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完的间隙后,他没有松开搂腰的手。
爱抚着,埋在肩颈间,“我很想念你。”
艾丽西亚觉得他的黑发有些扎脸。
伦敦的公子哥习惯烫发,他以前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直了,只有自然的弧度。
艾丽西亚提过一嘴,讨厌男人烫头。
“我们今天腻了一天。”她偏过头,轻轻说。
比如下午时,跟她下棋。
威廉.卡文迪许沉醉于她身上的味道。
脖颈处的脉搏跳动,牵着柔软的肌肤。
她喜欢跟他下棋。
估计是下棋时候能显得他聪明一些。
还看了她刺绣。艾丽西亚很规律地一天只绣一片花瓣。
真是个小古板。
晚上念着家人的信件,他给她读书。
一本新出的游记。
这么多年都是战争,艾丽西亚还没真的去欧洲旅行过。
他则是1802时亚眠条约跟父母去了一趟,再是两年后被父亲安排进了巡游欧洲的使团。
一路东行到了奥斯曼帝国。
每到这时,他才发现他们年龄差得有多大。八年前的艾丽西亚,还是完全的小孩呢。
他寄回去了不少雕像和铜器,还有给他小堂妹的小玩意。
她父亲是个艺术收藏爱好者。
艾丽西亚挺乐意听他关于国外的描述。
只不过关注点在于那里的植被气候和地形,是不是真像书里写的那样。
沉迷于当地风土人情的卡文迪许闭了嘴。
他倒从来没想过。
不过还好历史古迹什么的,他能说上许多。
他们比以前是家人时更亲近,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
读累了,一块看书时,他委婉地提起神曲里的保罗和弗兰西斯卡。
她歪着头看他,于是他愉悦地偷了一个吻。
“我们就像他们一样在看书时亲吻。”
“然后被嫉妒的丈夫双双刺死了。”
艾丽西亚眨了眨眼,陈述着事实。
威廉.卡文迪许收回了要撇的嘴角。
他习惯了。
干脆又亲了一下。
至少他有认真修过古典学,这方面还有共同话题。
床上堆满了枕头,一个人躺着刚刚好。
他个高腿长,加上后就有些逼仄。卡文迪许脚搭在地上,坐了上来。
上次太匆忙了,这回面面相觑还有些不适应。
他伸手揽住腰,靠在她身上。
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一名女人,然后他这么依恋她。
艾丽西亚的腰很软,带着一股透过薄裙的温度。
“你在做什么?”她很困惑。
他抬起眼看她,黑色长睫映着眸子。
“你不是过来同房的吗?”艾丽西亚尤其直白。
她很习惯于用一些术语。
威廉.卡文迪许在想,她为什么一边那么聪明,又一边这么木然。
哦,他堂妹从来不会了解不感兴趣的事。
“夫妻间不止有那个。”他解释着。
他必须给出个理由,要不然会被这位公主赶回自己的卧室。
——他毫不怀疑。
说来摄政王还是她的教父。
他们婚礼时,他也出席了。
“但是你很喜欢。”
“我才没有。”
“上次有了两回,你还想——”
威廉.卡文迪许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他恳求着。
十足窘迫。
第一回很短,如果不是他事先了解过,怕是要落荒而逃。
艾丽西亚那时以为结束了,平静地让他出去,她要睡觉。
“不不不,我们不做什么。”他温柔了语气。
艾丽西亚放过了他。
威廉.卡文迪许跟她说着话。
“你不会腿疼吗?”
“不是疼,是没有力气。”
卡文迪许脸有点红。
艾丽西亚拍开他的手,“那我写日记了。”
她摸过贝母的本子,蘸着墨水。
低头沙沙地写着。
“日记里的我是什么样?”他没有偷看,享受着这一天最后的美好时光。
艾丽西亚不会撒谎。她停了停,概括着,
“还行,不算讨厌。”
卡文迪许知道这已经算是至高评价了。
他一挑眉。
挽住腿弯,捞过她曲起的腿,搭到膝盖上。
艾丽西亚扫了他一眼。
威廉.卡文迪许低头给她按摩着。
“你现在还不舒服吗?”
“还好。”
艾丽西亚与她安静性子不太相符的一条,是跳舞。
她舞姿非常优美,下巴高高地昂起。
她在外面,就是一副骄矜傲慢的贵族小姐模样。
实际上,这般形容,是由于冷淡和漠不关心。
不过作为堂兄,占用太多其他男士的机会跳舞,不太合乎规矩。
订婚后,就更不好跳舞了。
社交舞蹈是给单身男女准备的。
大概值得念想的是,初次步入社交界的那一场,他跟她跳了两支。
因为太过熟悉,艾丽西亚都不用为了礼节搭话。
而他突然发现,她长成个大女孩了。
穿着少女的白色细布裙,戴着珊瑚珠串,一头挽起的金发,不加矫饰,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威廉没能在伦敦待很久,参加了他堂妹的社交舞会后,就跟着使团去往俄国了。
艾丽西亚习惯了他的揉腿,确认没有下一步动作后,指使着他该按哪。
这世上,唯一一位敢让威廉.卡文迪许做事的,就在眼前了。
他从小到大被所有人讨好。
满脸倨傲的少年,第一次居然是被他堂妹要求摘一个苹果。
不可理喻!
他真的摘了。
本来想丢得远远的,把她弄哭。想了想还是,亲自递到了手上。
艾丽西亚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这让他的嘴角缓和一些。
但她玩腻了后,随手给了簇拥在她身后的同龄人中的一个。
威廉.卡文迪许找机会把那个苹果抢了回来,愤愤地啃了一口。
等着吧,我以后一件事都不会做了。
然后去捡她被风吹走的小手帕。一直跑到河边。
唉。
受不了。
她换了睡裙,自然没穿袜子。
卡文迪许喜欢她穿着长袜时,欲遮半掩的模样。
上回他,一直留着腿袜。
纱质的手感,很特别,反复抚摸着。
威廉.卡文迪许移开眼神。
弹性的肌肤,和触手可得的细滑。
他放慢了动作。
艾丽西亚写完了日记,继续看书,没有受影响。
“右边一点。”
她之前强调过两次了,对他很不满。
他又被当成男仆了。
威廉.卡文迪许一嗤,低头恶狠狠地,就在她说的腿侧,咬了一口。
“你好像皮皮。”
她养的猎狐犬。
“喜欢咬人。”
艾丽西亚不是典型的淑女。
她很擅长骑马和打猎。
威廉.卡文迪许更气了。
他干脆全上来,笼着,捏住,捧到面前,遍处轻啃着。
艾丽西亚及时地放下了书。
她靠着床侧,“你干什么?”
“当狗!”
等他抬起头时,脸更红了。
气息不稳,凑过来吻她下巴,垂着眼笑着。
突然说,“我知道有一个方法,艾丽西亚。”他喃喃道,“不会很累。你要试试吗?”
他每次想做什么都会叫她名字。
艾丽西亚蹙着眉,保持探究的态度,点了头,愿意试一试。
她对未知的接受度很高。
他托着她。
指甲修剪整齐,饱满红润。
他眼神直视着,轻柔地吻她。从眼睫,到鼻尖,还有唇角。
悄悄地一路往上。
艾丽西亚仍然觉得奇怪,只在外面,没有不适,似乎更——
她垂下眼,咬住了唇角。
他穿着整齐,她衣衫不整。
他很喜欢这样。
着迷地,空出的手安抚着。
他吻着露出的肩膀。睡裙宽松地滑落。
她渐渐乱了呼吸。伸手想要有支持,扯住了他的领结,摇摇欲坠。
卡文迪许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一侧。
“你可以抱住。”
他每次都要确认地问着,“你喜欢吗?”
她靠在他的怀里。
生理性地沁出了泪水。
他细碎地亲掉,“艾丽西亚。”她的大名比所有昵称都要好听,他喜欢完整地叫出。
他好像比她更激动,情难自制。
过来亲吻她,攫取着。
最后,艾丽西亚手抵在他的胸前。
久久的静默后。
一直没抬起头,耳畔红得厉害。
她想捶他,苦于没有力气。
卡文迪许艰难地扯开领结,呼着气。
“我爱你。”他反复地吻着。
他以前从来没说过。
“我真的爱你。”
……
“我做的很好吧。”他先缓了过来。
然后牵了牵她的睡裙。
她脖子一侧是痕迹。
威廉.卡文迪许摸了摸,“我——”
艾丽西亚没有说话,她转了过去。
他给她拿着枕头。
“我没有骗你,但是……”
“明明只是——”他也不确定了。
“你要清理吗?”他认着错。
这次事先垫了毯子。
艾丽西亚合上眼,表示她累了。
……
他放下了绿色的帷幔,镶着银边。
“我们能睡一起吗?”
“有点挤。”
一人的小床,再添一个就不礼貌了。
“我今晚能陪你一块睡吗?”
她身上是一股温热,脚心却微凉,被他揽在怀里。
艾丽西亚最后同意了,说他可以留到十二点。
到时候回自己房间。
这已经够了。
卡文迪许满足地抱住她。虽然背对着,也还可以了。
他喜欢她每一根发丝,透露的情欲的温度,好像也沾上了他的气味。
他很迷恋。反复地嗅着。但安分地没再做什么。
她睡得很快,不一会就只剩平缓的呼吸。
她很敏感,他看向前方,怔怔地回想着。
她的每一处都有回应。
身体上好像在诉说,她也喜欢他。
这一发现,让威廉.卡文迪许为之兴奋和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