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项链轻声作响,派席尔微微一顿,随即朝格林身旁的小玫瑰欠了欠身。
然后,他朝格林继续道:“托曼陛下,弥赛菈公主,还有詹姆爵士,他们都在里面。瑟曦太后,唉,她正等着您。”
格林握了握拳,目光移向身旁,道:“玛格丽小姐,我一会儿再进去。”
这时,哈瑞斯·史威佛首相、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等人也来到了格林的面前。
简单的见礼后,玛格丽向太后寝室挪动了脚步,欲要跟随她的马图斯·罗宛伯爵则被几个金袍子队长不动声色地拦住去路。
格林的视线随之移来:“罗宛伯爵,别忘了你是海政大臣。”
哈瑞斯首相眼睛一动,紧跟着附和道:“身为御前大臣,此时理应更加关心危机四伏的王国,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护卫。”
说完,哈瑞斯便朝格林笑了笑,他的笑容略显谄媚。
派席尔大学士轻瞥了眼哈瑞斯首相,叹气道:“马图斯伯爵,王国需要你的服务啊。”
“………”马图斯·罗宛默默地与御前大臣们站在了一起,这一次没人再阻拦他。
顿了顿,格林扫了眼众人,紧锁着眉头,道:“太后的伤………”
他闭上了眼睛:“………她还能活多久?”
派席尔的脸色沉痛:“我已全力医治了,科本协助了我,但太后的伤………太过严重了,我能做的是尽量减轻她的痛苦………”
格林冷冷地打断了派席尔慢吞吞的陈述,重复道:“她还能活多久?”
派席尔大学士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面无表情的格林,缓缓地道:“等太后与您的谈话结束,罂粟奶会让她在美梦中………”
抖动了会儿嘴唇,他似乎因为悲伤至极而无法继续说下去。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格林伸手拍了拍派席尔的肩膀:“大学士,你已经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我们…………进去吧。”
听到格林的肯定,派席尔终于舒了口气,虽然这位公爵大人既公正又慷慨,但老学士对他的冷酷也足够印象深刻。
稍稍挺起了腰,派席尔连忙跟上了格林脚步,在旁边压低声音道:“格林大人,科本不可信任,我觉得他不是自己人啊………”
太后寝室。
壁炉里的炉火炽热,高温的屋内充斥着鲜血的腥味。
太后的床榻旁边,托曼·拜拉席恩正在玛格丽·提利尔的怀里哭泣,弥赛菈·拜拉席恩则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声安慰着弟弟。
床榻的另一边,满是干涸血迹的詹姆·兰尼斯特一动不动地抓着瑟曦的一只手,他曾经坚实的肩膀仿佛已经坍塌。
当格林等人进入房间,伫立在床榻旁的科本向他们欠了欠身。
踏踏踏踏,御前大臣们在距离床榻稍远处顿住脚步,由格林独自走了过去。
床榻之上,瑟曦·兰尼斯特盖着厚厚的毛毯,她脸色苍白异常,一双宝石般的碧眸已黯淡无光,周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御前总管静静地为格林搬来了一把木椅。
他坐下来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唤道:“瑟曦太后。”
顿了顿,他又出声:“瑟曦。”
“瑟曦。”
唤了三次,那双碧眼忽然有了一点点光芒,瑟曦看向了格林,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小声道:“格林………你………格………林………”
格林执起了瑟曦冰冷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下,道:“瑟曦·兰尼斯特,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动动嘴唇,瑟曦艰难地挤出声音:“报仇………全杀………了………报仇………”
格林轻瞥了眼对面的詹姆,点点头,温声道:“你放心,母狮的怒火会在教会降临,君临会听到母狮的怒吼。”
瑟曦的嘴角出现一丝笑意:“我………不能………犒赏………你了………”
盯着她的眼睛,格林温和地笑了笑:“我会继续等待你承诺过的犒赏。”
詹姆爵士忽然看向了格林,床榻旁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瑟曦眼里的光芒多了一点点,她盯着格林,动动嘴唇:“托曼………”
“你放心,他会安好的。”
“弥赛菈………”
“你放心,她也会安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瑟曦的视线才离开了格林:“科本………我的………遗书………”
闻言,科本来到了床边,他从袖子里抽出卷着的羊皮纸,在她的眼前展开。
瑟曦艰难地确认了自己的亲笔遗书,轻点下颌,道:“宣读………”
科本看了过来,格林微微点头,回应:“派席尔大学士,劳烦你了。”
话音落下,派席尔连忙走了过来,郑重地接过科本递来的瑟曦遗书。
派席尔面向众人,清清嗓子,扬声读道:“以下为摄政太后及全境守护、凯岩城女公爵、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的遗嘱。”
“在此任命,鹰巢城公爵、克莱勃家族的格林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代国王统理王国,直至托曼·拜拉席恩陛下成年。”
“在此宣布,弥赛菈·拜拉席恩公主继承凯岩城公爵头衔,并总督西境………在她死后,由国王和御前会议负责将凯岩城及西境的荣誉和权利移交给………弥赛菈·拜拉席恩公主指定的兰尼斯特家族成员。”
宣读完毕,派席尔大学士浑浊暗暗扫了眼面色各异在场之人,朝御前会议大臣道:“哈瑞斯首相,盖尔斯伯爵,请你们确认瑟曦太后的遗书。”
待御前会议大臣们签名并盖上私人印章后,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走到了托曼的面前。
“国王陛下,请您确认。”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接过母亲的遗书,吸吸鼻子,道:“玛格丽,你帮我看看。”
闻言,玛格丽的瞳孔微缩,她很快就感受到了母狮的视线,虽然不是很锐利………
“我们一起看,我的国王。”听到玛格丽的声音,托曼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到小国王和他的未婚妻确认好后,托曼接过鹅毛笔,亲自签名盖章………这是他最近最喜欢玩的国王游戏。
最后,派席尔学士来到了格林的身旁,把遗书恭敬地递了过去:“摄政王殿下,请您确认。”
格林刚准备看时,瑟曦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再加一个………”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断断续续地道:“以我之名………解除………托曼和………玛格丽………的婚约………”
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在场之人无不愕然,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玛格丽难以置信地起身,甚至忘记了托曼还被她抱在怀里,让她差点就当场摔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