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兜满了她的裙子,让她像个展翅欲飞的蝴蝶。
但周观尘却一点都不觉得美,甚至怕的要命,感觉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如果上次在观景台咖啡厅是意外,那这次呢?她要干什么?
他不敢出声,甚至脚步都放得很轻,慢慢走到姜芫身后。
在她纵身一跃时,周观尘用力抱住她的腰,把人给抱下来。
姜芫茫然的看着他,双眼没有什么焦距。
男人用力把她裹在怀里,揉搓她冰凉的手脚,“姜芫,姜芫,你看着我,别吓我。”
姜芫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周观尘,你怎么在我家里?”
“你家?”他看了眼深不见底的寒潭,“姜芫,你好好看看,这里是你家吗?”
她茫然四顾,有些糊涂,“这不是我家?你怎么把我弄出来了?”
横竖都是周观尘不是,他都不想解释了,“我送你回去。”
“哦。”
她答应一声,可刚走出一步就疼得皱起眉头,她看着自己光裸的脚,不由诧异。
周观尘蹲下,让她手扶着自己的肩膀,然后轻轻抬起她的脚。
柏油路虽然干净,但还是沾了不少沙土,其中还有细小的颗粒粘在脚底。
周观尘用衣袖细细的把她的脚底擦干净,态度认真虔诚,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古瓷器。
姜芫看着他深镌的眉眼,心底微微颤动。
他擦完后就背着她弯下腰,“上来,我背你回去。”
姜芫愣住,好一会儿才说:“不用,我可以走。”
“脚不疼吗?快上来。”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不知是她太累了还是今晚月色太温柔,姜芫没再坚持,趴上去后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柔软的身躯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跟他贴在一起,禁欲太久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渴望,双手托住她的屁股大步往前走。
姜芫分外的安静,脸贴在他脖子上,看着夜晚中的翠微湾。
柔软的黑发就像羽毛搔的他脖子发痒,馥郁的香气更是钻到心窝里,周观尘听着路边窸窸窣窣的虫鸣和耳边女人的呼吸声,觉得好满足。
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重要了,甚至刻在骨头和血肉里的那些仇恨都淡了。
“姜芫。”他喊她。
姜芫没回答,她好像很累很懒,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观尘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因为她的沉默而消散。
到了家门口,周观尘觉得只是一眨眼工夫,这段路竟然这么短。
“把我放下吧。”
周观尘嘴角一抽,声音有些暗哑,“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晚上喝了茶睡不着。”姜芫很有技巧的拒绝他,跟刚才脆弱迷糊的小兔子模样完全不同。
周观尘眼里流露出失望,不过他没有纠缠。
他克制又礼貌的说了声再见,就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
姜芫刷开门进去,一直进到屋里才转过身去。
她看着男人离开的车子,不由把手凑近自己的鼻端闻了闻。
那上面还沾染着男人皮肤的热度和气味,是淡淡的冷杉香。
她把两只手交握用力揉搓了几下,然后又回到书房。
她的拖鞋左一只右一只扔在门口,地上全是废纸,还有未干的墨迹。
那些不好的记忆一下涌入到脑海里,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犯病走了出去。
看来,自己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需要加大药量了。
她要回卧室的时候,看了看旁边的毛笔。
……
周末,季如冰约姜芫去爬山泡温泉。
姜芫欣然答应,她还没做好把棉棉给别人的准备,决定要努力自救,不但多参加体育锻炼,这种能带来愉悦感的户外活动她也愿意参加。
更何况是跟季如冰在一起,那会很开心。
周末早上,季如冰开车来接她,姜芫穿着一身淡粉色运动套装,长发绑成葫芦辫儿,娇嫩而青春。
看到她,季如冰有一瞬的晃神,他仿佛又看到以前那个穿着粉色旗袍神采飞扬的女人。
也不过是短短一两年而已,她却经历了常人几辈子都经历不到的事,真是太可怜了。
看到她走过来,季如冰忙换上灿烂笑脸,“今天我得叫你妹妹了,这娇嫩的,有十八吗?”
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姜芫也不例外。
她挽起嘴角,“还差一天才18,所以你要做什么都要想想哈。”
季如冰愣了愣,“你竟然会说笑话。”
姜芫很无语,“你难道一直认为我是苦瓜?”
他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一直觉得你是黄瓜,但今天才发现你是水蜜桃。”
“也就是说我以前蔬菜,现在水果?”
季如冰也笑起来。
两个人逗了一会儿嘴才上路,季如冰还有些遗憾,“你快点让棉棉长大,下次出去玩儿就可以带她了。”
姜芫很憧憬棉棉长大的样子,“明年这个时候大概会。”
“那说好了,我们明年带她一起去。”
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下,这里有一家温泉酒店。
也不知道他们种了什么花树,远远看去就像掩映在一片粉色的云朵里。
姜芫都看呆了,“好美呀。”
“芫芫,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否则怎么知道穿这么应景的衣服?”
姜芫没意识到他把姐去掉,就跟她没意识到他为什么突然叫姐一样。
服务生过来替他们拿行李,他们就一面看风景一面往里走。
迎面来了一群人,还都是老熟人。
秦非秦忱兄妹,季如雪和詹采薇,当然也少不了周观尘。
姜芫微微一愣后就看向季如冰,她不信这样的巧合。
季如冰这次真的冤枉死了,他想要独处还来不及,怎么会约上这么多糟心的玩意儿。
还没等他解释,季如雪这次没绷住开口,“季如冰,你竟然单独跟她约会,我要去告诉二婶。”
季如冰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去吧去吧,一定要赶在把你送到非洲之前。”
上次她加害姜芫,最后是被送去非洲待了一个月,虽然没让她做什么,可那边艰苦的环境已经让她叫苦不迭。
听季如冰那么说,她再也不敢吱声了。
这时,秦非打招呼,“真巧,正好一起玩儿。”
他是有私心的。
周观尘本就是他约来的,就是想让他和妹妹独处,却没想遇到了姜芫,他还以为她是故意偶遇的。
与其躲着不如大大方方,也好让她看看周观尘和他妹妹关系有多好。
姜芫正要拒绝,忽然秦忱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然后对秦非说:“哥哥,我和姜芫长得好像呀,她不会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