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医生就感到一阵劲风袭来,数次在生死间游走的第六感,促使他下意识的弯腰低头。
邦!!!
一个灭火器几乎是堪堪擦着头皮,从鹏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砸在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鹏靠在墙角,并没有慌乱,而是双腿蹬墙,顺势贴地飞身出去。
斧头俊站床尾,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死死地盯着鹏,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向言还是林世侠?”
在斧头俊看来,这个时候有动机,能派人来杀他的,无非就是这两个人。
后者是发现了林景宏死亡的真相,前者则是担心泄露秘密。
早在门口小弟盘查的时候,斧头俊就已经醒了,而且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他的仇家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的话,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现在,斧头俊只需要等到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查房,他就算是逃过一劫了。
所以,要不择手段的拖延时间。
鹏当然清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所以根本就不回斧头俊的话,握着手术刀,就朝其脖子砍去。
斧头俊也不甘示弱,拿着水果刀迎了上去。
虽然斧头俊伤到了腿,但手上的功夫却没有丝毫影响,再加上病房活动空间较小,步伐起到的作用也不大,所以战斗力还是有一定保证的。
水果刀和手术刀相交的瞬间,鹏只感觉一阵巨力传来,手术刀都差点没握住,手臂一阵酸麻。
单单只是一次交手,他就明白,斧头俊的拳脚功夫,绝对在他之上。
如果硬悍的话,胜算绝对不超过三成!
“就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学人家当杀手?”
“还不如找个摊位卖鱼丸呐!”
“边个痴线瞎了眼睛,找你来做事?”
斧头俊察觉到杀手的实力之后,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甚至嘴上已经开始调侃起来。
这样的货色,他有自信,在五个回合内,解决战斗,干掉对方。
鹏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将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装着消音器的M1935,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勃朗宁大威力。
按下保险击锤,对着王俊就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响过后,斧头俊捂着心脏,看着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那眼睛当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从踏上这条江湖路开始,斧头俊就不止一次的想过结局,没想到会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想到这里,斧头俊努力的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平时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时却是难如登天。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看着死不瞑目的斧头俊,早已习惯此类场景的鹏,心情没有太大波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斧头,喃喃自语道:“我是杀手来着,又不是功夫片明星,有枪不用才是真的痴线……”
伴随着斧影闪动,新记五虎,斧头俊,尸首分离。
自从出道以来,王俊就以能打著称,一柄利斧,不知道斩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或许,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孤零零的死在病房之中。
做完一切之后,鹏看了一眼腕表,确定只用了三分钟,还算满意的点点头,戴上大号口罩,若无其事的离开,恰巧与前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擦肩而过。
“这是院里新来的医生吗?看起来还挺帅的。”
女护士打量鹏一番,咬着嘴唇低声说着。
“你还真是水性杨花啊!”
“这个人将自己裹的那么严实,就露出两个眼睛,你也能看出来他长得帅?”
“难道我刚才的勇猛表现,还没有把你喂饱吗?”
医生先是撇撇嘴,随后满脸淫荡的说着,最后还舔了舔嘴唇,似乎很是回味。
“你勇猛个屁啊!”
“哪怕吃了蓝色小药丸,你还是几分钟就缴械,我才刚刚有感觉而已。”
“而且,你办事也不分场合,那边VIP病房的呼叫器都响了,却还要继续搞,小心一会人家训你呀!”
小护士白了医生一眼,嘴巴不依不饶的说着,显然满是怨气。
“怕什么,我最多就晚了五分钟而已,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看着那翻起的眼白,医生下意识的咽下口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推开了病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地上渗出鲜血的被子,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斧头俊,却是不见了踪影。
在护士的催促下,医生为了以后还能继续搞,壮着胆子上前,掀起被子的一角。
一具无头尸体,映入眼帘。
“啊!!!”
在护士的尖叫声中,医生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出了病房。
此时,鹏已经脱去白大褂,变成了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走到街边停靠的丰田皇冠,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搞定了,走吧。”
听到鹏的话,司机点点头,发动汽车离开。
柴湾华人永远坟场。
林泽豪穿着黑色西装,脸色沉重,站在被虎头沙打死小弟的墓碑前,斧头俊的脑袋,就放在地上。
身后站着几十名小弟,尽皆穿着黑色西装,站姿笔挺,神情肃穆,不发一言。
“斧头俊的脑袋,我已经给你们拿来了,你们安心的去吧,你们的家人,社团会照顾的。”
“如果实在耐不住寂寞的,就在下边为大佬打出一块大大的地盘,将来到了下面,我们社团的兄弟也不用看阎王爷的脸色。”
“大丈夫顶天立地,生亦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几人都是为了帮林泽豪挡枪而死,他自然不会吝啬,不仅全程操办葬礼,每家还给了一百万安家费。
亲属想去社团产业上班的,都安排了轻松的岗位,而且只要孩子能读书,学费一律都由林泽豪出。
这年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社团大佬,舍得为死去的四九仔,花这么多银纸,做这么多事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家属们自然也不例外。
如此一来,家属们虽然伤心,但对林泽豪却是感恩戴德,没有一点埋怨。
“喝吧,喝完了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之后,林泽豪拿起茅台,将其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却突然刮起一阵风。
风声呜咽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林泽豪伸出手,微风轻抚指尖,随后渐渐消散。
见状,林泽豪沉默半晌,接过骆天虹递来的墨镜,将其戴上,转身离开。
于此同时,西贡,将军澳。
林怀乐和大头,带着手下的小弟们,摸到了一个废弃仓库的门口。
“大头,你确定人被关在这里吗?”林怀乐手拿黑星,靠着墙壁,压低声音问道。
“确定,而且我还知道,这里的看守最多不超过十个人。”
“那个女人就被关在二楼。”
大头胸有成竹的说着,将手中的霰弹枪放在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衣服半掀,露出雪白的肚皮。
“那好,咱们兵分两路,你带人搞定看守,我带人从窗户爬上去,先保证她的安全。”
林怀乐打量一番地形后,思考片刻,定下计划。
“好。”
大头应了一声,带着十几个人,从废弃仓库的大门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