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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朕要给你铸跪像,还要让你受千万人践踏!

    朱厚熜看向了在地上颤栗不已的陶淮,沉声言道:“朕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接着。

    朱厚熜就又问着陶淮:“让皇长子失踪来吓唬朕的事,是何人所为?”

    陶淮听后不由得抬了抬眼皮。

    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个与皇长子有关的消息出现。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在知道这个消息时,自己已身陷囹圄。

    “臣不尽然知道,但臣知道这里面有太仆寺卿陶谐的参与!”

    陶淮抬眼后回道。

    朱厚熜听后也不由得抬眼。

    费宏、谢迁等也都不由得两眼一抬。

    费宏甚至这时主动奏道:“陛下,陶谐也是余姚人,与太傅谢公乃是同乡!从南京太仆寺卿任上,廷推升为太仆寺卿。”

    “可见廷推不一定选得真才,反而不好追责举荐者,若是由一人举荐特用,还能追责举荐者。”

    朱厚熜颔首,说了一句题外话,然后就继续问着陶淮:“你如何知道此事的?”

    “他与臣同族,他告诉给臣的。”

    陶淮回道。

    朱厚熜点了点头,便下旨把陶谐也押来。

    陶谐很快也就被押到了大殿上,并神色复杂地看了谢迁和陶淮一眼。

    朱厚熜则在这时看向陶谐:“看他俩做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陶谐,你都到这个官位了,居然还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你是真觉得朕查不到你吗,还是觉得你比之前的那些官幸运?”

    “富贵险中求。”

    “若不是陛下一直逼得我们这样做,谁又愿意如此铤而走险?”

    “谢家倒是在一步步退让,可他谢迁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家破人亡!”

    “所以,只要陛下不收手,臣就是想收手也收不了手,臣要么被他们裹挟着做下这样的事,要么就像谢家一样被灭门,以作不配合的教训!”

    “陛下又何必明知故问,究其根源,皆是陛下之过!不是臣等想这样大逆不道!”

    陶谐同陶淮一样,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他这类人属于NPD,先天缺乏反思的能力,但在归咎别人这一方面,却是有很强的天赋。

    朱厚熜听得火起:“这么说,一切皆怪朕了?”

    “就是怪你!”

    陶谐切齿言道。

    他现在已完全不顾任何君臣尊卑,也不再屑于去模仿众人表现出对天子敬畏的神色来,而是彻底把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的忠孝道德观给踩在了脚下。

    而他这样做,为的就是激怒朱厚熜,让朱厚熜破防,乃至让朱厚熜悔恨不已,反向他折服,接受他的训教。

    而朱厚熜知道,要对付这种极度自恋的人,就是不能自证。

    接下来。

    朱厚熜也就颔首说:“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能奈朕何?”

    “朕要怎样,你还能阻止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朕要剐你陶谐,天下谁敢不从?”

    陶谐咬紧了牙,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没想到朱厚熜直接承认了,没有暴怒,也没有自证自己严加禁海没有错,反而是淡淡地问他,他能把他怎么样?

    陶谐随后冷笑起来:“所以,皇长子失踪了一会儿,我认为陛下应该被吓得不轻。”

    “你说的对。”

    “朕被吓得不轻。”

    “所以,朕要剐你,要灭你九族,要把你的罪行,刻成在铁板上,印于天下!”

    “朕还要把你铸成跪像,设在各要道各名胜,向天下人跪着,跪个几千年!”

    “朕还要广设公厕,把你的跪像设成便池,让天下人用屎尿污你,朕还要把你的头放在京师最热闹的大街上,让千万人践踏!”

    朱厚熜淡淡地说着,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费宏、谢迁等早已是不寒而栗。

    谢迁更是庆幸自己没有选择践踏规则,真的直接与天子作对,让天子没有选择在规则之外处置自己。

    不然,真要是让天子在规则之外处置自己,那自己肯定就跟陶谐一样的下场。

    不仅仅是费宏、谢迁,连跪在地上的陶淮都张大了嘴。

    而陶谐自己则双臂微微颤抖起来,嘴唇也抽动起来,然后色厉内荏地朝朱厚熜怒吼起来:“你这个暴君!你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朕不怕。”

    “朕会让你凌迟时,承受比刘谨还要多的刀数,还要把你制成标本,让医士们观摩学习,把你的心肝肺称一称、泡起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朱厚熜继续平静地说着。

    陶谐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瞪着朱厚熜,却无法反驳。

    陶谐随后看向了费宏、谢迁等人:“你们是元老大臣,你们就愿意看见他做这样的暴君之举吗,你们就要坐视吗?”

    朱厚熜知道他这是在拉同类,想让别人同他一起来指责自己这个皇帝,孤立自己这个皇帝,让自己这个皇帝陷入自我怀疑。

    所以,朱厚熜再次开了口:

    “他们愿意不愿意,朕都会这样做。”

    “陶谐,你觉得他们真能阻止得了朕?”

    “到底是你傻,还是他们傻?”

    朱厚熜说着就反问起陶谐来。

    陶谐呼吸开始加重。

    朱厚熜越是淡定,越是像看蝼蚁一样看他,他就越是受不了。

    而谢迁等元老识人无数,岂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陶谐,以及天子为何这么说?

    所以,谢迁这时倒先跪了下来:

    “雷霆雨露,皆乃天恩!天下无不是的君父,陶谐罪大恶极,陛下如何惩办都不为过,老臣旦有多言,只会与逆贼无异,天下朝臣也一样,旦有多言,皆与逆贼无异。”

    “臣附议!”

    费宏回了一句。

    王鏊跟着道:“臣也附议!”

    王琼道:“陛下,臣从未见过这样愚蠢又坏的奸臣!”

    “故臣认为,灭其九族最合适,免得其后世还有子孙坏天下风气,拉低天下人之智!因为臣恐后世有其血脉的人,男的必喜为盗贼,女的必爱做娼妓!臣甚至怀疑他不是纯正的华夏血统之后!”

    陶谐两眼喷火地看向王琼。

    因为王琼这话太毒了!把一向自视甚高的他贬得一文不值不说,还说他的血脉本就不正,等于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天生的坏种!

    “王琼,你不要太过分!”

    “我再蠢,也没比你蠢,你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陶谐朝王琼咬牙切齿地说道。

    朱厚熜这时则看向陶谐:“你总算承认你蠢了,但你后半句没有说对,王琼永远也不会让自己有九族之患!”

    “而且王阁老说的很对。”

    “你这样的蠢货不配留血统于后世。”

    朱厚熜接着又说了起来,也开始攻击陶谐。

    “不,我不蠢!”

    “你才蠢,你若不锐意图治,动天下缙绅之利,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周太医就不会死,皇嗣也不会被人盯上,也不会有人想着烧太后的寝宫。”

    “更不会有太监、勋贵出卖你!”

    “你才是最愚蠢的人!”

    陶谐激动地否认起来,然后,就疯狂地对朱厚熜咆哮起来,毫无畏惧之心,接着还冷笑说:

    “我知道,陛下你想问我关于为何皇长子的乳母曾氏为何会失踪,她又为何趁人不注意把皇长子悄悄藏起来。”

    “那我告诉你,这其实是光禄寺卿熊一渶的主意!”

    “他和原浙江镇守太监、现神宫监太监刘璟一起合谋,找到了和曾氏容貌相似的一对老人,然后通过刘璟告诉曾氏,这对老人是她的父母。”

    “曾氏出来时,悄悄的看了,然后就信了,然后刘璟和熊一瑛就威胁她,如果她不照着他们的意思做,就会杀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就会因她而死,她就会背上不孝的罪名。”

    “你选的这位乳母的确是忠心孝顺的老实好人!她真的因为怕自己父母被害照做了,只是她也觉得这样做对不起皇长子,所以没有选择把皇长子偷偷藏起来后,就选择离开,然后又假装自己找到了,而是选择了吞金自杀!”

    “你肯定还会怀疑,为什么我跟熊一渶这样的人还能升上来,还能被选为太仆寺卿、光禄寺卿。”

    “那是因为,吏部左侍郎贾咏、吏部文选司郎中姜清之前负责推选时,和好些清流都没有抵挡住钱财的诱惑!”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的高俸高奖金也杜绝不了贪污,也阻止不了我们这样会使钱的人跻身朝堂,位居高位!”

    “所以,你才蠢,蠢的以为自己真能澄清吏治,不知道,人做官都是为求更多的财!”

    陶谐这时把所有都说了出来,且看向谢迁等人:

    “你们也很蠢,你们蠢的是,明知道陛下这么蠢,还怕他,还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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