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因背靠到了床头,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自己颈后的奴印。
“我身上有伤,我自己来吧。”茗因望着佣人手上的衣物到。
“好,那小姐您自己先穿,我下楼为您准备早餐了。洗漱完毕后,就可以下楼用餐了。”
佣人说完就走了,完完全全给茗因留出了个人空间。
茗因将信将疑地望着她放在床上的衣物,走近拎起一看——
一套运动服,宽松的长裤和长袖。
茗因冲进盥洗室换上,洗漱完毕后站在全身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
领口的高度恰好能够掩盖她的脖子,和她头发尴尬的长度完全相称。身上的痛感几乎已经为零,而宽松的版型也不能够带来二次伤害。
茗因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们要救自己,为什么她们对自己身上有什么了如指掌。
此时她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不能向外界发送信号,也不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茗因悄悄将房间门打开一小条缝隙,从里往外看,只见自己的房间正中走廊尽头,长长的一条走廊直通一条旋转楼梯。茗因穿着毛绒绒的拖鞋,脚步轻盈地来到楼梯口,楼下的佣人抬起了头。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正说着,茗因恰好也饿了,便走下去,坐在餐桌前。
洁白的餐桌布上摆放着面包三明治,一杯牛奶和一小盘切好的水果。
茗因还畏畏缩缩的不敢吃。
“吃吧小姐。”
这话说完,茗因才敢大口大口的吃,徒手抓起三明治往嘴里塞,一口下去,直接咬出一个小月牙。
“好好吃!”
茗因鼓着腮帮子边咀嚼,边含糊不清道。
佣人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一整个餐厅里,此时就只剩下茗因一个。
偌大的空房子听不到任何一点人的动静。
茗因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手中还捏了个没有吃完的三明治,四处走动着,观察这一片环境。
高大的屋顶上,刻画着不知名的油画,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厚重的大相框,上面是一些人物画像。气氛庄严隆重,但背景音乐放着舒缓的小曲,又缓解了这样严肃的氛围。
墙壁的颜色呈现温柔的淡粉,类似的窗帘更增添了一分少女心。
看上去,这别墅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孩。
茗因想着往外走走,看看能不能出去,但不出乎她所料,门是锁住的。
她不死心,将三明治叼在嘴里,又捏着门把手往下摁了摁,这一摁可好,把手随着“咔嚓”一声,只听ai女声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欢迎你,主人”后,门向内打开了。
茗因吓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口中的三明治直接掉到地上,掉在了两双脚的中间。
很显然,从外面进来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茗因这段时间没有与人接触,几乎都忘了怎么社交了。她只知道自己被吓得不轻,连视线都有些恍惚了。
茗因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摔在地上。
“小心!”
女人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茗因,将她从地上扶起。
茗因揉揉眼睛,望着女人的侧脸,听她的声音,总觉得怪怪的。
她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
佣人听到动静,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收拾了掉在地上的三明治。
女人将茗因一路扶到餐桌前重新坐下,从头到尾都小心翼翼,尽管茗因身上没有任何疼痛感。
“没事吧?身上痛不痛?”
女人声音沙哑。
茗因摇摇头,愣愣地望着她:“不疼。”
“不疼就好,我看你身上的伤好像挺严重的,大晚上被丢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怪可怜的——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人一口气说完一堆话,让茗因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要杀我。”
只见女人脸色一变,别在耳后的那一段长发落到了脸侧。
女人一撩发丝全到脑后,皱着眉道:“谁要杀你?”
茗因害怕了,背后微微发了一身热汗,向后挪了挪凳子,别开脸:“你...你问的太多了。你这样问我的话...不如先告诉我你是谁。”
女人低下头:“哦,抱歉,我这人没什么分寸也没什么边界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以前是雇佣兵团的人,自从雇佣兵团一次任务失败之后,我就被辞退了。雇佣兵团留下了我的半面手掌心,结了我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星际之间流浪,直到一次契机,我进入了联邦。”
“联邦...?”
茗因总觉得这两个字很耳熟。
既耳熟,又陌生。
“嗯。你...认识我吗?”
茗因挠挠头,直接问道:“我为什么会记得你?”
女人脸上神情复杂,气氛安静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也对,我来的时候,联邦指挥官已经是常识了。他想让茗渊做指挥官,还把我分配到茗渊身边去了。但他经常失踪,我也被常识打发走了。”
一连串的名字从她口中蹦出,茗因脑子乱乱的,听不太懂,但她听到“茗渊”的名字出来时,神经不自觉的紧绷住,忽然一瞬间,她感觉这些事情一定很不简单。
“你...?”
女人诧异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让茗因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头昏脑涨,从椅子上站起来,挠了挠头道:“我有些困,可以再上去睡一会儿吗——我只再休息一小会儿,一个小时后你再喊我,我醒来之后自己走,马上就走。”
她说完便跑上楼。
女人从她身后道:“没关系,你好好休息。你要是没地方去,那就在我这里住下吧。等你记起来什么也不晚,反正现在战争也结束了。”
什么战争?
————
茗因忽然开始耳鸣,一阵阵走马灯一般的回忆陷入脑海。
茗因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楼梯口,腰部和腿部的伤口因为拉扯,发出阵阵疼痛。
“你怎么了?茗因!”
她认识她?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是谁,她又是谁?
......
茗因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