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公爵的灰色眼眸微动，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了派席尔。
“我听闻你当时把柯蒙学士赶走了？”
派席尔郑重地点点头，道：“我把柯蒙当自己儿子一般看待，对他的能力我也绝对有信心，但他还是太年轻，年轻人往往无法体会老年人的身体有多虚弱，琼恩首相的身体本就经不起大胆的治疗。
我不能眼看着柯蒙犯下错误，只好把他遣走，由我亲自接手，当时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但从结果看我们还是失去了尊敬的琼恩首相……或许是我做得不对，莱莎夫人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说完之后，派席尔满脸都是自责的神情。
艾德公爵不擅于安慰人，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琼恩病危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在旁边看热闹的艾莉亚·史塔克大声道：“格林伯爵，不要小看女孩！”
艾德公爵暗叹口气，追问道：“派席尔学士，琼恩首相没有遗言吗？”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问道：“派席尔学士，依你看琼恩首相的死亡有没有可疑之处。”
他为什么会这么强？琼恩一直很得意他的剑技，但现在都有点怀疑临冬城的那些人会不会是故意想让。
艾德公爵拧紧了眉头：“种性强韧？”
他缓缓地呼了口气，目光再次变得锐利，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对手。
艾德公爵的语气里含带着怒气：“和他们说话能把人累死，我都分不清是不是谎言，天杀的！”
顿了顿，他又道：“恕我冒昧，我不得不说您的猜测毫无根据，因为随便雇一个乡野学士都能看出常见的中毒症状，琼恩首相却没有任何类似迹象。而且，所有人都爱戴琼恩首相，怎么会有禽兽胆敢毒害如此高贵之人呢？”
格林告别了艾德公爵后，立刻前往了梅葛塔，不得不向瑟曦王后领取了“监视”史塔克的任务。
…………
“格林，我信任你，我需要你的协助。”
…………
格林的剑一推，琼恩连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而且狡诈之人难道会痛痛快快地向他道出实话吗？艾德公爵觉得更大可能是另一个模糊的暗示或者带有目的的谎言。
派席尔轻轻摇头，语气无奈地回答道：“我们的王后从没有露过面，大家都知道她不喜欢琼恩首相，就算是劳勃陛下也不能强迫兰尼斯特王后做不愿意的事情。”
琼恩接过蒙顿递来的水杯，没好气地道：“蒙顿，请你收敛下脸上的表情，我知道我的表现很糟糕。”
艾德公爵靠在了椅背，直接把双脚放到了桌子上。
艾德公爵通过一些打探已经确认了格林的荣誉之心，而且站在他的角度他想不到格林会出卖自己的理由。
格林提起剑单手握住，摆出了战斗姿势。
这个时候在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了信鸦的怪叫声。
…………
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地连续倒下了三次，琼恩不得不怀疑人生。
他似乎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您可知道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原本是自由贸易城邦的奴隶？艾德公爵，您可千万不能信任他。”
“琼恩首相病危的时候，不知瑟曦王后在不在场？”
首相塔书房。
所以，派席尔前面的暗示是为了告知他不要相信瓦里斯吗？其实派席尔根本不用提醒他这些，因为瓦里斯有种能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本事，艾德公爵会本能般地对他提高警惕。
琼恩穿着灰色袍子，外罩皮革背心和锁子甲，内里已是汗如雨下，他气喘吁吁地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剑。
派席尔点了下头：“是的，艾德公爵。在场之人都听见了，但我们并没有太意外，当时琼恩首相已是神志不清。”
“我眼看琼恩首相康复无望，便给他喝了罂粟花奶，好让他不再受苦。”
“奈德公爵，恕我冒昧，君临不是先民之地，您只能尽量去适应。”
派席尔捏着流泄至胸前的白胡须，沉吟道：“是有这种说法，包括女人、懦夫……还有太监……”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猛地睁大，道：“艾德公爵，下毒太令人不齿，您的猜测让人不寒而栗。我们身在维斯特洛，并非自由贸易城邦，只有在那里，下毒的事情才是家常便饭般平常。”
…………
…………
不过能打败100人是很强，仔细想想琼恩觉得还是被蒙顿安慰到了一点点。
艾德公爵喃喃道：“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
首相塔外，格林的剑轻松地架住了琼恩·雪诺劈下来的剑，他歪了歪头，道：“琼恩先生，你没吃饱饭吗？或者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两天前，格林被艾德公爵叫到了首相书房，还没等格林感慨完以前在这里被琼恩首相“欺压”的日子，艾德公爵忽然来了一句。
格林抓着剑柄，长剑立于他的身侧，疑惑地道：“其实你是一位女士？”
艾德公爵凝视着格林的眼睛，语气很沉重地道：“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我们必须怀有一颗公正之心。”
艾德公爵觉得和这些人说话是真的累人，他很想直接把眼前之人提起来直接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里不是北境，他告诫自己忍下来，不要为了痛快而得罪人。
派席尔收敛了脸上的悲情，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琼恩首相在最后高烧弥留的阶段，多次高呼劳勃，我不确定他是在叫他的幼子还是国王陛下。”
格林·克莱勃·兰尼斯特·提利尔·拜拉席恩·史塔克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艾德公爵紧盯着派席尔的面容，沉声道：“北方人不太会婉转，我直接说吧，我的意思是琼恩首相有没有被人下毒？”
格林莞尔，他朝着艾莉亚扬声道：“抱歉，艾莉亚女士！”
锵！锵！锵！
琼恩举剑格挡了三剑之后，先是步伐踉跄，随后重心不稳，狠狠地跌坐在地面。
格林拍了拍琼恩的臂膀，抬脚向另一处走去，他发现了艾德公爵的身影。
自由贸易城邦……艾德公爵的瞳孔微缩，他觉得派席尔似乎在暗示什么。
琼恩平复了一下气息，微微颔首道：“大人，感谢您。”
想起莱莎送来的密信，艾德公爵仿佛是随意地道：“派席尔学士，感谢你的解答，但我倒是听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
艾德公爵坦诚地告诉格林，他怀疑琼恩首相死于谋杀，希望格林可以协助他秘密调查真相。
这个小女孩前几天不还说我们是好朋友吗……好吧，善变是小孩子的权力。
格林一点都不生气，他继续嘲讽有些站不稳的琼恩。
派席尔顿住了脚步，浑浊的目光看向了艾德公爵。
派席尔的视线移向了屋顶，他感慨道：“是我向临冬城通知了琼恩首相的死讯，我这辈子从没有怀着如此沉重的心情送出一只信鸦。”
蒙顿憨憨地道：“琼恩，不要丧气，格林大人以前在高庭打败过100个剑士，是他太强了。”
眼前出现的手让琼恩回了神，他抬头看了看面容温和的格林，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借力起了身。
…………
琼恩无奈地叹口气，他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格林，叫我奈德吧。”
派席尔颤颤地起身，抚胸道：“希望我帮到了您……艾德公爵，能为您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
总之，深谋远虑的格林领主被艾德公爵偷袭成功了。所以，他今天碰到了机会就以较量剑技的名义揍琼恩·雪诺出出气。
派席尔的身体僵了一瞬，他摇了摇头道：“不，我认为没有可疑之处。艾德公爵，死亡固然令人悲伤，但从另一方面讲，却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派席尔缓缓地继续道：“琼恩首相向莱莎夫人和国王陛下说了些为幼子祈福的话。最后，他说了句种性强韧，接着吐词已经含糊不清……”
艾德公爵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严肃的面容浮现了礼貌的微笑：“我已经占用了你的太多时间，谢谢您的协助。”
艾莉亚昂了昂下巴，又朝着琼恩大喊道：“哥哥，把格林伯爵揍趴下！”
琼恩囧着脸朝着蹦蹦跳跳卖力呼喊的艾莉亚勉强笑了笑。
格林仰脸笑了笑，他起身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派席尔收回了目光，道：“有这样的说法，但也不是全然如此，我们知道黑色鸟儿也会带来欢欣雀跃的好消息。”
“琼恩，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派席尔学士，你说得对。”
格林也倚在了椅背，他笑了笑，道：“艾德公爵，看来派席尔那里的收获并未让您满意。”
南方人本来就很弱，临冬城里的人都说一个北方人可以打败十个南方人。
派席尔相送到门口的时候，艾德公爵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道：“派席尔学士，还请见谅，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天杀的……”
艾德公爵一口就喝掉了半杯酒，想起这几天糟烂的事情，又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