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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朕需要严嵩,不缺御用文人!

    朱厚熜听后一脸凝重,他相信这谣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针对他近来宣扬佛朗机威胁,还要大造战船的战略目的。

    有人不想他把大造战船、加强水师的理由正义化!

    所以故意把他做这些事说成是他为了满足个人享乐,是为了讨好后宫,同时还有威逼中宫站队他们的意思。

    为此。

    朱厚熜在回到乾清宫后就让黄锦去把如今掌镇抚司的张镗叫了来,问道:“镇抚司有听闻到有关朕和皇后的流言蜚语了吗?”

    张镗回道:“刚听闻到一些,正要报于司礼监秦公公。”

    “去查!”

    “查清楚是谁在造谣!”

    朱厚熜立即挥袖吩咐了一声。

    “是!”

    朱厚熜现在只担心这样的谣言一直传下去,会让朝中翰林院、国子监、都察院这些地方广泛存在且缺根筋的清流们真的信了,然后不要命的阻止皇帝大造战船,且发展到最后自己要是不停止造船,自己就真是唐明皇,而皇后也会跟着被黑成是不知劝谏皇帝的不贤皇后。

    要知道,朱厚熜的爷爷——明宪宗就是被这么黑的,万贵儿也硬是被黑得可以跟客氏争一下大明朝最毒妇人的位置。

    所以,他必须查清楚这幕后传谣言的人是谁,以此洗清这样的谣言,同时也震慑一下敢这样做的人。

    另外,朱厚熜也的确想尽量避免去杀些翰林院、国子监、都察院那些满脑子只有为谏君留清名而不惜以死相争的清流们。

    因为杀这些人有时候副作用挺大的。

    哪怕是处置他们都挺有副作用。

    如果能把传谣言幕后黑手查出来,自然可以避免去处置很多无脑来向自己求死博直名的清流。

    当然,朱厚熜不仅仅是要把传谣言的揪出来,还得加大力量引导舆论。

    所以,朱厚熜接下来还下旨召严嵩进京担任北直隶观风整俗使,以准备引导京师的舆论。

    在他看来,光靠报纸引导舆论还不够,还得有专门的官组织人进行宣传工作才行。

    大明不缺愿意为皇帝唱赞歌的文人,更不缺只看钱不讲什么原则的文人,关键是皇帝得愿意花钱愿意安排人去组织。

    且说。

    张镗这里也不敢怠慢朱厚熜交待的事。

    为此,张镗还特地约见了翰林编修姚涞。

    张镗一直有奉旨在暗中与文官们接触。

    而姚涞则是他通过柯维熊和许成名认识的翰林清流。

    张镗约见姚涞,自然是为朱厚熜所说的谣言。

    “说皇爷大造战船,是为派水师出海,寻更多大珍珠以讨皇后欢心的事,榜眼郎可知否?”

    张镗也就在与姚涞闲聊了一会儿后,就问起一事来。

    姚涞听后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镗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眉头一挑,道:“我也不瞒你,皇爷让我们镇抚司来查这事!所以,如果榜眼郎知道这事的话,就告知幕后做这事的人,皇爷为这事很愤怒,一旦查明,后果会很严重!”

    “那我也不瞒你,这事乃是工部员外郎曾权在传。”

    “我告诉公,自然是相信公能够护住他。”

    姚涞回道。

    张镗则问道:“他为何这么做?”

    姚涞笑了笑道:“公何必明知故问!”

    张镗道:“可我总得向皇爷交差!如果这事我办不好,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掌镇抚司之权,岂不就得再次失去?”

    “你就说是大理寺丞林有孚所为。”

    姚涞嘱咐道。

    张镗听后问道:“为何是此人?”

    “此人乃张孚敬党羽,恰好又近来对造船之事也多有非议,将此人抬出来,天子也就能怀疑此谣言跟张孚敬有关!”

    姚涞说道。

    张镗听后不由得肃然问道:“你们造皇爷和中宫的谣言,是为了除掉张孚敬?”

    “也不仅仅是为此。”

    “关键是,天子想广造战船、加强水师,本就不合公论所持之清平政风,而加上中宫又诞子,偏偏经手中宫的周太医又是王府旧人,陛下看护严密,恩赏颇厚,现在不以此给中宫颜色看,让其知道顺从公论,将来还如何影响嫡长子?”

    姚涞说着就问起张镗来。

    啪!

    张镗则拍案而起:“你们实在是太卑鄙了!君父国母岂能如此诋毁?”

    “这不是诋毁,而是会存在的事,难道公不觉得天子造船不是为求利于外,不是为取四海珍珠宝贝吗?”

    姚涞问道。

    张镗听后则压着怒火,又问道:“那为何要跟张璁扯上关系?”

    “此人乃士林公贼!”

    “必须让天子怀疑阻止他大造战船的幕后主谋是他!”

    “不仅仅是让天子怀疑谣言是跟他有关,浙江那边还打算让竹木被烧的事也让天子怀疑是跟他有关。”

    姚涞回道。

    “我知道了!”

    “此人欲加征商税,的确令人讨厌的很!”

    张镗点了点头。

    姚涞笑道:“所以公当促成此事。”

    “二十万银元!”

    张镗直接报了一个数字。

    姚涞直接站起身来。

    张镗则道:“他讨厌归讨厌,但陷害一位朝中大臣,还是议礼有功大臣,总得要担些风险的,何况,从司礼监到镇抚司,也是要上下打点的。”

    姚涞沉声道:“可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大,谁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张镗笑问道。

    姚涞因此颔首:“行,我替你传话给他们!”

    张镗则在接下来见了朱厚熜。

    朱厚熜问道:“有眉目了?”

    “是!”

    朱厚熜听后就垂手于椅上,问道:“说说看。”

    张镗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知给了朱厚熜,且道:“臣请手谕,拿工部员外郎曾权!”

    “准!”

    于是。

    在当晚,张镗就拿了手谕,往工部员外郎曾权家里赶了来。

    让张镗没想到的是,曾权家睡得挺早,当他来到曾权家时,天也没黑多久,但曾权一家就都熄灯睡了。

    但张镗也因此颇觉不妙,在让人叫醒曾家的家人后,就亲自带人让曾家的家人带他到了曾权的房间。

    “老爷!”

    结果。

    张镗就发现曾权已经服毒自杀!

    曾权的家人还因此惨叫了一声。

    “坏了!”

    “中计了!”

    张镗不由得说了一句。

    跟着张镗一起来的陆炳这时忙建议道:“张叔,不要慌,我先生说过,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他们可能只是对您有所怀疑,才早就安排了这一出。”

    张镗点了点首:“不如回去问问你先生,对这事怎么看?”

    陆炳则看了看四周,没有回答。

    唰!

    陆炳突然拔刀指向跟着进来的曾权家人:“把你全家家人都叫来,跟我们一起去镇抚司!”

    张镗看向陆炳:“为何如此?”

    “因为不能排除曾权是他们家人毒杀的可能!”

    陆炳回道。

    张镗颔首:“有理!”

    于是,曾权的尸体和曾权一家人都被带去了北镇抚司。

    ……

    ……

    “幸好你让我们试一试,这个张镗果然带了锦衣卫去了曾家!”

    当晚不久,姚涞见到了徐阶,向徐阶说起了他刚得知的消息。

    徐阶则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现在看来,只是不能确定这张镗是陛下故意让他与我们清流接触,还是他张镗只是贪财又贪功!想反拿住曾权来继续敲诈外朝!”

    “就算他是想敲诈,但他拿到的只是一个死人,还能怎么敲诈?”

    “如果他真是皇爷派来的眼线,也审不出什么了,除非真把我抓了,把我抓了也不怕,家父现为兵部左侍郎,天子要处置我,怎么也得看在家父面子上,讲究个真凭实据!”

    姚涞父亲姚镆在嘉靖三年年初从工部左侍郎任上升为了兵部左侍郎,眼下正奉旨去大同处理兵变事宜。

    所以,朱厚熜要想处理姚涞,还真的考虑一下正处理大同兵变的姚镆的感受。

    而徐阶也跟着说道:“陛下自然不好让锦衣卫无凭无据地就抓你!但是,如果能继续为外朝诸君子效力,自然是好事!毕竟天威能测,能有些近臣与外朝相通,比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姚涞颔首:“你没有说错。”

    徐阶接着又因为最近心中的一些疑惑,而继续问着姚涞:“你们浙地大族真不欲陛下强势对待佛朗机,乃至为此大造战船?”

    姚涞道:“佛朗机人的确没那么可怕,你不要真的信那些话!”

    “无论有没有那么可怕,陛下要加强水师力量是利于社稷安宁的,而且不顺其意,你们恐倒不了张。”

    “哪怕给他泼再多脏水也没用。”

    “我虽也入仕没多久,但也算了解了一下陛下,当今天子不会管这人坏不坏,只会在乎谁能让他如愿!”

    徐阶这时说道。

    姚涞听后呵呵一笑:“我不觉得,脏水快要泼到他自己身上了,难道他还会不在意?”

    “不说这事了。”

    “我的意见,曾权既已被毒杀,他的家人当也不放过。”

    徐阶回道。

    姚涞不由得问道:“怎么讲?”

    徐阶道:“防止镇抚司反泼脏水给你们!”

    姚涞则道:“坏了!”

    “什么坏了?”

    “锦衣卫的人把曾权的家人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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