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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一网打尽(求月票)

    (上一章节有人问坤包是啥,这不就是手提包吗?只是称呼不同罢了)

    半个小时后,缝合完伤口的野村一脸阴郁地出了就诊室,但心里一直顾念着礼帽,此刻惴惴不安。

    但巡警立刻将他的帽子递了上去,本来心怀忐忑的野村抓过帽子一摸,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摆托热情过头的巡警,坚称今天的事情不用报警,然后就忍痛骑着自行车走了。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野村警惕环顾四周,见没人跟踪,立刻拿下礼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缝合的皱褶完好,终于长舒了口气。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十点了,他立刻骑车向咖啡馆走去。

    同一时间,黄浚的司机王能详在送完黄浚之后,也驾车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野村走进咖啡馆,将头上的礼帽取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那里同样挂着几个客人的帽子,但同款式的只有一个。

    他看也不看咖啡店内的其他人,招呼服务生上了一杯咖啡,悠哉看起了报纸。

    这时候喝完咖啡的司机王能详结账后走到门口,“巧合”地拿起了野村放下的帽子戴在头上,出门驾车离去。

    野村等了一会,见没什么意外,拿起衣架上司机留下的帽子转身离去。

    两个人就这样不用接触在无声中完成了情报的传递工作。

    半个小时后,司机王能详来到了黄浚办公室。

    他将帽子递给黄浚,然后拿起办公室衣架上同样款式的帽子戴在头上。

    “一路顺利吗?”

    司机皱了皱眉说道:“今天好像有车在跟着我.”

    黄浚听了这话,神色立刻变得严肃,他让司机噤声,小心走到窗口看了看,才皱眉道:

    “继续说。”

    “是,老爷。”司机点头,回忆道:

    “我去咖啡馆的时候有两辆黑色道奇跟在后边,回来的时候发现也有一辆道奇跟着

    虽然他们换了牌照,但那辆车车轮上有很多泥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黄浚神色凛然,急切问:“然后呢?”

    “看到我的车进了行政院,他们就消失了。”

    黄浚眉头深锁,一股不详的预感泛上心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他焦躁地点了一根烟,在办公室踱着步子,见司机有些欲言又止,厉声说道: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

    司机张口结舌,犹豫道:“我发现家里的小红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两天突然开始注重打扮了昨晚我回家发现她刚好从老爷的书房出来.”

    小红就是家里的保姆。

    “你说什么?她进了我的书房?”黄浚脸色骤变,他狠狠将香烟湮灭,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道:

    “马上回家。”

    两人驾车匆匆回家,将车停在院外,挥退几个佣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客厅,黄浚直奔书房而去,门一打开就见小红拉开一个抽屉在寻找什么。

    看见黄浚突然回来,小红惊慌失措,手中的一封信件掉落在地上。

    黄浚瞥了一眼,见是须磨写给自己的信件,立刻料定有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小红已经被策反做了内鬼。

    他眼中杀机毕露,脸色阴沉地对司机使个眼色。

    司机一脸狠厉地上前一把捏住战战兢兢的小红的喉咙。

    小红挣扎着试图摆脱司机的控制,但所有的挣扎在那双大手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无力的挣扎着,脸色逐渐变得煞白,生命一点点被抽离,最后彻底地失去意识。

    “将她处理了。”

    黄浚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等司机拖着小红出去,他瞬间就像失去力气一样,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小红的事情充分说明肯定有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就是不知道是特务处、党务调查处亦或者宪兵司令部密查组的,不过现在小红已死,死无对证,他们即便怀疑自己,没有证据,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这么一想,黄浚立刻松了口气,拿下头上的礼帽取出须磨的情报看了起来。

    熟悉的字迹和口吻落入眼中,须磨交待说为了感谢秋岳兄最近提供的情报,希望今晚能够约齐所有“有功人员”在黄公馆聚会,到时候他会亲自向在场有功人员发放巨额奖励表现感谢。

    另外他告诫黄浚说,最近情报的传递已经引起中国情报部门的怀疑和调查,他准备安排黄浚父子紧急撤离,先到上海,再去日本,但这个消息不能告诉其他与会人员。

    看完信件,黄浚眉眼闪烁,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须磨果然够意思,不枉自己为日本人提供了那么多的情报,至于其他人,呵呵,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这些人留在金陵正好稳住调查自己的人。

    他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思忖了一会,明天就是周末,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去上海潇洒

    以往都是他一个人,仅仅是带司机.

    如果带上儿子一起的话,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考虑了很久,黄浚突然咬了咬牙,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为了自己的安全.

    另外自己成功到了日本,他也可以和云子再生一个嘛。

    另外,自己到了日本,如果常某人敢扣押自己的儿子,那他就借助日本媒体将常某人干的那些丑事全部抖露出来…

    什么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用所学知识来坑蒙拐骗的人…

    哼哼,文化人耍起流氓来,可比什么刀剑枪炮厉害多了,他不信常某人不就范.

    这么想着,黄浚的心情立刻好多了,开始踌躇满志起来。

    不知道须磨老兄今晚会发多少奖励…

    恩,法币现在在贬值,最好是黄金,站的稳,敲得响。

    等到了日本先买它一栋别墅,要是云子同意的话,还可以再纳几方小妾嘛。

    越想越开心,黄浚立刻叫来司机,低声嘱咐道:

    “你马上去火车站买两张去往上海的车票。”

    司机皱眉道:“现在火车到不了上海”

    “你怎么这么蠢?”黄浚瞪了司机一眼,不悦道:

    “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伱大张旗鼓的买票,买不到去上海的就买去苏州的暗中买两张去镇江的,懂嘛?”

    司机恍然大悟,立刻转身欲走。

    黄浚却拉住他,将一个写满电话的名单递给他,叮嘱道:

    “分开用不同的公用电话打给他们,让他们晚上八点在家里集合。”

    “是。”司机躬身一礼,快步离去。

    黄浚能发现监视,张义岂能察觉不到?

    侦破情报泄密案本就是常某人下达给特务处、党务调查科和宪兵司令部这三个情报机构的任务。

    三个部门都在费尽心机侦破案件,自己能查到黄浚身上,别人同样也能查到,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党务调查科和宪兵司令部之前将黄浚及其同党缉拿归案。

    这么想着,张义拿过一份手绘的黄公馆地形结构图,思忖了一会,叫来钱小三,说道:

    “黄浚此人生活奢靡,在上海购置了两处房产,交给老家亲戚看护收租,这样,你扮做邮递员,今晚给黄浚家送包裹,先骗开门房的门将他控制。”

    “记住,邮包要找个大号的。”钱小三微微不解,骗取一个门房的信任,何必费这么大的心思。

    但张义既然吩咐了,他不敢忤逆,只好答应下来。

    很快钱小三就装扮成了一个邮差。

    他身穿一件和邮筒一样的深绿色邮政制服,戴着大檐帽,肩上斜挎一个帆布包,里面全是报纸杂志,推着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后座上有个篮子,里面堆着高高的邮件、邮包等。

    张义看了一眼倒也惟妙惟肖,这年头骑着自行车送信的邮差在马上了十分亮眼,据说在上海,已经有了骑着摩托车送信的邮差,但到了郊区,却只能骑马骑驴或者肩扛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让钱小三先去走街串巷,学会邮差的日常用语,不仅做到形似,更要神似,不要第一关就暴露了,谈何抓捕。

    打发掉钱小三,张义立刻集合全部的调查人手,命令道:

    “今晚的抓捕行动非常关键,黄浚及其党羽都有枪,所以很可能发生拘捕和反抗逃跑,我们能做的就是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众人齐声应答。

    “现在检查枪支弹药。”

    瞬间,监视点响起一片开关保险,退出弹夹,检查子弹,重新上膛的声音。

    连续两天的辛苦跟踪监视终于要有结果了,有人表情兴奋,有人稍显冷静,有人摩拳擦掌,但张义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看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

    今晚的天色很好。

    这似乎预示着好运。

    时间一分分过去,到了八点三十。

    张义感受着夜晚有气无力微弱的冷风,对着远处的钱小三挥了挥手,其他人迂回着向黄公馆靠近。

    黄公馆的大门紧闭着,钱小三蹬着自行车靠近,按了半天门铃,才见一个守卫慢悠悠地打开门上巴掌大小的方孔,不耐烦道:

    “干什么的?”

    钱小三大声道:“邮差,送包裹的。”

    “哪里来的?”

    “上海啦。”

    “知道了,从门孔递进来。”门卫左右顾盼,斜倪了他几眼,从方孔伸出手来。

    钱小三这一刻才明白张义的用意,为什么要用大号的包袱,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别说搞定门房,你要是没有好的理由,连大户人家的门都进不去。

    钱小三一边想,一边举起手中硕大的包袱,道:

    “进不来,兄弟,开门接一下。”

    “破事真多,等着。”门卫不耐烦地抱怨一声,砰将门眼关上。

    片刻后,咣当几声,厚实的大铁门开了。

    门卫刚迈出一只脚,一只大手钳子一样锁住他的喉咙,将他往外一拖,还不待他挣扎,一记刀手就劈了下来,门卫颓然倒在地上。

    钱小三立刻向后边打个手势,然后当先进入门内将大门控制。

    很快张义带着一众队员轻手轻脚全部进入大门,直扑内屋。

    大厅中,金碧辉煌,黄浚正陪着十几个大小汉奸宴饮,用的都是从国外进口的酒水,大家都在等着须磨和他承诺的高额酬谢,气氛十分热烈。

    黄浚坐在最上首,身后站着忠心耿耿的司机。

    他看着儿子黄成穿梭在人群中间,和一个个宾客勾肩搭背,杯盏交错,满意地点点头。

    儿子虽说不学无术,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没话说,再怎么以后也不会混的太差,有自己这个老爹在后边帮衬,黄家又可以稳妥几十年。

    因为存了明早就撤离的心思,黄浚今晚喝的最少,他不时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按照约定须磨应该到了。

    然而,只见客厅的大门砰一声被踹开,然后冲进来一群手持短枪杀气腾腾的便衣。

    黄浚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身后的司机呵斥:

    “你”

    但他话刚出口,就见对面火光一闪,砰一声,司机胸前泛起一朵猩红的梅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然后是碰一声手枪落地的声音。

    黄浚来不及回头,温热的血液溅到了他的面颊上,此刻他都能嗅见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收起手枪的张义,这个被他嘲讽为小瘪三的小特务。

    黄浚的眉毛扬起,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握着的玻璃杯颤抖着掉在地上,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惊愕和混乱.

    一瞬间,黄浚脸上失去了血色,浑身的力气似乎瞬间抽离了身体,他颓然地垂下了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黄浚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自己儿子似乎在叫嚣争辩什么,然后被一个便衣一耳光打趴在了地上,接着被反手铐了起来。

    然后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来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嘲讽道:

    “黄秘书,好久不见啊!”

    黄浚呆滞地看着张义,默然无语。

    “黄先生怎么不说话?您曾经的傲慢和嚣张哪里去了,今天我特别想见识下您的文人风骨.

    呵呵,萧伯纳说,人生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这句话我今天送给黄秘书,希望我们共勉。”

    黄浚木然坐着,面如死灰。

    两名便衣上前给他戴上手铐,从他身上搜出几张火车票,张义一看笑了。

    “老黄,这…你不行啊,想跑却没有跑掉,你这不是吹牛吗?”张义呵呵笑着说:

    “真正的牛逼是把吹过的牛都实现了,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说要亲手抓你,你看,现在做到了。”

    他见黄浚身子抖的像筛子一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说道:

    “放心,我说了亲手宰了你,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只见黄浚双腿一软,颤抖着倒在地上,胯下不自觉地流出尿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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