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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抓人(求月票)

    戴修章心情忐忑地进了张义办公室。

    发现这里和自己之前来时的摸样又有不同,除了办公桌、书柜、保险柜,客厅正中又陈设了新的黑皮沙发。

    屋子的一角还放着一台唱片机,沙发旁边的角落上放着几分报纸,一切显得整齐有序。

    “参见长官。”戴修章恭敬地敬了礼。

    张义放下报纸,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皮鞋油光锃亮,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越来越越像个商人了。

    “戴警官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嘛?”

    “全托您的福,张长官的厚恩.”

    “怎么,莫非你还要来世衔环结草以报?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这个.正在找。”戴修章一脸紧张。

    “你手下现在有多少人?”

    “现在有三家车行,124名车夫,另外有巡警、包打听、报摊主、交际花、地皮流氓.差不多有200多人,这是账本和名册。”戴修章说着递上一个账本。

    张义摆摆手,若有所思道:

    “三教九流,触角可以伸向社会的各个阶层.人是不少,但一天过去了,我让伱找的几个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说不过去吧?”

    戴修章刚想解释就被他打断:

    “戴警官,别忘了你的立身之本是什么.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找不到人,你就回去继续当你的铁路巡警吧。”

    张义说的轻描淡写,戴修章却慌了神,200多人是不少,可想从金陵几百万人中找出几个人何其困难.

    他刚想解释几句,迎着张义冷冰冰的眼神,只好压下想说的话。

    张义自然知道这事很困难,但人不逼自己一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再者,找人这事和破案一样,你逼得紧他就破得快,你逼得不紧他就破得慢,你不逼,有些案子一百年也可能破不了。

    “.是。”戴修章苦涩应下,心里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再让他回去当铁路巡警,他打死都不愿意

    张义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都说人在不同的位置上,所表现出来的智慧、能量、水平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还是那句话,大案靠线报,小案靠举报,发动你手下的人手.希望我今天可以听到好消息。”

    打发了戴修章,张义思忖了一会,特务处对军队有监督监察权,黎忍涛的资料说不定在督查科资料室就能找到,但贸然去找只会让人怀疑,而且查一个少将,需要戴春风的批条才行。

    想了想,他唤来猴子和钱小三,道:“你们跟我出去一趟。”

    两人也不问什么事,闷头跟在后面。

    上了汽车,猴子才问:“股长去哪里?”

    张义道:“长安路信仁牙科诊所。”

    “股长,您不舒服?我认识一个牙科医生,要不去他那里看看?”钱小三一脸殷勤。

    “行了,开车。”张义也不解释,看牙不过是次要的,他主要是去侦查。

    半个小时后,汽车就到了目的地长安路回宁巷。

    张义让两人在远处等待,一个人下车走入巷子。

    他瞥了一眼牙科诊所的招牌,转身进了一家杂货铺,买了包烟,几句闲聊,已经打听到这家信仁牙科诊是一周前开的。

    看了下周围环境,张义便立刻意识到这家店有问题,更不用说青野大介也来过这里。

    通常来说,闹市区房价高,但牙医又不是饭馆茶楼,根本用不着那么大的门面,租金又不贵,完全没有必要开在居民巷里,再者这家店招牌很小,开业的时候也没有放鞭炮,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一样。

    既然是出来做生意,哪有不广而告之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对方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钱,不赚钱做什么?慈善吗?

    这么想着,张义搓了搓脸颊,然后捏着右脸,一脸痛苦地走进诊所。

    诊所很小,也没有其他店员,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平光眼镜,端着一杯热茶坐在桌子后来。

    “医生,快给我看看,牙疼的不行。”张义呲牙咧嘴地坐了下来,不断地吸凉气。

    “牙疼可不是小毛病啊。“医生上下打量了张义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和勺子一样的工具。

    “张嘴,我给你检查一下。”

    张义皱着眉头张口嘴。

    医生:“牙齿看起来没问题.不过牙龈有点红肿,好像有点上火,这样吧,我给你开一副药。”

    “有没有效果啊?”张义捂着腮帮子,质疑道:

    “现在骗人的大夫可不少,别花了钱,没有效果。”

    医生一边收拾工具,一边无奈地笑道:

    “医生哪里会害你你要是信不过,可以去大医院嘛。”

    “行,快开药吧。”张义皱眉挥挥手,看着他在药柜前忙活,假装掏钱,从椅子上起来,仔细打量这家小店。

    店铺狭小,也没有什么设备,药柜的后边有道门帘,后面似乎还放着床。

    他目光又从医生身上掠过,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头发花白,却没有一点老态,反倒是精神矍铄,身上透出一种难言的气质。

    显然在这个年龄阶段的老人身上很难见的,但医生嘛,平时注意饮食保养,养尊处优,看起来要比一般人年轻,这个很正常,但张义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目光从此人肩膀、腰杆、有些外八字的脚上划过,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接过纸包的药,爽利地付了钱,又道:

    “帮我倒杯水吧,现在就吃。”

    医生没有说什么,从旁边找出一个杯子,打开暖和盛了水,递给张义。

    “小心烫。”

    “多谢多谢。”张义将水杯搁置在桌边,又顺势坐下,不动声色道:

    “大夫您贵姓?听你口音是东北人?”

    “老朽姓张。”医生叹了口气道:

    “是东北人,嗨,这东北不是被小鬼子占了吗?我们都是跟着张少帅南下的。”

    “哦,原来是这样,怎么没去长安?好多东北人都跟着少帅在西北,哪里有老乡照顾,日子也好过点嘛。”

    “老朽就是个牙医,又不会治疗跌打损伤,去了也没有用

    再说了,如今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老朽一个人了,找个地方养老也不错。”

    “是啊,都是小鬼子造的孽,总有一天要将这些畜生赶出去。”张义气愤说着,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边的水杯。

    “小心!”水杯掉下的一瞬间,医生下意识地迅速伸手接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他的手微一停顿,还是将水杯放回了原位。

    “张医生好身手啊!”迎着张义惊讶的眼神,张医生假惺惺一笑:

    “嗨,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学了几招防身的招数.见笑了,小哥不是这附近人吧?做什么工作的?”

    “这身手可不常见啊。”张义感叹着,故作神秘:

    “我?我是私家侦探.说白了,就是帮人抓小三,嘿嘿。”

    “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很吃香啊。”医生眉眼一闪,仔细打量了张义几眼。

    “混口饭吃,还是没有你们医生受人尊敬啊。”张义不动声色,继续闲扯。

    这年头社会环境负责,私家侦探确实是一门吃香的职业,出入社会各个阶层,身份神秘。

    张义知道他从事的是特工职业,有时候即便你伪装的再好,不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但还是会让他的生活带有职业色彩。

    如果不是长期培训模仿扮演,在与人交往的细节上不经意就会漏出特工的一些行为来,如果对方是一名精明的职业特工,说不定就能通过这些细微之处识破自己的身份。

    但私家侦探这个职业的神秘性和特殊性其实和谍报有些类似,所以用这个职业掩饰刚好。

    张医生假惺惺一笑,僵硬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心底想着刚才他不应该反应那么快,听说张义是私家侦探,终于松了口气,装作好奇的样子问:

    “今天也是抓捉小三?”

    “不,今天是捉鬼。”张义开着玩笑,指了指诊所墙上一副仙风道骨的画像,问:

    “这位是?刚说到捉鬼,你这里不会挂的是钟馗的画像吧?”

    医生脸色一沉,气愤道:

    “话可不能乱说.我店内挂的是行医人的祖师爷,孙思邈孙仙人。”

    “抱歉,是在下不学无术。”张义歉意地拱拱手,假装思考,问道:

    “孙思邈是不是三国时期给曹操看病那个?”

    听到这个问题,医生明显一愣,皱眉道:

    “不对,那是华佗,孙先生是.是唐朝人。”

    “哦,对对对,唐朝人,我听说他还给唐玄宗看过病呢,李白还给他写过诗。”张义不动声色道。

    “那是,孙先生人称药王,即便是皇帝,生病了也要找他。”医生卖弄道:

    “孙先生就是长安人士,他的墓地就在陕西,真想有天能去祭拜一下。”

    ‘你怕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张义心底冷笑一声,你一个医生信誓旦旦说自己挂着的是祖师爷,连祖师爷是那朝人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出来招摇撞骗?

    ‘看来你功课没有做足啊!’

    孙思邈生于西魏,历经隋唐,仙逝于高宗李治年间,什么时候给唐玄宗看过病了。

    此刻,不说有系统的提示,张义通过试探,已经确定这个所谓的牙医有问题,肯定是日本间谍假扮的,或许还是“飞天小组”的成员。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道:“好了,我回去先吃药看看,要是有效果,我再来找你。”

    “放心,老朽的药不说药到病除,肯定是有效果的。”医生满脸堆笑。

    “但愿如此。”张义笑笑,走出几步,回头见他拿出就医记录在上面写写画画,挑眉道:“你不送送我?”

    医生皱着眉,犹豫着起身,敷衍道:“您慢走。”

    将张义送到门口,他便准备回去了。

    却听张义突然说道:“桥豆麻袋。”

    医生脚步一滞,身体僵硬了瞬间,佯装没有听到,快步向店内走去,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而这个找他看牙的人绝对不是侦探那么简单。

    “逃。”一瞬间,医生已经做出了决定。

    但张义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快步上前,向此人后领抓取。

    听到动静,医生猝然回头,脸上和煦的笑意再也不见,阴郁地脸上杀机毕露。

    倏地,从他袖口滑出一把2号手术刀,直取张义咽喉。

    张义皱眉闪过,一把扯住此人手腕,锁住他的虎口,狠狠一拽,在他弯腰的瞬间,一脚踩在他的腿上。

    “咔嚓“一声,医生颓然倒地,脸上青筋爆跳,冷汗淋漓。

    张义却不给他起身的机会,狠狠一记手刀砍在他后脑上,在他昏厥的同时,从胸前后背扯过他的两只手,上下一扣,用手铐铐起来,立刻检查了他的口腔。

    此人虽然是个“牙医“,牙齿相对整洁,但还是有蛀牙,不管够不够得上带毒的条件,张义都不敢大意,扯过一块抹布塞上。

    然后又仔细检查此人的衣领和袖口。

    扯开他的白大褂,内里穿着一件白色汗襟,张义摸了摸领口,终于在靠近下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夹层。

    他用匕首小心割下来,扔到垃圾篓里面,这才悠悠出门给猴子和钱小三打个手势。

    两人慌乱地赶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医生,面面相觑,“股长这是?”

    “本来要看牙的,结果捉了一个鬼。

    鬼画张皮往身上一批就能装一辈子人吗?是人是鬼,总会露出马脚的。”张义淡淡装了个逼。

    “股长心细如发,明察秋毫。”两人嘴上恭维着,心里在想肯定是戴修章传递的情报,不然股长就是再厉害,也梦不到这里有日本间谍吧?

    警察讲证据,特务讲怀疑,知道答案去找过程和一无所知去找答案能一样吗?

    “股长,这个日本间谍潜伏在这里干什么?您既然发现了他,为什么不顺藤摸瓜”

    张义心知肚明,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蹙眉道:

    “这厮潜伏在这里,肯定是为了监视什么人,先搜查吧.顺便找出这片的户籍资料,看看有什么重要人物。”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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