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曦曦的内心并不像她嘴上说的那么平静淡定。
刚才开局的时候，她看了几眼方言的屏幕，断定基本无了。
结果隔了几分钟没看，场上形势突然逆转。
然后关曦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便看见方言带着张菡不停搞事，每一波节奏至少推掉对方一座塔，好像很自然地就碾压过去了，对面几乎没啥反抗能力。
而且他靠的不是操作，这是意识层面的碾压。
有点像职业比赛里强队吊打弱队，就是这种感觉。
“滔博输了一局？”
等待第二局匹配的时间里，方言又看了看关曦曦面前的屏幕。
关曦曦快进着看的，现在已经看到TES对阵NIP的第三局录像，双方比分是一比一。
“嗯，NIP换人了，滔博下野开局发癫送了三个，晴天跟着送。”
聊到比赛的时候，关曦曦的话就多了起来。
“啊？肉鸡呢？”
“好像是要当院长了。”
“难顶。”
NIP赢这一把已经够了，中下三位选手都曾是TES现役中下三人的替补，中路ROOkie倒是打出了与身价匹配的效果，但下路从那一波过后就是纯纯的被虐，纳兰文波再次被萧P攻略，虽然第三局赢了，但滔搏粉丝肯定不能满意。
方言不用看就知道，现在滔博里被喷得最狠的一定是晴天。
第二局很快匹配上了。
方言还是拿千珏。
这局队友很给力，方言都没怎么发力对面就已经溃不成军，一到十五就投了。
第三局，一楼上来秒锁卢锡安。
巧的是对面红方一二楼双选锁了下路，泽丽+塔姆。
方言一看，打算这局速战速决，没有再拿千珏，而是选了个蜘蛛，并问张菡：“会牛头吗？”
张菡说会呀。
方言又问有多会。
张菡想了想说：“至少二连不会失误，Q闪也会的。”
方言点头：“够了，知道Q闪的开人距离有多远吗？”
张菡回忆一下，凭感觉说道：“六百码左右吧。”
方言摇头：“四百加三百六十五，接近八百码。WQ更远，六百五加三百六十五，足足一千多码。”
张菡瞪大眼睛，感觉打开了新世界：“这么远？”
“就有这么远。”
“WQ你是说W顶小兵开人吗？”
“嗯。”
“学废了，谢谢教练！”
“带点燃。”
“好！”
经过两局双排，张菡已经对方言的实力深信不疑。
说实话，张菡从打LOL以来，刚才那两局是她打过最简单的胜局。
自己压根不用动脑子，听方言指挥跟着方言跑就行了。
关曦曦也不看比赛了，登上游戏以好友身份加入观战，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交流。
看着从方言开局设计下半野区一级团，将对方打野逼去上半区开，到自己红bUff+F6+对面蛤蟆速三配合下路三包二越塔成功，再到出门直奔上路配合鳄鱼再次进行越塔，关曦曦心中越来越惊讶。
作为一场不落看了两年LPL+LCK+MSI+S赛并且对数据有一定研究的人，自身又有大师实力打底，关曦曦的对局阅读能力其实相当不错。
前两局她没仔细看，只觉得方言的节奏非常不错。
这局亲身观战，关曦曦才发现，方言的细节才是最强的。
尤其是方言对视野的把握，处于上帝视角观战的关曦曦对这一点体验尤为深刻。
方言就跟开了全图挂一样。
他总能精准地用信号标出对方打野的位置，并且能够完美地避开对方的视野，在反方向搞事。
这种感觉，关曦曦只有在观看顶尖职业打野的比赛时才会有。
难道这家伙以前打过职业，只是自己不曾知晓？
关曦曦甚至忍不住如此怀疑。
如方言所愿，第三局果然速战速决，对方不到20分钟就全票通过投降，在游戏结束时，方言的蜘蛛已经叠起了二十二层杀人书，战绩是9-0-10，妥妥的大师局乱杀。
张菡都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跟关曦曦累死累活打了一天都没打上去的大师晋级赛，方言不到两个小时就帮自己带过去了。
说三把就三把。
这小代的含金量有点高。
“我先回去了。”
方言把自己的双飞燕拔下来，起身离座。
时间已经是深夜十点多接近十一点，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了。
关曦曦说好。
方言卷着鼠标线快步往外走。
张菡在后面朝他的背影挥手：“谢谢你哦小哥哥。”
清脆的声音引来网吧里不少顾客抬头望来。
小哥哥头也不回出了网吧。
“我们也走吧，曦曦今晚我跟你睡哦。”
张菡上大师后很开心，笑颜如花，挽着关曦曦的手往外走，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二女出了网吧，看见方言站在街对面的公交站牌下，一个人安静地等着车。
关曦曦想了想，跟张菡说等我一下，然后往马路对面走。
方言看着关曦曦来到自己跟前，用眼神发出询问。
关曦曦开口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打车回去？”
“不顺路。”
方言干脆地婉拒了。
关曦曦说可以让司机先送你。
方言摇摇头，看一眼站在对面正往这边望来的张菡：“张菡不是明天要回学校吗，你们先走吧，我坐公交就行。”
关曦曦便没再说什么，怕说多了会让方言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
回到张菡身边，张菡惊讶地问：“他不来吗？”
关曦曦摇摇头。
张菡那双在路灯下乌黑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忽然看着对面笃定地说：“我知道了，他在欲擒故纵！”
关曦曦说：“你脑洞真大。”
“真的，我仔细想了想...”张菡一脸认真，“难道你不觉得今天这些事太巧合了吗？”
“嗯？”
“他肯定早就知道我们是谁了，故意先挂机坑我们一把，让我们对他留下深刻印象，然后再假装偶遇又排到我们，展示一下他的实力，最后再来见你，找个借口让你叫我过来，让我们无意中发现竟然又是他，这样他的整个计划就成功了。没错，就是这样！”
关曦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故事成立的前提是，他在我们家里装了摄像头。”
张菡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