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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是犯了大忌!必须严惩!

    刘应槐最终还是被锦衣卫摁在了地板上。

    朱厚熜站起身来,看向刘应槐:“看样子,周太医真是你所害。”

    “告诉朕,你为何要害周太医?”

    朱厚熜眸色冰冷地问道。

    刘应槐也抬头看向朱厚熜,眼里充满了渴望。

    “陛下,说出来能换一条人命吧?”

    “说!”

    朱厚熜未置可否。

    刘应槐则没再敢问,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他们是为了让我成为陛下最信任的太医!”

    “你说的他们是谁?”

    朱厚熜沉声问道。

    “说出来能换一条人命吧?”

    刘应槐又满眼渴望地问了一句。

    朱厚熜没有点头,只淡淡道:“说!”

    刘应槐道:“只知道是两浙都转运盐使司运使李旸派人来见的我!”

    “还有别的人吗?”

    刘应槐摇头:“臣,罪臣不知道。”

    “不知道?”

    朱厚熜呵呵一笑。

    刘应槐一脸焦灼不安道:“臣真的不知道了!他们只是以李旸的名义给臣寄了封信,让臣杀了周太医,成为陛下最信任的太医!说若臣不照办,家父当年的事就要被他们翻出来重新提一提!”

    “你是真不知道?”

    朱厚熜问道。

    刘应槐道:“真不知道!”

    “朕不相信!”

    朱厚熜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杨立:“你立了大功,朕加你官衔为通政司右通政,赐国子监监生世荫!”

    杨立大喜,忙跪下谢了恩。

    接着。

    朱厚熜就对张镗吩咐道:“把他押下去,其他太医都放回归家,他们家人应该担惊受怕很久了,但刘家的人要继续严密看守起来!”

    “另外,立即派人去拿两浙转运使李旸!”

    张镗拱手称是。

    ……

    ……

    “刘应槐和陈宠没有被放出来!”

    “难道真出了差错?”

    “快去禀告老爷!”

    躲在一处茶楼内,看着皇城方向的几个家奴嘀咕了起来。

    不多时。

    这些人就离开了茶楼,混入了络绎不绝的市井百姓之中,如雨滴落入了大海。

    彼时,正被押去诏狱的刘应槐也的确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为此,他还看向了张镗:“听闻缇帅与清流走得很近?”

    嘭!

    张镗直接一拳捣在刘应槐腹部。

    刘应槐整张脸顿时扭曲了起来,疼得额头冒汗:“为何打我!”

    “因为你害死了周太医!他也是我们王府旧人,不只救治过皇爷,也救治过我们!”

    张镗丢下一句话后就吩咐人把刘应槐押去了审讯室。

    刘应槐一脸错愕,随后明白过来的他,就不由得哭丧着脸道:“怎么就遇到了这么有心机的陛下呀!”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朱厚熜很庆幸太医院中果然还是有想进步、贪图高官厚禄的人。

    否则的话,他还真一时没那么容易查出毒杀周太医的凶手。

    当然,朱厚熜也清楚,对自己推行的新政不满的群体,本身也不是什么严密的组织,只要自己略微用点威逼利诱的手段,就会有倒戈献功的人。

    这不是朱厚熜本身多厉害,而是皇权让他的一些心机手段产生了更大的效果。

    谁让他是皇帝呢。

    他可以给人高官厚禄呢。

    而也正因为他是皇帝,利诱之同时,朱厚熜没打算轻易放过敢暗害周太医的人。

    毕竟害他身边人这事性质很严重。

    所以,严惩自然是严惩的。

    但严惩之余,如何进一步从制度上避免太医不敢乱来,是朱厚熜需要认真考虑的事。

    按理,大明的太医制度是很完善的。

    大明的开创者——朱元璋,在对御厨、御医这方面的防范还是很小心的,所以,他设计的太医制度,不可能没有想到防范太医乱来这一层。

    而历史上,明朝一些皇帝误诊事故很多也的确皇帝自己带头破坏制度有关。

    宪宗信术士以丹药治病,孝宗不让太医面诊就让太医开药且不提,明末皇帝朱常洛甚至直接用大臣所献的“灵饮露”来治病,结果导致腹泻不止,可谓是过于草率。

    所以,朱厚熜要如何进一步完善朱元璋留下来的太医制度,还得细细斟酌。

    而周太医被毒杀的这事,也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且说。

    内阁首辅费宏在御书房听到皇帝亲口说了这事后,就将自己门人礼部尚书吴一贯和同乡工部尚书童瑞请到了家里,掸袖怒声说:

    “他们真是太大胆了,为了阻止新税政,竟然连陛下身边的人都敢害!”

    “把陛下逼成不作为的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费宏说着就坐了回去,且看向了二人。

    “这都是被奸臣张孚敬等逼的!”

    “如果不是他进言要改革钞关税,谁会用这种办法?”

    礼部尚书吴一贯先说道。

    工部尚书童瑞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勋戚没有阻挠成功,这些人自然得铤而走险,而采取别的措施,争取让陛下早日失去支持张孚敬等人的底气!”

    彼时。

    吴一贯又问着费宏:“元辅可知道陛下对此是什么反应?”

    “陛下何等英明之君,自是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为此,还在我们面前说这次是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命门。”

    费宏满脸严肃地言道。

    吴一贯颔首,一脸期待地问:“这么说,陛下有意妥协,不再用张孚敬之策?”

    “陛下会不会妥协,还是得看罢市的情况怎么样。”

    费宏淡然回道。

    “元辅的意思是,罢市还得让他们继续做?”

    吴一贯又追问了一句。

    费宏道:“当然!”

    吴一贯不由得张口欲言,但又把话憋了回去。

    童瑞这时倒忍不住开口道:“可京师丝绸棉布的价格越发高涨,而南边的货物一直放在库里不北上发卖,也不是个办法啊!很多富商都快等不及了,嚷嚷着认了这新钞关税,各地官府缙绅已经快弹压不住。”

    “必须坚持住!”

    “因为陛下已经开始对张孚敬这些人不满了,比如跟张孚敬走得近的王阳明很快就要辞职回乡了。”

    费宏说道。

    吴一贯和童瑞听后皆难掩喜色地看向费宏:

    “真有此事?”

    费宏颔首:“已经批红了,过几日,你们看到《邸报》就会知道了。”

    “如此说来,我们是该坚持住!”

    吴一贯笑着说道。

    童瑞也忙向费宏拱手:“元辅放心,我会明言告诉他们,哪个地方的缙绅要是受不了眼前的一点损失,不肯坚持罢市,工部就会认真审核哪个地方的工程!”

    “这样很好!”

    费宏笑着说了一句。

    这时,吴一贯又向费宏请教道:“张鹤龄和张延龄已经带了大量银元去了江南,元辅对此可有良策教天下缙绅?”

    童瑞跟着颔首:“许多缙绅为此惶恐不安,也向我陈诉心中不满呢,问朝中君子为何就不能堂而皇之的治其罪。”

    “损点利就跟要拿他们的命一样,发牢骚,怨天尤人,可他们懂什么!”

    “我们这些朝臣又不是给他们当官!”

    “张家那两国舅,不说别的,那是先帝的亲舅舅,更是孝庙内弟,当今昭圣皇太后的胞弟!要尊大宗,那这两人就得礼敬着!”

    “所以,别说朝中君子不能治其罪,就是陛下治其罪,我们也得为他们求情!”

    “至于两国舅要夺利于民,他们完全可以劝乡人不去贷嘛!”

    费宏说道。

    “我们明白了,这事只能让缙绅们自己去劝乡民们别贷他们的钱!”

    “没错,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夫还有别的事呢!”

    “那我等告辞!”

    而在吴一贯和童瑞离开后,费宏就将自己的侄子费懋中叫了来:

    “你以我的名义,给家里写一封信,让他们把家里所有的现银都拿出来,去江南各府购买棉布绸缎这些,去湖广买粮,买的越多越好!对外就说是要卖到西南各土司那里去!”

    “另外,再托人去清江浦造船厂买船,先买一千艘五百料的,至于买船的钱,就拿家里的田产和纸坊等产业做抵押去张国舅那里借,借的越多越好。”

    “另外,让家里人买船的时候顺便去跟沿途运军搭上关系,多招募一些他们当中有不肯留在运军的人。”

    费懋中听后颇为好奇地问道:“叔父,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我费氏更大的富贵!”

    “当然,也是为国为民!”

    费宏回道。

    费懋中听后越发好奇:“叔父,侄儿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将来会明白的。”

    费宏微微一笑,说着就又道:“现在,你只需清楚,这是对我们费氏而言,错过了就很可能不会再有的恩遇良机!”

    “恩遇良机?”

    “没错,知道魏国公、定国公这些家族吗?”

    “知道!他们是大明朝真正常葆富贵的家族。”

    “我们费氏要是抓住这次机会,也会成为这样的家族,毕竟你叔父我现在是首辅,我们费氏又是铅山巨族,有这个向陛下献忠心的机会!”

    费懋中也没再多问,忙拱手称是。

    而费宏则在接下来,奉旨拟了请设供销铺的密揭。

    朱厚熜在收到这密揭后自然予以批准,且令其入宫觐见。

    “有个事,朕一直想问你,闽地豪族侵吞东莱金矿一案,你和王时中去查的,你到底是有没有查到关于太傅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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