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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藏身

    仲秋拿匕首切了腿肉放在盘中,端到子漾跟前道:“小姐,尝尝,刚烤好的,正是好吃的时候。”

    林子漾没什么食欲,却还是给面子的叉了一块放在嘴里,味同嚼蜡,什么味道都没有。

    “仲秋啊,给我再放些辣椒吧。”她已经起了疑,却依旧不死心的道:“不够辣。”

    仲秋从桌上拿了装有辣椒粉的小瓶子,撒了密密一层在肉上,看着她拿竹签子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块。

    不由好奇,是否真的不辣,也从里面弄了一块沾了辣椒粉的,却是辣得舌头都麻了,嘴里火辣辣的,实在是不好受,可林子漾却是面不改色的再吃第二块肉了。

    这也不是装的啊?

    她想要去找点水喝,外面的帘子却是打开了,曾时安被人抵着脖子进来的,身子紧绷着,生怕被刀不小心划到了。

    “我说了,没地方藏身。”他嗫嗫道,咽了咽口水,看着院中呆滞的众人抱歉不已:“我身手不好,无奈……”

    林子漾却是觉得这人身影看着眼熟,将仲秋扒拉在一旁,与贺羡南四目相对,她施施然的起身道:“自己人,没必要这样吧?”

    贺羡南明显松了一口气,将人放开,收了剑,朝着外面道:“进来吧,安全的。”

    “你们怎么回事?”待看清进来的几人面容,不由疑惑道。

    身后跟着的四人都着一身黑衣,戴着大斗篷,狼狈不堪,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小孩。

    “先寻个地方给我们藏身,晚些时候再说吧。”贺羡南看着她,拜托道。

    曾时安见几人认识,似乎关系还挺好的样子,便道:“姑娘怎么说?”

    “有藏身之所吗?”她只问了这一句,曾时安便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那就让他们先躲躲,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惹事。”林子漾示意他们跟着曾时安走。

    后院的井下藏了一个地窖,曾经盛京动荡不安的时候,他们靠这个地窖活下来的。

    刚藏身好,便有官兵冲了进来,一群人一脸懵逼的望着站在廊下的官兵,带头的是江陵,林子漾曾在城墙下见过他几次。

    “可见过这几人?”他将手里的画像展开,最为明显的就是贺羡南,这张脸最为出众,这画不过是像了三分,便抓人眼球了,而本人也难怪是盛京的世家贵女都想要嫁的对象。

    一群人都摇摇头,仲秋还在抱着水壶喝水,实在是太辣了,嗓子跟冒烟了一样。“如果见了,一定要及时禀报。”江陵转过头,视线在林子漾身上落了两秒,明显是认出她来了,带着人搜寻了一遍便离开了。

    她松了一口气,摊在椅子上,长长的吁了一声,两年时间说长不长,可也不短,曾经盛京里的流言恍若还在昨日,却都今非昔比了。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他们,顺便问问情况。”林子漾歇了一会,端了一盘子肉朝着后面的井边走去,曾时安跟着她一道,随手摸了摸墙壁,地面便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条被烛火照亮的通道来。

    “有事随时叫我。”林子漾望着他叮嘱了一句,便朝着。

    贺羡南守着他们三人,紧张得唇瓣都在颤抖,牙关紧咬着,死死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耳朵里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紧紧握住匕首,如同一只随时都会进攻的豹子。

    他透过门缝,见着来人拐了过道,出现在他视线里,是林子漾,脱力的靠着门板,额头的汗大颗大颗的滴着,随意拿了衣袖擦了擦脸。

    林子漾推开门,将托盘放在桌上,看了眼四周,贺宸北已经缩在角落里的小床上,手里抱着孩子,睡得正香,女人红着眼眶,警惕的望着她,只有贺羡南安然的坐着,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若非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起来依旧如同皎皎明月。

    “聊聊?”林子漾歪着头,问道。

    戚端端刚想上前,贺羡南便抬手止住了她,安抚道:“嫂嫂别担心,自己人。”

    “就这里聊还是?”安抚了她,才转过身望着林子漾,意味深长的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堂堂太子爷和三殿下,竟也能被官兵追?”她想起那画像,皱眉问道。

    贺羡南苦笑了一声,倒是不避讳:“盛京戒严了这事你们都知道的,那是因为二哥造反了,将父皇软禁起来,拿到了立他为储君的圣旨。”这大半年里,他与大哥一个在流云城一个在上阳城,都各自出了状况,这盛京里,他们的人该打压的打压,该弄死的弄死,该策反的策反,早就不是他们曾经的版图了。

    林子漾靠着桌子,支着下巴,食指曲着在脸颊上一点一点的,思考着:“殿下如今这情况应当威胁不到他吧,怎么还带着逃难呢?”

    “只要大哥留在盛京,我也势必留在这里,他是我的软肋。”贺羡南看着床上安睡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暖意。

    “那时候我们还住在渭源郡,父亲也不过是一方郡王,他们都不喜欢我,几次将我送了出去,都是大哥把我抱回来的,还偷偷养在院子里。”他不知为何竟将陈年旧事都提了出来,望着她说得坦然,却让人觉得心酸。

    怎么会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小孩呢?林子漾不解,师父师娘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待自己和师兄他们都那么的亲厚,她很难想象那种将小孩扔掉的行径。

    “我从小到大都不被期待,学的所有东西都是大哥教我的,他们有夫子教读书识字,有师父教拳脚功夫,我只有大哥教我,学的所有本事,都是来源于他。”

    昏暗的灯影下,他的侧脸显得消沉又悲伤,影影绰绰的不太真切。

    戚端端没有上前,就坐在小床边上,低垂着眉头,柔柔的看着床上的人,身影被墙上的壁灯打在地上拉得长长的,落在贺羡南的脚边,与他的身影成了一个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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