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要不要先来根雪茄？”
“昨天才从古巴送回来的极品，我自己都还没舍得拆封，正好今天江总你过来，也算是叫我有了个拆封的理由。”
说话间，古云拿出了一个厚重的铁包装盒，说话间就要打开。
江辰笑了声，说道：“我不抽烟，如果因为我来了是拆封的理由的话，那古总你还是好好留着吧。”
古云挑了下眉头，但还是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包装精美的雪茄来，摇头笑道：“我以前也不抽烟，但渐渐地工作压力大了，慢慢就有了接触，发现这玩意还真是能够缓解不少焦虑……吸烟有害健康，而雪茄虽然也同样有害，但危害比起烟草要小得多，而且比起烟草更能够让人释放压力，心情愉悦。如果江总压力大的话，其实不妨可以尝试一下！”
说完。
他笑着看着江辰，等待着江辰的回答跟反应。
可江辰却是直勾勾的看向了他的眼睛：“我妈说过，劝烟劝酒，等于劝人自杀，狐朋狗友，不可深交。”
“……”
古云被这么一个跳脱的回答给噎得不轻，愣了半秒，哈哈的笑了起来：“对，江总你年纪还小，是我的不对了！我马上就四十了，如果不是晚婚晚育的话，估计我的孩子比起江总你也小不了太多，回想我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还在大学里蹉跎度日呢！”
江辰：“我还没有二十岁！”
古云：“……”
江辰：“商业场上也不是按照年龄论高低的，古总你也不用说这些冒充我的长辈。”
古云：“……”
呵！
嘴巴还是这样，好像淬了鹤顶红的茅坑石头，又毒又臭。
但江辰颓然当中透着这股臭味儿，却是让他的心里更加定下来了不少。
不是古云贱，被骂了反倒舒服。
是这样的江辰，才符合他内心当中长此以往的直观印象。
“江总说的对，商场如战场，刀剑无眼嘛。”
古云没什么太直观的表情变化，拿着工具剪起了雪茄，同时哂笑了声。
江辰似是被这话刺痛了什么似的，眉头深蹙着直接就说道：“古总，咱们其实也不用聊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开门见山吧。”
古云颔首示意江辰继续说。
江辰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情想跟古总谈一谈。”
这次，古云没在接话，自顾自的把雪茄剪完，然后点燃抽了一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他就是故意这样的。
其实古云也非常好奇，江辰找他到底要干什么。
但当对一件事表现出感兴趣的时候。
在这件事上，就已经输了一半。
江辰不说，急的是江辰，他没什么好着急的！
还有一点就是。
从江辰进门以后，直到现在。
古云其实都在试探。
古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在试探江辰到底是不是真的身处他所看到的局势。
但直到现在。
古云心里对于这一切是阴谋的怀疑，都还没有消散。
他看着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江辰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可终究又无法确定……
此刻的置之不理，也是他想看看自己故意在江辰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不搭理他，表现出不感兴趣来，江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烧着雪茄的同时，目光始终都在江辰的身上。
明显的，江辰的眉头正在逐渐深蹙。
这种反应很对。
非常对。
而就连古云准备再找点杂七杂八的事情扯一扯，再多观察一会儿，同时也再拖一拖江辰说他的目的之际，江辰忽然起身站了起来，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古总是不打算好好谈了，我下午的航班还要去一趟深城，时间不早了，如果以后还能有机会的话，咱们再谈也无妨！”
说完，江辰转头就要走。
“江总，既然这样……”
古云想说慢走不送的。
想用走来拿捏他？
他七八岁跟着他老娘赶大集砍价的时候就学过这一招了。
但，话到了嘴边上，古云眉头一蹙，本能的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去深城？
去深城干什么？
这一瞬间，古云脑海里又闪过了无数个想法念头，诧异的同时，他心里又觉得江辰这可能是在乍他，可他本能的又有种感觉，自己如果真不聊，让江辰去了深城的话，可能会产生一些对自己非常不利的结果……
“既然江总你赶时间，那咱们也就直奔主题吧，不知道江总约我见面，是想聊点什么？”
最后，古云还是没有能够选择冒这个险，话锋一转，从慢走不送，变成了邀请江辰还重新坐下，同时泡了一杯茶，放在了江辰的座位面前，放完以后见江辰还没坐下，还又抬起头笑着示意了一下，让江辰入座。
江辰嘴角隐隐有微弱的笑意一闪而逝。
这是一抹哂笑，不是开心。
古云开口叫他留下，又不是让他什么计划得逞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江辰说要离开。
就算古云不把他留下，任凭他走了，他也有走掉以后的计划跟盘算。
比如刚刚加上的刘胜微信，就是可以利用的一点，除此之外，也还有很多很多的方法，能够让古云主动再来找他谈这一茬……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完全按照计划的预期，去发生上演。
这时候。
随机应变的能力，就成了最关键的一点。
江辰的随机应变，是根据事情变化做出应对的同时，想好自己的应对做法会产生的所有结果，然后延展，再继续去想这些结果出现以后又该怎么应对，接着再去想可能会产生的结果……
言简意赅来讲就是，走一步算三步。
这是江辰前世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中养成的思维逻辑跟习惯。
刚开始去想的时候，是很累。
头发大把大把掉。
如果不是江辰是深谙心理学，早就已经焦虑了。
但真当变成习惯以后。
一切就都是自然而然，不再有什么所谓劳累。
当然也有算错的时候。
江辰也是人，他也无法笃定不会出错，尤其是在算计人心这一点上。
但就像刚刚说的那样，随机应变的能力，是非常关键的一点。
错了，就想错掉以后得应对方法。
最差的后果不过重开而已。
如果是前世，江辰不敢。
但这一世，他年轻，有精力，有时间，有能力，还有对未来发生事情的记忆，最不缺的，就是从头再来的勇气。
所以。
他一直在做这种，刀尖上跳舞，但成功之后，风险收益极大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
江辰不忿了一瞬，下一秒又纾解眉头，重新坐下，他轻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常色，微笑说道：“我是想古总你谈一笔生意！”
“谈生意？”
古云笑了声：“谈什么生意，咱们两个可是竞争对手，见面不相互捅刀子就已经不错了，有什么生意可谈的？难道说……江总你这是打算要接受我上次跟你说的提议，咱们一起合作双赢了？”
之前他提议过要入股年华悦动，达到合作双赢的结果局面，被江辰狠狠地拒绝了。
除了这一点。
古云暂时还想不到其他江辰约他见面想要谈的能有什么。
不过。
上次他跟江辰聊这些，江辰的态度，还有说的话，他还清楚的记着。
那种宁折不弯的意气。
即便只能想到这一点，他却也感觉是如此的可能性并不大。
当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
如果说这一切不是所谓阴谋阳谋，不是江辰故意设下的局。
那么此刻的局势，相比于上次见面，早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辰的那份意气变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江辰如果真说要合作，由AL入股年华悦动，哪怕只有内涵阿段这一个软件的话……
任何的谋划算计，都是要有所谋之物，所图之事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他怀疑是江辰的算计谋划，却又始终不能确定的原因。
因为他想不到，如果真是算计的话，江辰算计这么多，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江辰今天这次约见的目的，真是要求和……
那么古云也就不用再废什么力气，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阴谋了！
不仅可以排除困扰了他这么久的忧虑，还可以占据绝对的主导位置。
毕竟，现在的局势跟前段时间可截然不同了。
上次入股，江辰说了算。
但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他必然要把江辰压榨到极限才可以！
然而，听到他的话，江辰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摇了摇头。
古云笑容有些凝固。
接着，却听江辰说道：“不是合作，是生意，是买卖！”
“我准备把整个内涵阿段，包括整个后台数据库，但不包含任何一位我公司的员工……全部打包出售掉，这次约见，就是想要问问古总你，感不感兴趣？”
古云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在了脸上。
打包出售？
江辰不打算合作……
而是要把整个内涵阿段，全都打包卖掉？
古云彻底懵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以至于这是好事坏事，他心里第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准确的判断。
而且，他心里第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判断这一点的想法，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他满脑子，都只还剩下一个念头。
阴谋！
这会不会，是江辰的阴谋！
合作跟出售。
看样子好像都一样，但实际上却是有天壤之别。
合作是他们拿钱入股，跟江辰在同一条船上，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出售的话，江辰就完全摘了出去。
他还没有详细研究过，无法确定，所以完全还有这一切都是江辰阴谋的可能！
古云深吸了口气。
他先让自己的思绪变得冷静了下来，假装被雪茄熏了一下，抬手揉起了眼睛。
实际上大脑在飞快的分析这件事。
“古总，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听清楚了。”
古云回神，他挑了挑单边的眉头，又再度看向了江辰，说道：“江总这话有点像是在开玩笑。”
江辰看着古云，笑了一声，眸光坚定：“古总真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
古云双手撑着膝盖，身子前倾，透过雪茄飘起的烟雾，死死注视着江辰的脸，轻声问道：“江总当初连合作都不愿意，现在会愿意卖掉软件？”
当时江辰一番礼义廉耻云云的话，说的他差点就无地自容了。
他都不信江辰来找自己的目的是服软认输，邀请自己入股。
又怎么敢信江辰是要卖掉软件给他这个敌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古云怀疑是阴谋，却还是之前那种情况。
他想不到如果是阴谋的话，江辰要图谋的，到底什么！
近一步想。
如果真要买的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软件……
江辰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至于说往软件里用手段这种事情，就更不担心了。
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他不介意让普罗大众也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余杭必胜客。
可是如果真没图谋，也不是阴谋……
一切……
又怎么会反常至此？
古云越想越是迷糊。
这么长时间了，一有关江辰，就会变成这样，他的脑子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他直接把江辰当成傻子来看，一切都会简单的多。
可他不能这么做。
事关重大，古云必须把事情，全都往复杂了去想……
这时，江辰哂笑了一声，说道：“不是当初不愿意合作，放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愿意合作。”
“说句难听点的，我不愿意跟古总你这种人为伍！”
听到这话，古云皱了皱眉，他没有丝毫的恼怒，心里反倒平静了一些。
他没有开口去打断江辰的话。
只听江辰无比不屑的再度笑了一声，说道：“现在的情况，古总你应该比起我还更清楚，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技不如人，也是我眼界狭窄，没有想到手眼通天这个词汇到底有多高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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