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伴随着一阵高声呼喝,夏守忠怀抱圣旨,又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因为之前早就私下里沟通过了,所以这次圣旨再出来,夏守忠便胸有成竹的又来了。
展廿四早就准备好了香案等物,一见夏守忠过来,便让人再次聚集相迎。
夏守忠往中间一站,把圣旨展开宣读,将展念嗣册封为子爵,爵号忠良,还册封了邢忠和赵国基两个散官,一个正八品的迪功郎,一个正九品的将仕郎,让这二人白捡了一个官身。
昨夜展老爷忙着棒打群妖,早就忘记邢赵二人的事情,但今日却记得通知此二人来此候旨。
如今圣旨一出,二人都是喜出望外,便是邢岫烟本人,也都激动得浑身发抖。
自家老爷做了子爵,自家的爹也做了八品的官,虽然都是些虚衔,但官就是官,立即原地飞升。
展廿四这回不再拒绝,而是恭恭敬敬地把圣旨接了下来,交给邢岫烟,让她去供奉起来,自家则笑着向夏守忠发起了邀请。
“有劳公公前来宣旨,府内备了浊酒,还请公公赏脸。”
“哈哈……”夏守忠也乐得继续和他拉近关系,便欣然从命,“爵爷这等大喜之事,咱家少不得要讨一杯喜酒。”
两人便拉着手入内吃酒,外面这些小太监自然有管家杨有恭另行款待,当然那红包是见者有份,绝对不会少了的。
邢忠和赵国基两个,身份太低,还不够资格和夏守忠同坐,便自去外面酒楼找亲朋好友庆祝,且自不提,只说展廿四这边。
到了酒桌之上,两人杯来换盏,好生套了一番交情,等夏守忠有了三分酒意之后,展廿四才问起这爵位之事。
“展某本以为能捞一个武官职务,在公公麾下混口饭吃便很不错了。却不想公公高义,居然为我展家谋了一个四代的富贵,真是让展某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了。”
夏守忠便笑道:
“这也不全是咱家的功劳,也是爵爷的运气。”
“此次酬功,却不只是为了这炼铁高炉,还包括马场之事。”
“否则就算是赏爵,也不过便是个一等将军罢了,最多便传承两代。”
“爵爷的功劳太大,该当给个实权军中将领的职司的,但现在的情况比较敏感,不方便贸然调动军中将领,所以只好在爵位上面给弥补一番。”
夏守忠说的很隐晦,但展廿四当时便听懂了,便双手捧起酒杯,向上一拱,表起忠心来。
“说起来也是今上圣明,有功必赏,不让我等臣子寒心。展某日后定然用心办事,忠于陛下,绝对不会三心二意。”
夏守忠听了,便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捧起酒杯来,夸赞道:
“爵爷忠心,咱家看到了,定然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
“也请爵爷放心,只要你忠心陛下,勤于王事,这荣华富贵是断然跑不掉的,那升官速度,绝对远胜文臣。”
展廿四便谢道:
“那便有劳公公了!请公公放心,展某对待朋友向来慷慨,从来不小气的。”
两人一个有心结交,一个用心奉承,这场酒宴喝的是宾主尽欢,兴尽而散。
这边刚送走夏守忠,岫烟便领着府中众人前来恭贺,齐刷刷跪成一片,齐声高呼:
“恭喜老爷荣封子爵!”
展老爷便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
“同喜同喜,赏!”
“所有上下人等,多发三个月的月钱。”
“府中众人,人人有份!”
“还有,让人把展府的牌匾换了,改成‘忠良子’字样,以后咱们便是子爵府了!”
正说着,便见府外来报,赦大老爷派人来下帖子,请展老爷过府宴饮庆祝。
邢忠、赵国基两个,跟着展老爷跑腿,结果捞到一个官身的消息,已经在两府传遍了。
那邢忠和赵国基两个,平素里大家也都知道,便是他们和府中的太太、姨娘有亲,又有谁瞧得起他们了?
这两个废柴,人所共知,结果只因为跟对了人,便鸡犬升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后悔自家没生出一个漂亮女儿出来。
那来传信的王善保更是腰都弯成了弓形,脸上更是都开了一朵花一般。
他外孙女司棋如今在迎春身边做贴身丫鬟,将来说不得也是展老爷房内人,回头他得找机会好好劝劝司棋,让她主动一点。
以后他也要多找机会上赶着巴结巴结展老爷,没准他老了老了,也能捞个官身做做呢!
不见那赵国基都捞了个九品官身么!
若论亲近,探丫头都退出了争夫,哪里及得上爬了床的自家外孙女?
政老爷也真个可笑,一边不许别人和展家来往,连女儿的婚事都逼着退了出来,另一边却不知道,自家的姨娘根本就没听他的,连自家兄弟都送过去给展老爷跑腿。
咦?
王善保忽然似乎发现了华点。
展老爷那般好色,赵姨娘也是个风骚的主儿,莫非……赵姨娘早就和人家展老爷勾搭在一块了?
怪不得探丫头主动退出了争夫呢!
这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要这么看起来,将来有展爵爷撑腰,环三爷未必便比宝二爷的前途逊色啊!
王善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细想下去了,只心心念着,回头便让自家老婆子去劝说司棋,要多主动一点!
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
王善保能够这般猜想,别人当然也能!
她们这些八婆总得给自家找点话题不是?
而赵国基那种废物凭什么便能捞个官身?
展老爷干嘛给了他,却不给那更能干的贾芸?
肯定其中有猫腻啊!
展老爷为人善良,对下人极好,还非常慷慨大方,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好色了!
探春管家甚严,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小姐,众人也不太敢说她的风言风语,所以那个蠢货赵姨娘便成了众矢之的。
一夜之间,赵姨娘的风评便跌到了谷底。
除了政老爷家中这几人之外,府中人人都已经知道,那赵姨娘和展老爷勾搭成奸了,所以展老爷才把当官的机会给了赵国基。
这消息传来传去,当然也传入了探春耳中,惹得探春大怒,但她心中却也分外吃不准,不晓得这个消息的真假。
她如今和赵姨娘关系已经亲密了许多,也对自家这位亲娘的行事作风有了许多深入的了解。
在探春看来,自家亲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而且所有的本事都用在了男人方面,除了会对付男人之外,一无是处。
而若是勾引个男人便能让自己弟弟当官,这种事情,多半她是做得出来的!
但若是赵姨娘真跟展老爷有了点什么,她还怎么嫁给展老爷啊?
犹豫了半晌之后,探春终于还是决定去找赵姨娘亲自问个明白。
这次涉及到太多隐私,探春便不曾带身边的丫鬟,只身来到政老爷院里,来找赵姨娘。
等探春吞吞吐吐地把听来的流言一说,赵姨娘顿时便炸了,原地跳将起来,破口大骂道:
“这帮得了红眼病的遭瘟鬼!”
“分明便是她们眼热你舅舅当了官,故意说这种坏人清白的话语!”
“你舅舅虽然做了官,但却是个虚衔,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半点光都沾不上的!”
虽然探春早就猜到了这点,但经由赵姨娘亲口确认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赵姨娘目光在自家女儿那古怪的表情上一转,登时明白了探春的担心,当即便没好气地道:
“你别看老娘这般做派,便以为老娘好哄,随随便便谁就可以骗了老娘的身子!”
“那展老爷便是成了子爵又怎么样,跟老娘有什么关系?”
“老娘如今已经是姨娘了,便是给了那展老爷甜头,自家又有何好处,难不成还能做正房太太么?”
“你娘我以后想要更上层楼,那便只有母凭子贵,等着你弟弟环三儿给老娘赚一个诰命回来……好吧,敕命也行。”
“等日后老娘得了敕命,便整天穿着那敕命的衣服,在府里面到处走,让那太太嫉妒死!”
虽然赵姨娘的话依旧非常不着调,但至少让探春放下了心来,知道她不曾和展老爷有染,不会影响自家未来的婚嫁。
却不妨赵姨娘说完自家事后,便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过来拉住她的手,怂恿道:
“虽然这流言是胡扯,但至少他们有句话是说对了的!”
“展老爷平白无故,没道理把那官员的身份便宜了你舅舅,显然他心中还是惦记着你的!”
“你自己算算,如今因他的缘故,鸡犬升天做官了的,薛蟠、邢忠和你舅舅,已经有三个人了!”
“薛家是他姻亲,所以薛蟠是实职官员,邢忠的女儿给他做妾,所以是八品虚衔,就你舅舅和他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也捞了个九品出身。”
“他现在才多大年纪,日后多半还是有这种带挈别人做官的机会,你觉得老爷知道之后,会不会心热?”
“宝玉那草包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块废料,根本便别指望他去参加科举光耀门楣。”
“若是有个展老爷这种姻亲,进可以拉扯宝玉做官,退也可以保得家族无忧,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回头我便去吹老爷的枕头风,让他改了主意,重新和展家交好。”
“到时候你的机会便又来了,可得把握好了机会,最好干脆生米煮成熟饭,那展老爷就根本跑不掉了!”
探春顿时便羞红了脸,嗔怪叫道:
“姨娘又说胡话,你再这般口无遮拦,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你这里了!”
赵姨娘便恨铁不成钢地在探春腰间用力一掐,在探春惊叫声中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就知道跟你娘耍这花腔,半点真心没有!”
“都是自家人,这般装腔作势给谁看?”
“老娘不妨便告诉你,只要你够胆把身子给那展老爷吃了,老娘回头便把这事儿给捅到老太太那里去,让老太太出面找展家薛家坐下来谈,逼着两家立即退婚,让展老爷与你定亲!”
“夜长梦多,早定下来这名分,他就算想反悔也不行了!”
探春当即被吓了一跳,失声叫道:
“这怎可以?”
“有何不可?”赵姨娘瞪眼道。
“此一时彼一时,原本那展老爷不过是个商人,你这贾府庶女倒也与他门当户对。”
“但如今那展老爷成了子爵,你哪里还配得上他?”
“别的不说,展家之前搞那马会,赚了多少银子,可又有几家权贵真个看得上他的?”
“可现如今,那展府门前车水马龙,四王八公家族的爵爷都亲自前来,便是北静王都亲自前去道贺,这在以前可曾有过?”
“现在不抓紧时间趁机把亲事定下来,等宝钗这边一身故,你信不信立即便有权贵之家纷纷过来提亲?”
“到时候就算老爷改变了主意,只凭你一介庶女,如何还有机会?”
赵姨娘果然是男人专家,对于男人的方方面面都研究的比较透彻,尤其是婚姻这块,她早就看透了,哪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生意和权衡罢了!
探春被自家亲娘这番话说的是方寸大乱,再也没有之前的沉稳。
没办法,她在这上面投入的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拜了薛姨妈为义母,以后要为她养老送终。
接着又把两个贴身丫鬟,侍书和翠墨,送给展老爷享用来拉近关系,如今二女都已经被展老爷吃了个干净,想要抽身也是不能。
如果一切顺遂,那这也都是可以接受的投入,可偏偏她有个坑女的老子,在关键时刻一声令下,把两家关系给断了。
为了避免前期投入受损,她又不得不违背自家老爷的命令,私下里继续和展老爷保持联系,静待两家关系重新恢复。
结果她还没等到转机出现,展老爷便一跃飞升,成了子爵权贵,门楣高企,反倒让她配不上人家了。
事情都到了现如今的地步,再想放弃,那就实在是大亏特亏。
就算豁达如探春,也实在是洒脱不起来了。
“这种事情你自己思量,反正若是迟了,将来多半只能过去做妾,便跟你娘我一般,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赵姨娘丢下一句话,自去找政老爷去告状兼吹枕头风。
流言这种东西,一定得自己亲自去揭破,否则若是从外人口中传入政老爷耳中,那他会有什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赵姨娘一见到贾政,立即便泪眼汪汪地扑了上去,往贾政脚边一跪,双手紧紧抱住贾政的双腿,口中哭诉道:
“老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府内那帮杀千刀的,记恨老爷不让他们去展家帮忙,堵了他们的财路,如今在府里乱传谣言,你可不能不管呐!”
“她们这群长舌妇分明不是对着妾身来的,而是对着老爷你啊……呜呜……”
本来因为赵国基的事情,贾政现在对赵姨娘非常有意见,都不想搭理她。
可赵姨娘乃是男人专家,糊弄贾政的时候,技能恐怕还得+3,专门挑动贾政那脆弱的心理防线。
原本就是姻亲,女儿又是最有可能嫁入展家做嫡妻的,结果因为北静王爷一句话,就平白把这般大好的局面给毁了。
要说贾政事后不后悔,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在苦苦谋求夺爵的事情,不能得罪四王八公家族,只能忍着。
展老爷那边越成功,贾政这边就显得越蠢。
尤其是现在展老爷成了子爵,爵位比他苦心谋求的一等将军还要高两级,啊不对,就算贾政夺爵成功,也是降等袭爵,会变成二等将军,那就是高三级了。
这就让他更加心头不忿了。
“哼!”
“这家里面的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
“连自家吃的是谁的饭都记不得了,专只会胳膊肘往外拐!”
“之前刚整肃过风气,结果现在又都胡乱造起谣来,定然要再重惩一番才行。”
贾政先安抚了赵姨娘之后,转头便去找了王夫人,把情况说了,让她去管控家中流言散播。
王夫人如今也嫉妒这赵国基,更看不上那赵姨娘,压根便不想压制这流言,最好能让老爷发怒,把这狐媚子给发卖了才好呢,于是便故作难色道:
“老爷,咱们如今正要人散播大房那边的消息,这要是管得严了,大家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那这风潮也起不来啊!”
贾政听了,便也坐蜡起来。
这世间的道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
无论是朝中还是府中,无论是朝臣还是下人,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下面的人都是惯会看主家眼色的,若上面没有那个意思,下面的人怎么敢胡乱生事?
之前因为展老爷乱放消息,贾母发怒,下令管控过一波流言,之后荣国府中的风气便好了许多,但当贾政和王夫人又起了私心,让心腹往外放赦大老爷家消息之后,别人自然也会顺带着把自家的流言也一并传了出来。
难不成王夫人还能指定流言管控,只许禁绝赵姨娘的流言,其他的假装看不见任由乱传么?
眼见贾政眉头紧皱,王夫人便拱火道:
“有道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来说去,还是赵姨娘自己不知检点,明知老爷下了禁令,偏要让那赵国基继续跟着那展念嗣做事。”
“别人怀疑他二人有染,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老爷不妨便禁了赵姨娘的足,让她日后不许出小院大门,这流言自然便消了。”
贾政听了,便皱眉摇头道:
“不妥,若现在禁足,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且,这个消息来的突兀,恰好是咱们准备夺爵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焉知不是大房那边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放出来混淆舆论的?”
“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消息是不可能自动消失的。”
王夫人听了之后,也是一惊,急忙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贾政便叹息道:
“先把流言全都压制下来,防止更多对咱家不利的消息传出。”
“反正流言种子已经埋下了,咱们先暂停一下也是无妨。”
“继续盯着大房那边,只等他们犯错,等找到更好的机会,便再一举引爆。”
王夫人无奈,只好悻悻然答应下来,自去管控家中风气。
那贾府的下人因此不敢再多嘴多舌,但私下里却早就认定了这是真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送女狂潮。
子爵府是送不进去了,但二小姐身边丫鬟的位置,却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原本迎春身边的丫鬟,就司棋和秋纹两个比较稳妥,不曾被换掉,其他人几乎都换了个遍。
就仅凭卖丫鬟位置,赦大老爷都赚了得有价值几百两银子的礼物。
司棋是仗着有个好外公,秋纹则纯属是因为被展老爷吃过,属于内定人物,否则她们两个也保不住位置。
不仅是迎春这边有人打主意,便是展老爷那边,这些日子以来,便收了十几名美女,都是各家送来的礼物。
之前展家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风光,但那时是借着四王八公或忠顺亲王的光,可现在却是成了子爵,正经权贵中的一员,还简在帝心,情况自然又有不同。
不过展老爷对于这些在原书中连点名字都没留下的女人,没什么太大兴趣,都分给了几位姨娘身边伺候,一个妾室的身份都没给。
这一日,门子进来禀告,王家少爷王仁并友人前来拜访。
这王仁乃是王熙凤的胞兄,自展廿四入京以来,便从来不曾打过交道,如今成了子爵,立即便上门来了,还真个现实。
不过这种事情乃是官场常态,好歹有个好妹妹,展老爷当然不介意跟这未来的便宜大舅哥好好结交一番。
“哦,请他客厅稍坐,老爷这便过去。”
展廿四换了身衣服,来到客厅,一进门便看到在那客厅客座之上坐着三个人。
为首之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绫罗绸缎,端是个富家公子哥儿,看相貌和那王熙凤有个几分相似,想必便是那王仁了。
在王仁下首两人,一个也是二十多岁,也是一身华贵模样,但比王仁却多了几分勃勃英姿,却不知是何人。
最下首却是一个中年人,三四十岁的样子,三缕长髯,做书生打扮,像是个举人模样。
见到展廿四进来,三人便起身行礼,那首位上的年轻人笑着拱手道:
“王仁见过展爵爷。”
展廿四便笑着摆手道:
“我未来的丈母娘便是令姑,咱们两家也算是亲戚,叫什么爵爷,没的生分了!”
“我托个大,便叫你一声贤弟,你叫我展大哥便是了。”
王仁见展廿四如此友善,心头大喜,便叫了展大哥,然后指着身边的那年轻人介绍道:
“这位乃是神武将军冯家的公子,名字叫做冯紫英的,久闻展大哥的名头,今日一并前来拜访。”
冯紫英便也拱手行礼,展廿四还礼笑道:
“原来是冯唐老将军的公子,幸会幸会。”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王仁又指着那中年人介绍道:
“好叫展大哥得知,我身边这位兄台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是渊博,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生死的。”
“张先生乃是冯大哥幼时从学的先生,之前张先生上京来给他儿子捐官,一直住在冯大哥家中。”
“小弟听闻薛家姑娘身子不妥,遍寻名医,也不曾大好,故此请了张先生来,想着帮忙诊治一番,尽一份心意。”
这王仁在原书之中,被评判为“狠舅奸兄”,为了不受牵连,把王熙凤托付给他的外甥女巧姐儿给卖了,若不是遇到刘姥姥,只怕巧姐儿便下场难料了。
由此可见,这厮也是个心狠的。
如今他这般“热心”,请了人来给薛宝钗治病,当然也不是有多么好心,纯粹是想卖个好罢了。
要不然宝钗都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也不曾见他这个表兄前去看望过一次。
这张友士倒是个医术高明的,在原文之中给重病的秦可卿看过病,诊脉之时言无不中。
但药医不死病,秦可卿得的是心病,不是他的医术能治得好的,却不能因此便小看了他的医术。
王仁与冯紫英都是官二代,都在京中厮混,难免会有所交集,知道张友士的医术水平高也不足为怪。
虽然展廿四不需要什么神医来给宝钗治病,但这种事情不能表现出来,见到王仁如此“好心”,展廿四只好大喜道:
“贤弟有心了!”
“我近来四处收集材料,想要配置那冷香丸,但始终都无法凑齐。”
“若是张先生能够帮忙把这药物给换了,或者能够将病治好,那展某感激不尽,定有厚报。”
张友士便起身客气道:
“晚生粗鄙下士,本知见浅陋,今为爵爷看重,定尽心尽力,但却不敢妄自做何保证。”
展廿四便道:
“这满京城的太医都看过了,都拿此病没有办法,最后还是靠着剩下的些许冷香丸顶着,谁敢说便一定能治好?”
“如今我等也不过便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无论结果如何,先生和贤弟的心意展某是一定要领的。”
人命关天,当即四人便出了府,坐车直奔荣国府而去。
感谢书友“20230323702_aE”打赏100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