脉山坡,本来就是以我的关系拿下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嗯?”
闻言,一边光顾着哭的陈焕儿突然反应过来,“华哥乔姐,刚刚你们是说要收我当干女儿?”
这惊喜也来得太突然了。
谁人不知,华哥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女儿,但在跟妈咪购物的时候被仇家追杀。
后面乔姐是救回来了。
但他们的女儿却就此消失,后面再也找不到了。
这是两人心中永远的痛。
所以后面,再面对外人问起他们为什么不要孩子的时候,他们就扯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
但实际上是因为他们这一桩生意。
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仇家太多。
他们不敢,也不能再要一个孩子,无端承受失去的痛苦。
这么多年以来,两人从未在外面提到女儿的话题。
所以刚刚陈焕儿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幻听。
现在,“乔姐华哥,你们真的要收我当干女儿?”
女人一句话就将乔姐之前的打算说了出来。
但现在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转移话题道:“先吃饭吧,关于你说的倪枭那个事情,我还得再想想。”
她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应了!
华哥乔姐真的要收她为女儿!
陈焕儿眼前一亮的,起身开始献殷勤,“干爸干妈,你们两个别动了。喝鱼汤吗?我来给你剔骨头。”
女人说着,就已经盛了一碗汤出来。
“看看。”
旁边的华叔乐得激动道:“看看我们家干女儿多孝心,初次认人家当女,咱们两个也没给准备什么见面礼。”
“不行,这个忙我必须得帮!”男人自顾自的下了决定。
“诶你。”
旁边的乔姐还要再说。
华叔摆手,“扫兴的话不要再说。”
“我倒是不信了,当年我华叔也是叱咤一方的人物,现在虽然人走茶凉,但观看那个厅里的每个人物,皇家警察,不是我以前的后生?”
就连现在,经常过来陪他喝茶的人,“还是香港特首的父亲呢。”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鱼龙混杂。
最是讲究交情与义气。
现在虽然时代不一样了——
男人知道女人要说什么一样的道:“但是我们曾经那份肝胆相照,一起扛过枪,赚过钱,出生入死过的情谊不是倪枭那种后生能理解的。”
“在香港,我华向强一句话,就能让那倪枭生意做不下去,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了。”
华嫂知道老公是想要弥补曾经的遗憾。
也没有多说,就顺着他,给他夹了点好消化的菜道:“快吃吧,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嗯好吃。”
华向强吃了一口道:“阿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会做饭。”
两人之间的濡沫情谊是旁边的陈焕儿看着羡慕的。
曾几何时,她也想有一份这样的感情。
“干爸干妈。”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女人转身掏出包里的东西道:“这次过来太过匆忙,知道干爹干妈喜欢念佛,这是我专门找人开过光的佛珠,还有这个小玉佛。”
两样东西不大,但色泽却是极好。
拿出来的时候,空间里似有绿意在波动。
极品帝王绿?!
两人互看了一眼。
他们两人认干亲什么东西都没给人家准备,但人家却是先给自己准备了这些礼品。
无所求,就是求的最高境界。
华嫂心情复杂,“你——”
“干妈,我从小妈妈就死了,家里有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谢谢你们给了我温暖还有一点资源能让我在这大香港苟延残喘扎根下来。
如果不是实在为难我不会张口求你们的。
但现在,我就真的只有你们了。”
陈焕儿的父亲是个极端守旧者,经常在他们面前说不算家人,都是到时候要嫁出去的赔钱货!
这些难听的话他们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华姐看向男人,男人恨恨压了压拐杖道:“行,既然你说倪枭老婆想要那个东西就给她。
我倒是想要看看,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拿的人,到底有没有那个命拿!”
“好嘞。”
隐去眼底的兴意,陈焕儿激动道:“那我去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