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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不战而胜

    京中的消息向来传的快,忠顺亲王牵头要建立什么马会的事情,很快便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

    更有一些暗地里流传的说法,说这马会背后其实是内宫的买卖,赚的钱直接入内库的。

    这就愈发惹人关注,不知道多少官员、新贵,甚至是内宫的大珰都想法子要在里面掺上一笔。

    就算赚不到钱,甚至亏了,也要表明一下自身的态度不是?

    而在那京郊外的工地上,展家的人赫然也在其中忙忙碌碌,而且似乎权力还不小。

    这就愈发的让宁荣两府的人关注起来,想要从中捞上点好处。

    展廿四这日刚一出门,远远的,便见到一个年轻后生,斯文清秀,衣着朴素,站在路边,见他过来,便跪倒磕头行礼,口中称道:

    “小侄贾芸,给叔叔见礼了。”

    展廿四便在他对面站定了,伸手将他扶起,笑着问道:

    “我知道你,是荣国府外后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儿子,没认错吧?”

    贾芸便躬身站在一旁,陪笑道:

    “不想叔叔居然识得小侄,早知如此,小侄便该早些厚颜上府上拜望的。”

    “都在这宁荣街上住,又是亲戚,以后时常来往便是。”

    展廿四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答了一句,便要起身离开,贾芸不敢再啰嗦,急忙小碎步跟在展老爷身后,笑着求恳道:

    “小侄听闻叔叔家中最近要招人做事,若叔叔不嫌弃侄儿蠢笨,便分配些活计给小侄如何?”

    展廿四侧头看了他两眼,回想起他在书中的表现,觉得这人其实还不错,而且他如今也打算再扩大一些对宁荣两府族人的拉拢范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便先做着试试,若是做的好了,便让你管事,若是不成,那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说完他便挥手叫来个人,指着贾芸道:

    “你先带贾芸去城外的工地上,让薛蟠给他分配点事情做,若表现好,便安排些人给他带,若不行便打发回去。”

    展老爷当然不会去工地上吃苦,所以便只好苦薛蟠了,反正薛蟠也只是挂个名,在那里盯着,具体事情另外有杨有恭在做。

    贾芸千恩万谢的跟着那人走了,展廿四也没把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自顾上车走了。

    一切果如他所料,这事儿在宁荣两府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之前展廿四扩大酒水生意的时候,曾经扩招过一些人,但是宁荣两府的族人其实没在这其中占到太大的便宜,最后得到好处的,不过便是邢忠夫妇、金钏儿姐妹家人、林红玉家人等少数不多的人。

    其他人眼热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家中都没有漂亮女儿送给展老爷享用呢!

    展老爷家的待遇确实是好,但是门槛也高,多少人想送女儿,都找不到门路,能入展府做绣娘的,那都得是运气加实力半点都不差才行。

    但这次不同了。

    那贾芸也不曾有妹妹献给展老爷,却也得了个好差事。

    这就让很多人都心热了起来,各种前来拜见,想要套关系、认干亲。

    如今展老爷已经事实上霸占了宁国府,便也不再限制他们,于是便把什么贾蔷、赖二、乌进孝、余禄等人都塞进了工地里面做事,各自都分管了一摊事,然后把自家的人都弄进了宁国府,一点点地鸠占鹊巢。

    除了贾蔷之外,赖二等人贪归贪,但做事情也是一把好手,总有办法在圆满完成工作之余,和上面王府管钱的打好关系,捞上一笔。

    反正这次的工程都是忠顺亲王牵头募资,不是展家的钱,便任由他们去捞,只派专人盯死了工程质量,其他的一概不管。

    有道是金桥银路草建筑,这些建筑工程只要十年内不出问题,谁管十年后怎么样啊!

    眼见得这次展老爷这般好说话,每日里上门送礼走关系的,就越来越多了。

    展老爷如今即将攻略荣国府,所以对于荣国府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也比较厚待。

    那赖大的儿子赖尚荣,如今还不曾中举,但已经是个秀才了,便塞进工地去管账,做些清闲的文书工作,也便于他们叔侄之间沆瀣一气捞钱。

    反正他们的银子早晚要姓展的,现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就是为自己将来割韭菜进行施肥。

    除了赖家的之外,那什么周瑞、王善保、吴新登等人的家人也都有所安排,务求个雨露均沾。

    他的善意很快就起到了作用。

    这天,贾政派人过来下帖子,请他过府相聚。

    这政老爷是个自命清高的主儿,虽然跟他有一定的姻亲关系,但从来少有来往,更是不曾登门拜访过。

    之前因为探春的事情,他们两个才有所交集,但从整个交流过程来说,这位政老爷一直是绷着一股酸臭文人的劲儿,拿着架子,摆明了是脱不下身上的长衫。

    所以自从那以后,两人便不曾再有什么深入的交往。

    现如今他又下帖子,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展老爷一听便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之前在跳船到忠顺亲王那边之前,他就知道,若是他背弃了四王八公这边,定然会引起这些老牌权贵家族的不满的,所以才各种慷慨大方,力求和各家族都有更多的利益交集,免得跳船后受到他们的打压。

    现如今宁国府已经改姓展了,四王八公家族联盟已经垮塌了一角,便是他们想让贾蓉跟他们立场一致,贾蓉也不会答应。

    如今荣国府里面四家管事都被展老爷给收买拉拢了,他贾政便是想要和各家统一阵线,也很难压服府中众人。

    展老爷当即便答应了下来,约定好时间,正式登门拜访。

    在上门之前,他还特地约了探春,到了别院那边,让侍书和翠墨给加了个钟,好好消遣了一下。

    若是谈崩了,将来这种按摩服务还有没有,那都不好说呢!

    趁着还没被政老爷扫黄,抓紧享受才是。

    享受完毕之后,展老爷神清气爽,骑马来到荣国府,登门拜见,被迎入了府中,见到了贾政。

    “哈哈……贤侄来的好,我这里刚得了一坛陈酿,正好与贤侄共饮。”

    这次的贾政比上次热情多了,热情的都有些反常。

    “伯父客气了,小侄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入了席,有两个清客在旁陪着,听贾政一介绍,知道是詹光和单聘人两个。

    一见这两个清客,展廿四心头便自不喜,觉得政老爷远不如珍大哥更有诚意。

    想当年珍大哥请他入宁国府赴宴的时候,那陪客的便是尤氏和蓉哥儿夫妻,妥妥的家宴无疑。

    你政老爷请客,不说把李纨、探春请来,也弄两个漂亮可人的小丫鬟在这里伺候才对嘛,弄这两个清客在此,又有什么意思?

    展廿四心头不悦,却不说出来,只和那詹光两人说笑起来。

    不多时,酒菜上来,四人便吃吃喝喝,闲谈些京中趣事、官场八卦什么的。

    很快展廿四便发现,这政老爷真不是个练达之人,完全不懂得见人下菜碟。

    谁人不知展老爷性好渔色,便是聊天也应该低俗点嘛!

    可这政老爷居然还拿出那些文人应酬的手段,净搞些什么诗词歌赋、酒令之类的玩意儿。

    这不偏偏是想让展老爷出丑嘛!

    玩了几轮之后,眼见玩不下去了,贾政只好放下酒杯,半是认真半是抱怨地道:

    “听闻念嗣最近和那忠顺亲王搅合在一起了?”

    “这你可得小心一些了。”

    “那忠顺亲王素来是个蛮横的,在京中横行霸道,谁人不知?”

    “你与他合伙儿做生意,将来当心真赚到钱时,他一口把你给吞了。”

    展廿四听了,便冷笑一声道:

    “我也不想和他合作啊,但没办法,之前我拿着这图纸和各家都询问过了,没有任何一家愿意往里投钱,如之奈何?”

    “听伯父这意思,现在各家是改主意了?”

    “若是现在四王八公各家改了主意,愿意建这马场,那我当然愿意和各家一起合作。”

    听他这么一说,贾政的脸顿时便僵了一下,虽然北静王找他谈过,但他也知道,过去四王八公不曾达成一致的东西,现在依旧也不可能。

    那马场毕竟是个新鲜东西,究竟是赚是亏,前景不明,四王八公跟忠顺亲王不同,那家中钱财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往里砸,万一打了水漂该怎么办?

    贾政便把话题跳过,继续游说道:

    “这做生意需得小心谨慎,否则很可能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有多少豪商巨贾因为胡乱投钱,结果一夕之间便沦为乞丐?”

    “贤侄听伯父一句话,你家这偌大产业得来不易,这等风险没必要冒,还是稳扎稳打更为重要。”

    “有咱们各家帮衬着,你还愁发不了财么?”

    展廿四听完之后,心中便冷笑连连。

    在这个年月,豪商巨贾破家的唯一风险,便是政策性风险,跟投资什么项目没有任何关系。

    四王八公家族如今自保尚且困难,还说什么照应别人,拖人下水还差不多!

    “伯父此言差矣。”

    “这钱若不投出去,放在手中,只会朽烂贬值,每日里人吃马嚼的,更是难以计数,早晚会坐吃山空。”

    “伯父只看到我投钱进了马场,却不知我又通过承接马场的建筑工程,又赚了小半回来。”

    “而且这期间的各项人工食宿,都不用我自家来出,又相当于省了一小半。”

    “这里外里一算,其实并没有投入多少钱,就算是全亏了,也不值得什么。”

    眼见展廿四铁了心要在马场上面用心,贾政便阴下脸来,语带警告道:

    “贤侄年纪尚轻,不晓得这京中的行事规矩。”

    “那忠顺亲王和我四王八公家族关系不睦,你若和他亲近了,只恐各家不满,于你生意大有妨碍。”

    眼见他已经把一切说破,展廿四也便不再遮掩,直接冷笑道:

    “如今展家最赚钱的生意便是酒水一项,怎地,各家打算禁了我家的酒水生意?”

    “莫非伯父忘记了,我家在京城以外的酒水生意,都已经分给了各家,他们舍得不赚这笔钱么?”

    “哦,差点忘记了,我家在京中的酒水生意,一直挂在北静王府的名下来避税。”

    “听伯父的意思,北静王爷是不打算让我挂靠了?”

    “那也好,明日我便带着账本去宣课司,把这几个月的税金给补交了。”

    听了这话,贾政顿时便怒了,当即一拍桌子,瞪着眼叫道:

    “糊涂!”

    “你这后生,怎不听人言!”

    “我好心好意教你,免得你得罪了各家,将来寸步难行,你怎不知好歹?”

    “现在那忠顺亲王还用得到你,或许会护着你,但等这马会建成了,你便没了用处,你以为那忠顺亲王还会护着你么?”

    呵呵……

    展廿四听了心中更是鄙视四王八公这群目光短浅的家伙,活该他们走向末路。

    那马会的好处,忠顺亲王那种莽夫听了之后,都有胆魄去入宫请皇帝找人验证,可四王八公家族居然便没人愿意用心听他把项目讲完。

    或者说,那各家的主事人或许不是看不出其中的好处,但却摆不平家中的反对者。

    等马会建成了,他让出去的那庞大的利益便是他的护身符,忠顺亲王不但会护着他,还会更加重用他,想让他多搞出一些类似的产业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跟贾政这种货色说不着,他只冷笑道:

    “若小侄所知不错的话,这荣国府的主事之人应该是赦大老爷吧,何时轮到政大老爷你来发表意见了?”

    “还是说,这并不是荣国府的意见,而是政大老爷你自家的看法?”

    “哼,政大老爷难道就没想过,那北静王为何找你来和我谈,而不是去找赦大老爷?”

    “你……”贾政暴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了几次口,最终却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他自己知道,北静王水溶之前是先找过贾赦的。

    但是贾赦非常看重那份酒水生意的收入,而且如今他还惦记着让展念嗣成为自家的女婿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展念嗣发生冲突,便把水溶给回绝了。

    贾赦是个浑人,为了钱敢不给北静王面子,但贾政却不敢。

    所以北静王找了贾政,让他来给展念嗣施压。

    贾政本来也觉得,他这是为了展念嗣好,展念嗣应该感激涕零地答应下来,然后对他感恩戴德,谁知道展念嗣居然胆敢不给面子,还敢当面跟他呛声。

    “政大老爷或许不知,如今因为酒水生意之故,这四王八公家族里面本身意见便不统一,又有忠顺亲王在侧,不可能全心全意来对付我的!”

    “别的且不说,这宁荣两府,便都是支持我的。”

    “政大老爷若想代表荣国府发言,那也得先拿到那爵位才行。”

    “我也在此好心劝政大老爷一句话,今上权位渐固,可容不得四王八公总是在旁掣肘,政大老爷还是早做打算,弃暗投明为好。”

    说完之后,展廿四起身拂袖而去,直把贾政给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展廿四离去的背影,一个劲地骂道:

    “竖子!”

    “不识好歹的东西!”

    旁边的两个清客,刚才不敢胡乱插话,只在旁低头做鹌鹑,生怕说错了话,给自己惹火上身,如今见展廿四走了,只剩下自家老爷一人,才纷纷上前安抚贾政,拿各种好话哄他。

    贾政气哼哼地坐在席前,猛灌了几杯酒下肚,心中却对那爵位愈发心动了起来。

    这爵位承袭,自有朝廷规矩,但并不是不能例外。

    想来那北静王应该也乐得看到,和其他各家态度一致的人来继承这个爵位吧!

    至于怎么解决老太太那边的看法,他倒不觉得有多么为难。

    都是贾家的子孙,谁承袭这个爵位不行呢!

    想必老太太也不介意,让自家的宝贝孙子将来承袭这个爵位吧!

    家中老太太说了算,朝中北静王等人可以帮忙说话,只要能得到这两方的认可,这爵位多半便可以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但这种事情只能做,却不能说,贾政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之后,决定要向其他四王八公家族表明自家的态度,让大家知道他和哥哥贾赦是完全不同的。

    拿定主意之后,他放下酒杯,冷声道:

    “我听闻府内很多人都去那展府讨差事?”

    “他们是我贾府的奴才,却跑去别人家里阿谀奉承,这成何体统?”

    “回头我便跟老太太说一声,禁了这等歪风邪气!”

    “在府中没有差事的,也便罢了,但若是本来在府中便有差事的,敢这般做的,那便一律开革了出去,永不录用!”

    詹光两人听了,心中暗自咋舌,不知道这条命令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得罪多少人,但这与他们无关,便不多嘴,只顺着贾政的话茬一味迎合。

    酒宴之后,贾政便去了老太太房中,将事情说了,老太太对于政治的事情不是很敏感,但却坚定地站在四王八公家族的立场上面,听他如此说,便点头应了,让鸳鸯去传令,禁绝了府中之人去展府讨好求差事的事情。

    贾政回了自家院中,兜了几圈之后,忽然又叫道:

    “这个女婿不能要!”

    “这姓展的居然胆敢跟老爷我甩脸子,明显是个不孝的,断然不能让他做我女婿!”

    说完他便把王夫人叫过来,吩咐道:

    “你回头便另外再给三丫头另外再寻觅青年才俊,不要让他再和那姓展的交往了!”

    “哼,他唱和作答一窍不通,果然是个没读过书的,不过有几个臭钱,便不知道天高地厚,日后定然要吃大亏,若是与他结亲,定然会牵连我家。”

    王夫人大惊,急忙询问究竟,贾政便把北静王的请托等事说了出来,然后说了自家的判断。

    本来王夫人见到展廿四关照了贾环,心头便有些后悔,如今听了自家老爷吩咐,顿时喜出望外,当即便要拆了这桩婚事。

    贾政见四周无人,便又暗暗将自家对于爵位的想法说与了王夫人听,低声吩咐道:

    “你这些日子若是有空,便去老太太那边转转,给老太太吹吹风。”

    “哪怕是北静王这边说通了,也需要老太太主动上折子请求移封才好,否则朝廷却不便下旨干涉。”

    王夫人一听,登时欢喜的什么似的,把从展府那里买来的礼服又穿了出来,给贾政好一顿压榨。

    到了次日,王夫人便把探春叫了过来,将贾政的话交代了,让她不许再私下和展廿四来往。

    探春听完之后,顿时恍如五雷轰顶。

    她现如今和其他两个姐妹已经反目了,干娘也拜了,两个丫鬟都送出去了,结果自家老爷太太一句话,就要她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

    探春的眼圈顿时便红了,哽咽道:

    “当初探春也不曾有过这般奢望,全是老爷太太开恩,探春才敢大起胆子,和展大哥见面交往。”

    “现如今好容易获得了展大哥的好感,老爷太太却又一句话,让我们就此断掉……”

    王夫人也觉得这事情做得有点不合适,但如今获得北静王等人的好感,为夺爵做准备才是家中大事,其他事情都得靠边站,当下便硬起心肠来喝道:

    “这婚姻大事向来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私相授受?”

    “如今那展念嗣和各家权贵已然闹僵,将来定然没个好下场,老爷这般行事也是为了你好。”

    “你且放心,日后我定然给你找个更好的年轻才俊,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探春无法,只好掩面哭着飞奔回了自家院子。

    很快,这个消息便在荣国府内传开了,人人都知道,探春这个最大的热门人选被迫退出了展府夫人争夺战。

    而当初惜春的事情虽然不曾传播开来,但是人们却知道,惜春不知为何惹怒了尤大奶奶,也已经失去了成为展府夫人的机会。

    那么这结果就很明显了!

    向来毫无存在感,恍如一个小透明一样的二木头迎春姑娘,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哈哈……”

    得到消息的贾赦在自家院子里面放声长笑。

    “果然老夫的判断是对的!”

    “当初就该拒绝那北静王!”

    “你看看,这桩亲事不是自动便掉到咱们家头上了么!”

    邢夫人也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拍自家老爷的马屁。

    “都是老爷运筹帷幄,早就算定了那展贤侄该是咱们家女婿,才一个劲的帮他。”

    “若不是老爷拒绝了那北静王,他也不会去找二老爷,二老爷也不会因为顾虑他的态度,让探春主动退出。”

    “说来说去,还是老爷你英明啊!”

    贾赦乐呵了半天,忽然吩咐道:

    “做了好事得让人知道,你叫人去给贤婿送消息,就说老爷我请他喝酒,唔……就说是家宴,顺便让迎春也过来作陪。”

    邢夫人听了,便笑着出去让人送消息,然后赶紧通知迎春梳洗打扮,准备接客,啊不对,是迎接客人。

    展廿四那边很快也得到消息了,一听探春退出,便急忙给宝钗那边送消息,让她抓紧给探春灌鸡汤,可别让她轻易退却。

    贾赦这边给他传消息,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家宴好啊,他展老爷最喜欢家宴了。

    于是展廿四便专门备了一份厚礼,带着赶往了荣国府,去拜访贾赦。

    双方一见面,展廿四便先把礼物摆了出来。

    “这幅字画乃是在当铺里面收来的,我记得伯父喜欢字画,便专门带了过来,送给伯父赏鉴,权当是回报伯父的厚爱之情。”

    “这盒珍珠乃是送给伯母的,研磨了用来敷脸,专能美容养颜,最是合用不过了。”

    “这玉佛吊坠乃是我在庙里求来的,经大师诵经祈福过的,用来送给迎春妹妹,保佑迎春妹妹无病无灾,诸事顺遂。”

    贾赦接过字画仔细瞅了几眼,只看那雄劲的笔力,便知道乃是名家手笔,心中顿时非常高兴,再看这其他礼物,加起来总要个五七百两,便更加觉得自己眼光独到,慧眼识人,没看错展念嗣这个好女婿。

    “哈哈……念嗣太过客气了,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

    若不是你眼冒金光,我差点就信了。

    展廿四随意笑笑,也客套了几句,然后把玉佛吊坠亲手给迎春戴在脖子上。

    迎春也已知道外界的传言了,心中羞喜万分,但依旧不敢主动。

    如今展廿四在贾赦面前主动示好,展现亲密态度,顿时让她一颗心都欢喜的“砰砰”乱跳,直想投入自家老爷的怀抱之中,任由他轻怜密爱。

    但这种事情她也只能想想,根本是做不出来的。

    贾赦和邢夫人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一点都不在意展廿四的做法是否有些过于亲密。

    以贾赦的行事作风,便是展廿四今晚便想把迎春吃了,他也只会乐见其成,然后明天便去催婚,而绝对不会拒绝的。

    众人说笑几句之后,便入厅坐下。

    贾赦坐在主位上,展廿四和邢夫人分别坐在贾赦两边。

    正常来说,迎春应该坐在邢夫人那边,但如今她却低着头含羞坐在展廿四身侧,明显她这个座位是贾赦专门指定的。

    迎春当然是愿意的,展廿四也没意见,酒宴便如此开始了。

    既然贾赦夫妇如此热情,展老爷当然也不会客气,一边在桌上和贾赦杯来换盏,一边又在桌下摸着迎春的小手和大腿。

    咦,为什么要说又?

    所以说展老爷就是喜欢家宴啊!

    人少,挨得近,不怕别人看见。

    上次这般吃饭,还是尤氏作陪,不过那时她推三阻四的,让展老爷摸的一点也不爽利。

    如今迎春便不同了,不但不拒绝,反而还把身体往这边靠了靠,生怕他摸的不舒服。

    对面的贾赦夫妇只看到迎春小脸通红,非常害羞,也不以为然,只当她上不了台面,哪里知道这桌子下面却另有妙趣,还一个劲地鼓动迎春,向展廿四敬酒。

    展廿四便借着与迎春饮酒的机会,与她上面眉目传情,下面手动示爱。

    这酒宴吃了小半个时辰,等结束的时候,迎春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贾赦笑着道:

    “天色不早了,贤侄便在此住下吧!”

    展廿四便笑着谢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邢夫人便急忙安排住宿,展廿四则悄悄在迎春耳边说了句话,然后跟着丫鬟去厢房洗漱沐浴了。

    等邢夫人回转过来之后,见迎春还在那里木木的站着,便心头有些不悦,刚要上去训斥几句,又想起她未来会是展家的大夫人,不好得罪,便堆起一张笑脸来,问道:

    “二姑娘怎地还不回去休息,可有什么事吗?”

    只见迎春紧咬着嘴唇,用力撕扯着衣襟,原地运了半天气,终于鼓足勇气,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

    “晚上让秋纹去伺候展大哥吧!”

    邢夫人一愣,但随即便恍然,用意外的眼神看了迎春一眼,心道,果然人是会变的,连二木头都会提要求了。

    这是拉拢展廿四的好手段,又不需要邢夫人付出什么,当然不会介意,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我一会儿便去找秋纹,安排她去伺候,定然让你展大哥今天晚上舒舒服服的。”

    迎春听完之后,见展大哥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点点头,红着脸快步走了。

    邢夫人转头就去找了秋纹,把命令一说,秋纹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本来她被分配到迎春这边,心中是很不愿意的。

    迎春这边本来就有了司棋,而且这司棋还是王善保的外孙女,跟脚很硬,她这个外来户根本就比不过,甚至还因此受了排挤。

    二姑娘人也木木的,就算她再把二姑娘哄的开心,也不可能为她说话。

    何况,这赦大老爷可是有前科的,晴雯的前车之鉴便在那里,她整日里更担心被赦大老爷给摸上床来。

    如今邢夫人找她,让她去伺候展老爷,若是早些时日,她还未必情愿,但如今另外两个竞争对手已经自动退出了,二姑娘不战而胜了,那情况就不同了。

    这时候一步先,那就步步先。

    现在她确实是受司棋等人的气,但日后二姑娘过了门,究竟谁更得老爷宠爱,那就不好说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秋纹便毅然答应了下来。

    她抓紧时间,把自己洗剥干净了,薄施粉黛,然后便来到了展老爷的门前,敲门进入。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字。

    至此,宝玉的四大丫鬟图鉴,又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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