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阁外,有太监贴出阁顶文人书生们作出的诗。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张太岳连连点头:“朱思勃的小诗做得不错,但世子单单这一句,就比得上朱思勃的整首诗了。”
紧接着公孙瑾得意地点点头,用腹语道:“好一个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以简胜繁,以虚胜实!这就是我家主公的真正文采!”
下方没资格进入文圣阁的书生以及百姓,看着张贴的诗句。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家伙,这小诗做得牛逼啊!”
“化繁为简,返璞归真,大境界,肯定是朱大才子所写!”
“不……作者是卫渊!”
“卧槽!”
“啥玩意?卫渊?就那个纨绔,也配!”
“我怀疑是他买来的诗滥竽充数!”
“请把怀疑两字去掉,就这个捅咕蛤蟆的玩意,他能做出这种诗,我吃屎……”
一名书生说到这,只感觉后背升起一层的白毛汗,回头看去,发现吕存孝与熊阔海,带着督天卫以及卫奇技用杀人的目光死死瞪着他。
老石冷笑道:“既然你想混吃混喝,那等一会就成全你,不吃三斤屎都不行!”
“又来了,又来了!”
张贴阁顶诗词的小太监跑下来,所有人连忙看去。
“晓来百念皆灰烬,剩有离人影。”
“一勾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情真意切,好诗!”
“这回作者终归是朱大才子了吧……呃,啥玩意,竟然还是卫渊!”
“卧槽,又是卫渊?”
“这卫渊到底买了多少诗?”
“说起来有没有可能,卫渊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可能吧……现在我也叫不准了。”
之前喊着要吃屎的书生,挤进人群中想要逃走,但却被吕存孝一把抓住。
“往哪走?”
“我…我娘喊我回家吃饭。”
“不行,今日这屎你必须得吃!”
忽然人群中一阵哗然,因为这次送下来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抬下来一具尸体……
“那不是白马书院的郑通吗?”
“怎…怎么死了?被谁杀的?”
小太监苍白着脸道:“卫渊杀的,因为这家伙写了一首想和公主共白头,乐逍遥的诗……”
老石等人连连点头。
“世子在女人方面小心眼,这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快看,又有诗!”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还是卫渊写的?这啥破玩意啊,射大雕都出来了!”
“你懂个屁,这等大气磅礴的诗词,才能彰显作者大气磅礴的格局!”
熊阔海握紧双拳:“好啊,好啊!”
金圣英尴尬地道:“能看懂吗?”
“看不懂,但就是感觉世子写得好!”
金圣英无奈摇头,随即点头道:“不知道其他人,反正我从世子诗中,看到了他的远大抱负!”
公孙瑾看向张太岳:“老师,我家主公的诗如何?”
张太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伸出一根大拇指:“老夫本以为对酒当歌这些,已经是文坛的豪迈,但这些吃吃喝喝与世子相比,不,他们比不了!”
“现在还想说啥?”
老石一脚踹在书生屁股上,对几名督天卫道:“世子平时请你们吃喝玩乐,银子拿到坠手,也是你们该报答的时候,给他拖去茅房灌屎,先来三斤,要是不服再灌三斤!”
此时在阁顶,因为有卫渊的射大雕珠玉在前,在场文人书生也不敢再献丑,只能把题目重新回到‘佳人’身上。
“卫渊弟弟,抱歉了,接下来你会听到很熟悉的一首赋,只不过可惜,没人会相信是你写的!”
朱思勃在卫渊耳边小声说完,儒雅地迈步上前,轻咳两声,朗声道。
“思勃见到公主,便有感而发,创出的一首骈文,名曰《洛神赋》!”
“大魏历三年,余朝京师,睹一丽人,于岩之畔。”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啊?”
在场所有书生与文官,纷纷瞠目结舌几秒,此时朱思勃已经停顿,因为他当初看到《洛神赋》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给这群读书人一点时间消化。
“快!快拿笔!”
包括花卿桧在内,所有读书人无论年纪大小,纷纷让人笔墨伺候,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抄袭《洛神赋》。
媚娘小声对南昭帝道:“陛下,奴婢没文化,这骈文真的很好吗?”
“咳……朕也没听懂啊……”
南昭帝心中暗道,但嘴上还是道:“不错,还行,勉强能达到朕年轻时候的水平。”
朱思勃看他们大概已经抄写完了,继续得意地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在背诵一半时,忽然有文采好的书生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前后文笔有些突兀,水平最少下降了两个档次。
当然这并不妨碍,这是一首足以震惊大魏文坛的佳作。
随着朱思勃朗诵完,全场所有文官、书生纷纷在地上爬起来,入世珍宝地将之前默写下的《洛神赋》贴身放好。
“不愧为我大魏第一才子!”
“朱大才子好文采!”
“天下才共一石,朱思勃独得八斗,自古及今才子共用二斗!”
“好一个才高八斗的朱思勃!”
哗~
所有人纷纷鼓掌,随即对朱思勃行儒家弟子礼,先达者为师,能做出这等绝世佳作,足可承受此礼。
朱思勃面带祥和的微笑,谦逊儒雅地进行回礼。
雪儿在南栀耳边急促小声道:“公主,快拿出原版打他脸,快啊。”
南栀轻笑地摇头:“不急,卫渊阴损坏,特别交代本宫,让我在朱思勃最得意,最骄傲的时候拿出原版!”
南栀说完,站起身,双眼满是崇拜地看向朱思勃。
“朱大才子,这…这真是送给本宫的赋吗?我…我在你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当然!”
朱思勃轻蔑,挑衅地看了一眼的卫渊,对南栀微微行礼:“《洛神赋》中描绘,全是思勃心中所想,绝无半句谎话!”
南栀轻轻擦拭眼角激动的泪珠,娇声道:“那朱大才子的这首《洛神赋》是何时所写呢?”
“这个……即兴!”
忽然南栀宛如巴蜀变脸般,看着朱思勃宛如看一条臭虫。
“那本宫问你,为何上下文如此突兀?”
“这…这……即兴发挥,并且文章本天成,下半段还没来得及打磨。”
“真的吗?”
南栀看向雪儿:“张嘴!”
啪~
雪儿身影一闪,冲到朱思勃身前,正反手就是两个大嘴巴。
雪儿虽有留手,可毕竟是武道大高手,也将朱思勃整张脸抽成了猪头。
“勃儿!”
南昭帝心疼地站起身,随即对南栀怒目而视:“把雪儿拖下去斩了!”
“是!”
媚娘刚刚起身,南栀一把将雪儿拦在身后:“父皇,女儿打一个抄袭的狗,你为何如此动怒?”
“骂得真难听……”
卫渊略尴尬地低下头,毕竟《洛神赋》他也是抄袭的……
“抄袭?”
所有人看向南栀,一名书生不解道:“公主殿下,朱大才子抄袭这话,小生不认同,因为无论是谁,能写出这等绝世佳作,都会第一时间发表,让大魏文坛震荡,这首《洛神赋》小生可以肯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能说是抄袭呢?”
南昭帝沉着脸:“南栀,你如果不能给朕一个解释,朕就让你面壁思过三年,雪儿千刀万剐!”
南栀没有解释,而是口中发出清脆的嗓音。
“大魏三年……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南栀说到这忽然停下,紧接着背诵出原版。
“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哗~
全场读书人一阵哗然,公主南栀后面的文章与《洛神赋》前半段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显然这才是一首完整的赋。
完整的《洛神赋》不光可以让大魏文坛震荡,而是让整个神州数个国家的文坛轰动,并且流芳万世,绝无文章可以与其匹敌的千古第一赋!
所有人鄙夷地看向朱思勃,很明显公主抽他抽得没错,反而大嘴巴还抽少了。
文坛最鄙视什么?肯定就是抄袭!
朱思勃傻了眼,连连后退,原本以为这种绝世佳作,卫渊也就能写出上半段,但没想到这是卫渊几个月前,就留给自己的一个局。
朱思勃强颜欢笑地对南栀拱手:“大魏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思…思勃佩服不已,下半段的…的确没有公主您作的好。”
南栀将贴身的锦盒取出,取出卫渊当初送给她的洛神赋原版。
“本宫何德何能,可以写出这种绝世佳作!”
随着南栀拿出原版《洛神赋》后,所有人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
龙飞凤舞的笔迹中,还写了创作时间,并且盖着玉玺大印、凤印乃至后宫皇太后,太后,嫔妃,太子、皇子、公主的大印。
最可怕的是,原版《洛神赋》的署名,竟…竟是卫渊!
扑通~
朱思勃面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大魏皇室全部人的印章,自己抄袭的事,哪怕有通天手段也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