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但我现在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有点想...吐...”
茗因努力控制住重心,头脑一阵阵发重,胸口似乎被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似乎只要稍稍一刺激,就能吐出来。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冬岚刚伸出手,就恰好接住了快要倒下的茗因。
茗因再度失去了意识,等到茗因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里。
手上插着留置针,睁眼所见之处,净是白茫茫一片。
“啊!你醒了!”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是...固若的声音。
茗因一瞬间想起了茗渊。固若跟茗渊熟,那她来医院的事,固若一定告诉茗渊了!
茗因吓得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动静牵扯了手部的留置针,留下被蚂蚁咬一般的疼痛。
“我怎么在这里!”
茗因尖叫起来。
“别起来,躺下!”
固若端着一个铁盘过来,准备为茗因换吊瓶。“话说,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是被别人送过来的。陛下呢?”
茗因抿了抿嘴,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固若随后又摇摇头:“...抱歉我不该提陛下的。”
是固若把她从生命边缘拉回来的,这点茗因很清楚。从医院被送回罗德宫之后,茗渊和固若之间似乎也产生了隔阂。
他怨固若干涉得太多了。
“所以,你呢...”
茗因伸出手,任由固若将又细又长的针刺入她的皮肤。
这点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我...你知道的嘛。陛下的性格。她不喜欢我多干涉他的事情,从那天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元梓就已经和我说了。等你走了,我就要被禁足。我在医区已经被禁足有一段时间了,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好糖安经常来看我,她总说陛下...”
固若还是一口一个陛下,动不动就要提起茗渊。但又后知后觉的吞下快说出口的话,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茗因。
“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小姐,您能和我说说嘛?”
茗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头顶的吊瓶里,透明液体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往下滴落。一直输送到茗因的身体当中。
“那个姐姐呢...”
“哪个?...哦!就是送你过来的那个呀。她出去给你买早餐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冒昧问一下,她是...?”
茗因不知道。
“好吧。我在您刚刚睡觉的时候也顺带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的还不错!”
固若说完,转身往病房外走去,可刚走出没两步,茗因便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衣角:
“固若姐,有人,有人要杀我!”
茗因带着哭腔道,话语里满是委屈,还带着一丝求救的意味。
固若身体明显一顿,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望着茗因:“您在说什么...小姐?谁要杀你?”
茗因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不松手,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
“茗因你醒啦!我带了早餐回来,你一定饿了对吧!”
冬岚提着一大袋子进来,看见茗因红着眼眶拉着固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刚刚她说的话,应该好像,或许被冬岚听到了三分之一吧。
固若尴尬地笑笑,茗因尴尬地缩回手。
“...不是的,没有人。”
冬岚莫名其妙地走进来,看看茗因:“你们在说什么?”
刚把东西放在桌上,冬岚恰好对视上了固若充满怨气的眼神。
“...怎么这样看我?”
冬岚语气更加疑惑地问道。
茗因摇摇头。
“没事。我饿了,吃饭吧。”
固若向外走去,关门前还又对她说道:“那小姐,我中午再来看您。”
等固若走后,茗因端着冬岚送来的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眼神空洞地望着被子。
冬岚在她身边坐下:“你们认识吗?”
茗因点点头又摇摇头:“认识吧。”
冬岚有些不满的皱眉:“什么叫‘认识吧’?刚刚你们说了什么,能不能让我也听听?”
茗因吃着索然无味的白粥,听到冬岚开始好奇这些,更加吃不下去了。
非要提这个让她头疼又尴尬的事吗?
“就是...关于塞里德帝国首领的。”
“嗯,然后呢?”
“和我的身份有关...”
“我知道这个,说重点。”
“我是你们陛下身边的人。”
本以为冬岚会对这个结论表示惊讶,但令茗因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很沉着,也很冷静,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诧异。
“噢,我知道。塞里德帝国的陛下就是茗渊嘛,而你原先是莱卡洛特共和联邦的执政官茗因。你们两个能扯上这一层面的关系,的确让我挺意外的。对于战争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茗渊为了你才投的降,领地的事情也没有详细说明。说起来,你们两个也是令人佩服,竟然能将私人感情牵扯到政治层面上。”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执政官’,什么‘私人感情’?”
冬岚连忙改口:“...没什么!”
茗因耸耸肩。
她们每个人都好奇怪,每一次说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都会加重茗因对自己的怀疑。
这个冬岚,似乎什么都知道。
想到这里,茗因忽然放下手里的粥,凑过去:“你还知道什么?能不能再跟我说说?”
冬岚撩了一把头发,摇摇头:“你还真要让我告诉你你自己的事啊!我跟你说,我对你在莱卡洛特共和联邦当执政官的那些事可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你以前在雇佣兵团里的部分事件,你想听?”
“什么是雇佣兵团?和星际海盗一样吗?”
“一样。”
“那我不要听。”
“那不就完了嘛!以后不该问的别多问,知道嘛?”
茗因似懂非懂地点头。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脚踩着皮鞋,往病房这里走近。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脚步声越来越响,终于在病房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