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打磨,现在的他单论体魄他不输同境任何人,即便地上躺着的是五师兄赵山河。
“老六啊老六,你是真阴啊,这哼哈二字越来越猛了。”
凌迟一年前突破之开脉境,被收作亲传弟子,众弟子中排行老六,现在已经开脉境第三重修为,手段之多打法之暴,比开脉五重赵山河还猛。
“五哥,我就是趁你一时不察才抓住的破绽,真要打起来,小弟八成不是你的对手。”凌迟谦虚道。
“你别客气了,输给你小武痴,我输得不冤。”赵山河叹气道。
“现在恐怕只有开脉七重的二师姐和开脉九重的大师兄能压你一头了,而且你还没拔刀呢!”
他看着凌迟别在腰间一长一短一金一黑两把刀,他是亲眼见识过这个小师弟的刀法的,砍杀僵尸如同虎入羊群砍瓜切菜,那刀光赫赫令他现在都心存余悸。
两人正聊着呢,海伯突然过来了。
三年过去,变得最多的就是海伯,花白的头发变成了纯白,身影越来越佝偻了。
“小凌子县衙来人了,他们有一队捕快陷在了盘山湾村,你师傅让你和老五走一趟,不过要以安全为主,救不了就撤退,没多大个事儿,自己小命要紧。”海伯絮絮叨叨的说道。
这也是武馆的一项进项,靠着拿县衙的赏钱,走镖押货护送缉拿,养活武馆上上下下。
凌迟和赵山河对视一眼,抱拳称是。
二人带齐家伙去马厩牵了马,随后立马出发。
夏日天黑的晚,盘山湾村的祠堂围着一堆村民,村长儿子李石头被反绑成了弓形扔在地上,嘴被周山堵了,李石头整个人像蛆一样扭来扭去。
周围还跪着几个年轻人,外围几个老妇人泪眼婆娑的求情,小媳妇儿也冷眼相对的望着。
“大人,求放我儿子一马吧,他还不懂事啊。”有老妇人在人群中哀嚎。
陈芒根本不想理她们,现在来求饶早干嘛去了,人家姑娘当初求你们,你们也没饶了她啊。
眼看天色渐晚,他吩咐捕快们在四周点起火把,中间燃着火堆。
捕快们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己带的干粮,对村民送来的食物碰都不碰。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谁知道村民为了救儿子,会不会给他们下毒。
山哥说了,不怕死的尽管尝尝,想来他们还是怕死的。
时间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夜幕降临,村民大多回了家,看着祠堂这架势,今晚八成有场大战。
男人们想看热闹又不敢,纷纷被自家婆娘拉回了家里。
陈芒三十左右,也有初入开脉境的修为,正盘坐调息,雁翎刀置在膝盖上,周山一手火把一大枪游走在各个火堆之间,他气血旺盛,寻常诡邪连身都近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
“咩咩~”
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羊叫,不一会儿接着传来男人的怒吼声,还伴随着女人打骂声夹杂着小儿的哭声,彻底打破了村里的寂静。
陈芒抓起雁翎刀,曲膝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爆射而去。
“阿山,你们都留下,我先去一探究竟。”
周山扛着大枪只能听令。
陈芒拔刀出鞘一脚踢开院门,一位汉子倒在地上,旁边婆娘娃娃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羊圈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用刀鞘将汉子拨翻过来,伸手一探,见还有脉搏,于是对他婆娘示意把他拖进屋里关好门。
水鬼岚岚没有直接害他们,说明她还有一点理智,或者是复仇的执念没有降临在他们身上。
一支火把画着圆圈被抛向羊圈,正在进食的水鬼岚岚陡然转过头,红色的外袍已经变得污秽不堪。
打节的头发一缕缕贴着额头,刚吞下一只羊的肚子高高鼓起,里面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其他食材。
两只眼睛只剩下眼白,透过咧开的嘴能看见里面尖锐而锋利的牙齿,皮肤被泡的发白,面部不停的有腐肉落在地面上发出呲呲的声响。
“岚岚,我已经知道你的冤屈,这次就是特地来拿他一干人贩,相信我。”陈芒试图用语言稳住水鬼岚岚。
谁知道岚岚一听他说完,突然暴走,头发如同钢鞭,带着呼啸的风抽向陈芒,陈芒身上红色煞气爆发,被迫抽身迎战。
短时间内陈芒还能应付一二,但是水鬼上岸,力大无穷,时间长了他肯定顶不住。
头发与刀刃相接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只能且战且退,准备与众兄弟结阵围杀岚岚。
水鬼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了,疯狂进攻,眼见不能奏效,鬼躯往前猛冲,一副势要食汝肉寝汝皮的模样。
犹如起飞的红色大鸟,两只手指指甲变得老长,刮起一阵乌黑的光芒,挠向陈芒的脖颈,陈芒以刀护身,被一把挠中,飞的老远。
周山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着陈芒被击退,立马带着捕快来援。
眼见援兵已至,陈芒的雁翎刀突然发出红光,大声喊道:“血煞阵,结阵!”
“血煞刀法,血煞冲天。”
血煞刀法是军中刀法,讲究的是多人成阵,以煞气绞杀敌人。
一众捕快迅速结阵,霎时间,煞气冲霄红光盈天。
水鬼岚岚被困在阵中,左冲右突脱困不得,只见她猛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
突然,一道音浪自她嘴里呼啸而出,众捕快无不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刚结好的煞阵顷刻间毁于一旦。
周山脸色一白,已被煞阵反噬,一口逆血被强行压下。
作为阵眼的陈芒被反噬得更严重,口中鲜血不要钱似的猛喷,顿时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完了,煞阵一破回天无力。”
周山心里苍凉一片,他是从南边吃人的战场逃回来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眼看生命就要走到尽头。
水鬼的长发再次袭来,周山一口舌尖血喷在枪头上,挺枪再战。
军中枪术大开大合,腊木杆上套着玄铁枪头,在煞气加持下,变得像烧红的木炭,耀眼非常。
长枪划过一道危险的弧度,枪尖堪堪从水鬼脖颈前方三寸略过,被水鬼一把攥在手里。
上面涂的鸡血狗血,对水鬼毫无用处,水鬼的长发突然拴住周山的脚,周山被拉得一个趔趄,中门大开。
岚岚右手掀起一道乌光,直插周山胸膛,周山避之不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县城失足的妹妹们,哥哥不能来拯救你们了,往后若有同僚点你过夜,请把我送你们的玉佩挂在床头,让我也有一丝参与感。”周山心里想着遗言。
“大胆妖邪,我要你助我修行!”清冽的声音由远及近。