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男人刚刚拽着茗因的手被子弹射穿,两只眼睛正中也被射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那摊主吓坏了,双腿瘫软地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后退几步,疯狂摸索自己全身,终于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老式手枪,双手不断颤抖地装上子弹,对准茗渊。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茗渊也迅速抬手,射出两发。
那射出的子弹并没有伤及茗渊分毫,而是在半空中和男人的子弹交合,反倒将那枚子弹击偏,而后射出的那一发,则正中男人的胸口。
男人还未完全咽气,半瘫在地上,指着茗渊涨红了脸,说道:“你...你给我等着!!”
茗渊收回枪,快步上前,跨过了结巴男人的身体,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径直走向浑身赤裸的茗因。
茗因经这样一折腾,显得更加虚弱不堪。当茗渊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臂时,他心中猛猛一沉,脸色十分难看。
“别怕,我来带你走了!”
茗渊为她披上外衣道。
他的声音似乎触发了茗因心底的某一个机关,刚将茗因懒腰抱起的那一刻,她开始在自己怀中挣扎扑腾。
“放...放开...”
茗渊没走出几步,怀里的人就差点要掉下来了。
他连忙回到舱内,将舱门关闭后,迅速蹲下。
茗因用尽了力气猛一推茗渊的胸口,从他身上滚落,赤着身体滚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茗渊心痛万分,为她重新盖好自己的外套。
可没想到茗因立即就把那衣服扯开,宁愿赤裸着,也不想要他靠近一步。
“茗因!”
茗渊话语里夹杂着怒意。
眼前的女人赤身裸体,头发也乱糟糟的,简直和她认识的那个茗因视若两人。
茗因颤抖着坐起来,靠到墙脚,蜷缩到一起,两条枯树干似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长发无力地从肩头落下,露出那白皙皮肤上一道道红到发紫的指印,和已经结痂的伤痕。
茗渊心中抽痛,每向她靠近一步,她就慌张地后退一步,一双眼睛惶恐不安地望着自己,充满了警惕。
“...因因。”茗渊声音抽动,伸出的手到最后也犹犹豫豫地收回。
他敢肯定,现在的茗因已经被折磨得再也不似以前。仅仅是几个月,看似并不长久。可茗渊此时对自己充满了怨恨,他恨自己没有早点出来,恨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因为自己身边大大小小的琐事,而忽略了最重要的这一件。
茗因看上去,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无论茗渊怎么喊她,她都表现出一副异于常人的姿态。
茗渊不顾一切地上前靠近她,终于听见她所发出的那一声声微小细弱的话语:
“不要...不要...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们...”
茗渊抱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温柔对她道:“我是茗渊。”
茗因浑身都在颤抖,依旧表现出抗拒。
茗渊再也顾不上别的了,重新将她抱起,走向休息室一间全新的客房。
茗因很抗拒,在他怀里乱动乱扑,但这下无论如何,茗渊都没有再松手。她的应激反应一下又一下,无时不在刺痛着他的心脏。
他把茗因放进浴缸里,按住她的双肩,开始往里放水。水温正好合适,慢慢没过了茗因的身体,浴缸里的人总算是勉强平静下来,但看她皱成一团的眉头,茗渊猜测她身上的伤口还是带来了疼痛。
茗渊拿了一块柔软的毛巾为她轻轻擦拭。
“呜呜...”
茗因又开始乱动。
“忍一忍!”茗渊按住她的双肩,拇指轻划过她的脸颊。
茗因胸口一起一伏,十分痛苦地忍受疼痛,不住地发出呻吟。
茗渊心痛不已,手上动作一再放轻。他敢肯定,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自己会这样温柔的对待一个人。
原来面对自己最爱的人脆弱的一面,再是狼狈,再是不堪,眼中真的也只剩下心疼了。
一浴缸的水都变成了浑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茗渊继而换了两三遍水,终于结束。用一块浴巾将人包裹起来,擦干后才把茗因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他不顾自己已经被刚刚那一折腾弄得浑身湿透,又开始为茗因吹头,尽管手法生疏,又时常勾到打结的枯发,但还是尽可能地吹干,生怕茗因着凉。
终于,一顿照顾下来,茗因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睡着了。
她的呼吸平稳,侧身蜷缩着背对自己,看着没有一丁点安全感。茗渊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还听见她轻轻“哼”了一声,睁开眼睛。
“睡吧,我就在这里。”
听他说完这句,茗因才吞了口口水,扛不住困意,重新阖上眼睛。
茗渊转移了星舰,根据星图上的定位点,在一处荒郊外停靠,确保无人后才去洗漱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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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卡斯特星黑市巷
被星舰所破坏的一切都在进行着修复,被破坏的摊位和房屋原住民纷纷进行着极大的抗议。
“凭什么外来星舰能随意进出卡斯特星!?”
“往来货物流通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这么大一艘星舰要停在我们这里!”
“呜呜呜!!都让开!都让开!”
围聚在一堆的人群忽然被搅乱,边哭边跑来了一名女性。
女人像是疯了似的蓬头垢面冲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黑衣壮汉,壮汉手中拖着一个大麻袋。
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中隐隐飘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众人只觉气氛严肃起来,没想到两个大汉松开手上的麻袋,往地上一倒,果然掉出两个死人来。
“看到了吗!都看到了没!我丈夫死了!”
所有人捂住鼻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有人嫌弃道:“死了不赶紧埋了,留在这里招苍蝇?”
女人哭喊道:“都是那艘星舰!要不是他们违规停靠,我丈夫做生意就不会死!”
“害,大姐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埋了吧。我们做的本来就是些见不得光的地下生意,你这,就算是说出去也不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