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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她只配为小妾

    宋璋一走,假山洞内就只剩下了沈微慈一人。

    她用手帕点了点眼底的泪光,等了一会儿才出去。

    月灯一看沈微慈从芭蕉叶里出来,连忙走了过来:“姑娘。”

    沈微慈知道月灯要问什么,只是道:“没事,先回去。”

    月灯见到沈微慈微红的眼眶,安静的什么也没问,默默扶着沈微慈回去。

    这头沈昭昭一路跑回院子里,就冲到里屋的床榻上埋头大哭,身后追来的丫头赶紧来劝。

    一个丫头蹲在沈昭昭身边劝着,沈昭昭却随手拿起床头上的茶盏往她脸上砸了过去,顿时那丫头额头上便落了血。

    沈昭昭却撑起身子冷冰冰的看着她吼:“今早那贱人送东西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她送的是什么?”

    “你也是故意害我是不是?”

    阿翠额头上还冒着血,此刻根本不敢擦,连忙跪在地上求饶:“二姑娘冤枉,奴婢今早进来给姑娘说时,姑娘没听完,只听说是临春院送来的就打断了奴婢的话,说临春院的东西都不要,奴婢这才没敢再开口的。”

    沈昭昭一听这话却忽然大怒起来,起身就踹在阿翠的身上:“你这贱婢,还敢狡辩。”

    说着她朝着身边的嬷嬷就吼:“把这贱婢拉到院子里打三十个嘴巴子,我倒是想瞧瞧她的嘴是不是还这么狡辩。”

    屋子里的丫头都吓得不敢开口,也都知道阿翠说的话没错。

    早上进来传话时,二姑娘正坐在妆台前打扮,阿翠才刚说了一句临春院送了东西来,下半句没听就生起了气,骂着临春院的东西脏手,阿翠哪敢再提。

    屋子里的丫头都听见了,可这时候谁也不敢替阿翠说句话,嬷嬷正要拖着阿翠出去时,文氏这时走了进来。

    只见文氏看了眼正被嬷嬷粗手粗脚拖出去的丫头也没有多管,只是看着满脸是泪的沈昭昭微微心疼,叫屋子里的丫头都退下去,又抱着沈昭昭在怀里坐在床头,心疼的叹息:“从前没见你这么冲动的性子,怎么现在这么沉不住气?”

    “你父亲打你你也并不冤,老太太跟前,三房的人也都在,你父亲又讲脸面,怎么不生气?”

    沈昭昭听了母亲的话,更加委屈。

    她紧紧捏着文氏的衣袖,哭的更加大声,哽咽的连说话都有些模糊:“女儿就是见不得别人夸那个贱人,更见不得她过的好。”

    “她害的我们二房的名声在外头成了这样子,我从前的手帕交也不理我了,我恨她我恨她。”

    “更让我恨的是,父亲向着她,二堂兄也帮她,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文氏如何不知沈昭昭的委屈,现在他们二房的声誉在外头一落千丈,老爷又被贬官,几乎没人来与她们攀交情,就连三房也不如了。

    她轻轻的拍着沈昭昭的后背,眼里却是凉意:“只要她还在我的手上,我哪里能让她这么顺风顺水,自然要给她苦头吃。”

    沈昭昭抬起泪眼看向文氏:“可是她和毅勇伯爵府的亲事就要定下来了,女儿一想到她后头会成为伯爵府的世子夫人,女儿心里就恨。”

    “她一个乡野里来的野种,凭什么能嫁这么好的人家。”

    “就凭她的身份,她就只配嫁给老鳏夫,只配为个妾室!”

    文氏拿起帕子给沈昭昭擦泪,低声道:“现在老太太竟然也关心起她与伯爵府的亲事了,这事我定然是不会让她这么顺利的。”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她成不了伯爵府的少夫人,我也定然不会让她这么如意。”

    说着文氏低头看着沈昭昭,心疼道:“我怎么能让她过的比你好?那伯爵府的虽没落,但章二郎的几个叔叔经商,家里富裕,伯爵府的私产也不少,就连有些侯府都比不上,沈微慈嫁过去便是富贵的日子,我自然不答应。”

    沈昭昭眨着泪眼看着文氏:“可是父亲和祖母都在意这门亲事,伯爵府的过几天也要上门来商议亲事了,母亲能怎么做。”

    文氏阴冷笑了笑:“明面上我不能做的太过,可让她成不了正妻,却是不难。”

    “她那身份也只配成一个小妾。”

    沈昭昭的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缓了一些,又扑到母亲怀里闷声哭:“现在侯府里堂兄们也向着她了,女儿该怎么办?”

    文氏就叹息,轻轻抚着沈昭昭的长发:“你就是性子太急了,往后的性子也务必收敛着些。”

    “这回你祖母也对你有不快了,年后你成婚,还指望你祖母多给你备些嫁妆,你这些日子别再生事,好好去你祖母跟前讨讨喜,你终究才是你祖母看着长大的,你也才是侯府里的嫡女,沈微慈这辈子都比不上你。”

    沈昭昭嘟着嘴,虽说母亲这些话她自己也知道,可她就是恨她,更恨她为什么生的那么好看,自己与她站在一起时都快被她比下去了。

    更恨她才来不到两月,侯府里已经有许多人向着她了。

    今天在正堂上人人都是帮她说话的,还有他们看她时的鄙夷眼神,好似她便是那个无理取闹的恶人,更叫她气的快要发疯。

    沈昭昭紧紧捏着母亲的袖子,又将眼里的泪水擦在母亲的衣料里,又哽咽着:“母亲一定要让沈微慈不好过,不然女儿怎么都安生不了。”

    文氏听了这话低头,看着沈昭昭眼里强烈的恨意皱眉:“往后这些算计的事你别管,我瞧着那个沈微慈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听话。”

    “但她再怎么翻腾也不会翻过五指山去,这些日子你也少出去,别去找麻烦,免得你父亲更加厌烦你了。”

    沈昭昭听了这话又是落泪:“父亲现在都喜我了,从前父亲最疼我了,大哥也是。”

    “今天大哥竟然还帮那个贱人说话……”

    文氏拍拍沈昭昭的后背:“所以你更不能再生事了,母亲为你出气。”

    沈昭昭刚才因气愤激动的心,这才渐渐缓了一些,埋在母亲的怀里委屈的点头。

    下午的时候,禾夏一脸喜气的跑进来,走到沈微慈身边就小声道:“姑娘,奴婢听说二姑娘和二夫人下午被老太太叫去了,说是还被老太太训斥了一通呢。”

    沈微慈靠在椅子上,身子微斜,两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白色的锦衣料子从椅上垂下,看着放在椅子旁的炭火,神情有些恹恹不舒。

    从上午被宋二爷拉走后出来,月灯就发现姑娘的情绪就一直有些低落,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问了一回姑娘也不说,这会儿又见沈微慈发呆,就看向禾夏问:“你哪儿知道的?”

    禾夏笑:“刚才和燕儿去账房领月例的时候碰着了以前要好的姐妹,她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今日二姑娘那做派,怎么瞧都没有半点世家女的模样。”

    “她便偷偷告诉我老太太还罚了二姑娘抄女戒,在屋子里禁足三日不许出去呢。”

    这侯府里许多就是家生子,禾夏便是家生子,母亲在厨房帮忙,父亲就是个粗使,但认识的人倒是不少。

    月灯看向仍旧垂眼的沈微慈,忍不住道:“二姑娘这嚣张的气焰总算能压一压了,她被老太太禁足了也好,免得总来找姑娘的麻烦。”

    沈微慈的脸上的情绪依旧很淡,手指动了动,才转过婉婉的美眸看向月灯:“这其实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月灯一愣,不解的问:“二姑娘被罚了,还不得好事么?”

    禾夏也道:“奴婢也觉得那二姑娘真真是过分,明明姑娘也没招惹她,她做什么总抓着姑娘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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